电视屏幕上广告刚一开始播放，正打算换台的茱莉亚手指还没按下遥控键，就被屏幕上的画面定住了。
屏幕上，一个女孩的面部特写突然出现。她身后是一片纯白的背景，无可挑剔的美貌就这么铺满了整个画面。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露出了雀跃的笑容。伴随着欢快的背景音乐，她嘟起饱满的红唇，朝空气送出一个俏皮的吻。
她对着镜头眨了一下右眼，浓密如扇的睫毛轻轻扇过屏幕外茱莉亚的心。
“歌乐，”屏幕上的女孩用一种笃定又自信的语气道，“一个女孩的第一选择。”
茱莉亚的手指停在了遥控器按键上，久久不动。她甚至没听清广告后面那个男性配音的收尾语，就已经完全被女孩阿芙洛狄忒般的美貌征服了。
第二天，她就发现以那个女孩为主角的歌乐口红广告已经铺到了百货商店。看着橱窗里广告里女孩的微笑，茱莉亚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带着两支不同颜色的歌乐口红走了出来。
等到她路过报刊亭的时候，报纸上女孩的大幅照片又一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老板，来一份这个。”
茱莉亚读着上面的采访标题——《那个女孩是谁？：见见乔琳·阿普尔比，下一个英国新超模》
原来她叫乔琳·阿普尔比。
*
乔琳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常去的百货商店看到自己的脸，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可比起冷不丁地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广告，在百货商店的体验已经算是有准备了。
西尔维娅几乎是一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广告，就立刻打电话给她宣布：“亲爱的，这下你可真的要出名了！”
米莉则告诉她，这个广告短片在亚洲市场反响很好，欧洲市场已经全面铺开了。
换句话说，几乎大半个欧洲都能看到她的广告。
这就是高级时尚所不能带来的日常曝光。人们会在街头巷尾的商店、家里的电视屏幕和手边的报纸上看到她的脸。
特别现在临近圣诞季，正是歌乐这种开架彩妆的热销季节，他们的营销自然也要趁热跟上。
可以说，即使是乔琳的邻居，那个不怎么关心女性时尚的老先生都知道了，隔壁阿普尔比家的女儿是一款口红的代言人。
而杰克甚至买下了很多支歌乐口红，寄给了他母亲。乔琳哭笑不得，简直不敢想象那位名媛女演员收到这些给年轻女孩设计的口红后，会作何感受。
不过，最奇怪的体验还得是另一件事。在一个记者提问之前，乔琳从未注意到这一点。
对方问：“你会在路上被人搭讪吗？”
乔琳这时才意识到，比起过去经常在路上被人拦下来，她的广告播出后，这种被搭讪的情况就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不是人们不再注意她，而是他们望而却步了。
就像是……她是名人！
在那么多摄影、走秀和广告图像后，乔琳突然意识到，她真的出名了！
*
回到家，乔琳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花盒，白玫瑰和香槟玫瑰层层叠叠，美丽异常。
她拆开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致辞：
“献给我们最好的代言人。”
是歌乐送来的。
乔琳嘴角轻扬，把这张卡片随手夹在了进门口的镜框里，捧着花上楼了。
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广告播出还不到三个星期，歌乐就成了英国女孩们中最常被提起的口红品牌。
电视台的广告时间和时尚杂志的彩妆专题几乎被歌乐垄断。广告的威力肉眼可见，歌乐的销量如同火箭一样突飞猛进。百货商店的柜姐们抱怨补货太慢，货一到架上立刻被抢空。《星期日邮报》直接在标题上写道“三周卖出百万支，歌乐缔造口红热”。
伦敦地铁的月台上，彩妆商店的橱窗里，少女杂志的扉页上，乔琳的笑容都在诱惑着消费者。她在广告里那种轻盈、俏皮又不失性感的妆造成为了一种新潮流，以至于有杂志开启了模仿比赛，年轻女孩们一个个地想要像她那样打扮自己，拍下自己的妆容照片寄给杂志投稿。
就连乔琳父亲常听的经济频道广播，主持人都在开玩笑：“现在英国女人似乎都在追求同一个色号。”
在歌乐的庆功会上，他们几乎提供了无限量的酒精，甚至还在门口放了烟花。
当香槟一次次被打开，空气里全是酒精和黏腻的香水味。摄影师举着相机在人群中穿梭，每个人都在笑，都在互相恭维。
有人喊乔琳的名字，有人要和她合照。
“来一张，乔琳！笑一个——对，就那种笑！”
歌乐的高层挤到她面前，举着杯子和她碰杯：“致我们今年最漂亮的投资。”
背景音乐正好换成那支广告里的爵士乐，所有人都跟着哼了两句。
大厅的灯光太亮，闪光灯一阵又一阵。乔琳有点晕，却还是保持着那张标准的笑脸。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笑了一整晚，脸上的肌肉都发痛了。
午夜时分，门外的烟花第二次响起，金色的火光照亮了玻璃窗。有人冲乔琳喊：“那是你的烟花！”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半真半假地回了句：“希望它别太快结束。”
等乔琳醉醺醺地爬上接送自己的车时，米莉已经醉得走不成直线了。她的头靠在乔琳的肩膀上，乔琳拿湿巾给她擦了脸，又看向车窗外掠过的伦敦。
街灯像拉长的金色笔触，一条条在街道上闪烁。地铁入口、橱窗、广告牌，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今晚的庆功派对亮灯。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只是没人知道这部电影会如何结局。
米莉打了个嗝，嘴里嘟囔：“这酒……太厉害了。我发誓下次我不会喝这么多了！放心，我不会吐的。”
乔琳忍不住笑了，顺手把她扶稳：“如果你吐了，亲爱的，我真的会把你踢下去。”
车子沿着泰晤士河行驶，乔琳看着河上还在行驶的船只，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被霓虹染出来的颜色。伦敦还没睡着。
她闭上眼，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明天，伦敦会从这半梦半醒中醒来，并且还会记住她的名字吧？
她几乎有点搞不清楚米莉是什么时候下车的，等她晕晕乎乎地敲响自家门时，妈妈的声音才唤回她的理智。
她大声训斥道：“乔琳·阿普尔比，在我的屋檐下，你不允许喝个烂醉然后在凌晨才回家！这不是酒店！”
随后她忧心忡忡地说：“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天呐，你才17岁！没人送你回来吗？”
乔琳心想：好吧，我到家了。
或许白天里她现在会立刻就道歉，可借着醉意，她搂住了妈妈的肩膀，在她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妈妈，你知道歌乐要追加合同吗？是个天文数字——”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女儿要变成百——万——富——翁——了！”
玛丽亚有些心疼地抬手摸了摸女儿脸，“我才不在乎你到底能挣多少钱，你不能这么喝个烂醉！”
乔琳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又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我爱你，妈咪！”
玛丽亚无奈地搂住她，“我也爱你！醉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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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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