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X大赛最后一天。
朝阳刚刚照亮这座海岛，蹲守在自己游轮的爱德就注意到了许久未见的斋王。
在他准备追上去前，银发的少年发了一条消息。
另一边，收起手机的哈娜，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道：“啊，终于开始了，等了好久。”
在心里估摸了下时间，确认了和她的计划并不冲突，哈娜更是情不自禁地低笑一声。
对她意料之中的、并且即将发生的他人崩溃绝望的模样满怀期待。
……
“……振作点，爱德。”
整个人的色彩都褪掉的少年垂首缓了口气，才直视面目全非的斋王——不，应该说是破灭之光。
苍白的少年，垂着眼帘，神情疲倦不堪又带着隐晦的希冀，“交给你了，十代。”
“继承我和斋王的意志，摧毁那家伙的破灭命运吧。”
“然后把斋王的心，还有那身躯夺回来。”
“喂喂，等会儿，明明和我的约定，为什么要交给十代啊，爱德？”
她的嗓音轻而缓，却没人会从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里真正放松下来。
气氛仿佛都随着哈娜渐冷的语气而凝结，在她将目光落在破灭之光的身上，属于强者的压迫感扫过，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光是连维持着现有的动作都仿佛灌了铅般艰难。
…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没用了！
破灭之光抿唇的力道增添了几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人和我解释一下呢？”
不需要他们想太久，那道带着笑意的女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与破灭之光的情况不同，哈娜一登场，就立刻被十代发现，而没有他敏锐的其他人倒是慢了一拍。
但，不可否认，一瞬间，大家都放松了下来，露出了放松又安心的姿态。
换言之，在哈娜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自认为到达了绝对安全的环境，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和警惕。
破灭之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就是现在了……
破灭之光有所预感。
它已经预料到了这场命运的结局，眼中带着无法言说的笃定。
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把那狂妄自大的人类女孩从最高点拉下来的时机。
浑身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爱德，在十代惊慌的目光中化为一捧尘土。
“！！！”
“你这个混蛋，对爱德做了什么？”
“呵呵呵，”像是被十代的反应取悦到，破灭之光猖狂地笑了起来，“爱德可是个可爱的盟友。”
它轻佻又满不在乎地一挥手，“他的性命，我当然不会随意地对待。”
“看吧，大秘儀——裁判之女神！”
虚无泛着冷意的光芒在女神的左手亮起，消失的少年沉睡在其中，另一个手掌却是空空如也。
“爱德…”
“女神的手，会变成仲裁的天平。”依旧是那副疯癫的神情和语气。
那双映不进光、幽深如漩涡的紫瞳看向哈娜：“那天秤是由爱德和你来维持平衡的。”
“如果，你不站上去的话，天秤就会失去平衡。”
“爱德也会失去生命。”
“什么！？？？”
赤红色的光芒在十代视线的死角里亮起，滚烫的温度被风裹挟着吹拂在少年的脸上。
“这是！？”
“熔岩！！！”
“要是掉下去的话，爱德就会……”
“爱德的生死，就看你了，海马花。”
“哈，”哈娜短促地笑了一声，歪头和破灭之光确认，“没听错吧？”
“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我啊。”
“哈娜！”十代有点担忧地看了眼她，棕色的眼瞳底有光在闪烁，侧面体现了少年的踌躇。
和很容易被敌人几句话给动摇的十代不同，哈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明显情绪的变化。
“那只是虚拟影像罢了。”旁观到现在的剑山心有余悸开口道。
额头的冷汗却暴露出少年此刻的不安。
紧锁眉头的翔闻言，下意识附和道：“说的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破灭之光得意地看着这一幕，再一次询问也是逼迫道：“爱德的生死就在你的选择中。”
哈娜活动了下手腕，垂眸后直视破灭之光，淡蓝色的眼瞳里一片阳光灿烂，清透美丽得宛如雨后的天空，但仔细看看，又像是荒漠上空的天穹，冷漠的充满了干燥和炽烈的热气。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斋王翻不起风浪，而我也是束手就擒的人啊？”
女孩像是无聊般半敛起眼眉，什么景象都没有印入那双淡蓝色的眼眸。
“嘛，既然天秤要公平，”哈娜懒洋洋地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捏出一张卡片，笑得意外的冷淡残酷，“美惠知的生命，如何？”
“……你说什么！？”哑到不可思议的嗓音响起。
哈娜饶有兴味地瞧着神情扭曲，满眼都是痛苦的斋王，“醒过来了啊，很有趣吧，破灭之光，人类的意志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各捏着卡片的一角，“那就快点给我把爱德放下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撕掉美惠知的卡哦。”
“……！！！”
“……？？？”
“！？？？”
“？？？！”
“等会儿，等会儿！”十代一脸空白地出声，声音里都是理智崩溃后的颤音，“美惠知的卡？什么意思啊？哈娜？？？”
被吓得差点呼吸不畅的翔，捂住喉咙，大喘着气看着场中。
同样被震撼到神志不清的剑山，手臂上的肌肉都神经质的抽搐了几下，代表恐龙力量的竖瞳都被刺激出来了。
破灭之光/斋王：“……”
“我可是受你牵连，耽误了很多很多宝贵的时间，”上一秒还在如同邻家女孩那样，拖着长长的语调抱怨着，下一秒她就将残酷轻蔑的视线对准了破灭之光，“在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都不会让你如愿。”
“撒，你的回答呢？”哈娜微微歪头，淡色的眼瞳里无悲无喜，就仿佛任何人的身影都没有倒映在其中，世间任何人都没能让她放在眼中。
谁也不清楚破灭之光以及斋王此刻的心中所想，半响，有着魔性紫瞳的青年，右眼落下泪来，“不…要伤害我的妹妹……”
躺在女神手掌的爱德被轻轻移放在一旁，凝视着斋王满怀期待和渴望的眼神，哈娜嘴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撕拉。”
极其轻微的一声，紫色的瞳孔放大又收缩了。
斋王，不——应该说破灭之光神情扭曲里带着莫名的冷静，右眼奇异地晦暗下去，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仔细看过去就能发觉，他的瞳孔正在不住的颤动着。
就十代那个角度只看见右边半张脸扯出一个难以忍受的破碎表情，冷汗顺着他的脸侧滑下，满是绝望崩溃。
但在哈娜视角里，散发着脆弱意味的神情已经和破灭之光彻底剥离开。
这是属于斋王的情感，可不属于破灭之光啊。
哈娜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真是奇怪。”破灭之光垂着眼睛，呼吸平缓下来，脸颊上的泪痕还在闪闪发亮，嘴角却扯出扭曲狰狞的笑容，给人异常的冲击感。
“明明是手中的筹码，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毁掉了？”
“甚至，斋王的意识消失了。”
“本来就是为了这点啊。”银发女孩半垂着眼睫遮住了冷色调的瞳仁，“别说废话了，该战斗了。”
“破灭之……光。”
她故意在叫出对方名字停顿，尾音还不自觉地发着飘，和虚弱没有关系。
嘛，崩溃绝望的神情，真是令她愉快啊。
虽然是被迁怒进来的，不过……
哈娜撩了下长发，让发丝顺着指尖流过。
看得出破灭之光目前处在莫名兴奋的状态，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等下，”十代快步上前，犹豫着又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视线停留在地上撕成两半的卡片，“美惠知…真的……”
“不对，”棕眸的少年紧紧凝视着哈娜，“你才不会那样做，对不对？”
“就算…这样，哈娜也没有伤害到美惠知，对吧？”
“是这样的吧？”
哈娜：“……”
那双淡蓝色的眼瞳里涌动着的光芒，如海面掀起的波浪，折射出层次不一的柔光。
“……败给你了。”
哈娜的语速很慢，有这不明显的停顿。
嗓音也和往日带着恶劣笑意有着很大差异，轻且沉稳。
她长叹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没有使多大力气，指尖的血色稍微泛白。
“那张卡是真的，不然也骗不过破灭之光。”
女孩垂下眼帘，敛下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神色，在刘海的阴影下无端显出阴郁的气质。
一旦当她抬眸，就会让人发觉，那不过是投影和角度产生的错觉。
哈娜眼中荡漾着清透的蓝，纯粹的颜色，看不见任何污浊的暗色，十代不知为何，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
“是灵魂。”
“那家伙将意识分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封印了意识的卡片被我撕毁了，但不会影响到美惠知。”
凝滞的仿佛分割成两个世界的空气，也随着女孩这句话重新流动。
哈娜的目光从十代身上移开，那冷冽的眼神直看向破灭之光，像是一柄锋利到不会让人察觉到痛苦的利刃，破开所有阻碍，直直刺入敌人的心口。
“嘛，规则改变下好了。你赢了，我就解开束缚住你的力量。”
“……真的？”
破灭之光再次询问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啊，放心好了，对手不是我。”
女孩朝着十代笑了下，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就决定是你了——水母伊布！”
“都说了没有这种伊布啦～”
话是这么说的，赤衣棕眸的少年还是乖乖走上去了，整个人都被重新注入了活力。
“好了，来决斗吧，破灭之光！”
啊，颓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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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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