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篝火旁的暗流
夜色在海面上铺展开墨色绸缎，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随着海风飘向深邃的夜空。权志龙望着不远处安时雅的背影，她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的模样，让他想起方才电话里未说完的哽咽。这种想要靠近又怕越界的矛盾感，像根细针，一下又一下扎在心头。
“在看什么？”CL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地挑眉，“不会还在想安时雅的事吧？人家有男朋友，你别陷太深。”
权志龙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下肚却浇不灭燥热：“我只是觉得她情绪不对，作为节目发起人，关心嘉宾不是应该的？”
“得了吧，你看她的眼神比济州岛的海风还黏糊。”CL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清醒点，今天录的素材明天就会送到后期手里，你不想全网都知道GD在暗恋有主的女演员吧？”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权志龙望向拍摄机位闪烁的红灯，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海边的失态，很可能已经被镜头捕捉。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篝火旁的游戏，李朱赫正用吉他弹着轻快的旋律，大成跟着节奏扭动身体，试图带动气氛。
“接下来玩‘故事接龙’！”节目组PD拿着话筒喊道，“从权志龙开始，每人说一句话，编一个完整的故事。”
权志龙抿了抿唇，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安时雅。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托着腮歪头看向火堆，发梢被火光染成暖金色。“有个男孩……”他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在海边捡到了一个漂流瓶。”
“瓶子里装着一张画。”安时雅接话，声音清透如海浪，“画上是座开满紫阳花的岛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权志龙感觉喉咙发紧。故事越编越离奇，当大成说出“最后男孩发现，画里的岛屿就是他出生的地方”时，篝火旁爆发出一阵哄笑。唯有权志龙注意到，安时雅悄悄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夜深后，众人陆续回帐篷休息。权志龙躺在防潮垫上，听着帐篷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掀开帐篷一角，看见安时雅抱着外套往海边走去。月光为她镀上银边，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权志龙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沙滩上的贝壳硌着脚底，他却浑然不觉。安时雅站在潮水边缘，任由海浪漫过脚踝，突然蹲下身子，将脸埋进膝盖。这个动作让权志龙呼吸一滞，他想起入伍前独自承受舆论压力的日子，也是这样，在深夜的汉江畔，将所有脆弱都藏进黑暗。
“冷吗？”权志龙脱下卫衣披在她肩上，声音放得极轻。安时雅猛地抬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头，海风卷起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扫过权志龙的手背。
两人沉默着坐在沙滩上，远处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点火星。权志龙捡起块贝壳，在沙地上胡乱画着：“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当哑巴。但如果你需要人陪……”他顿了顿，喉咙发紧，“我一直都在。”
安时雅的肩膀微微颤抖，许久才开口：“我们……可能要分手了。”她盯着海浪冲刷出的泡沫，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说，聚少离多的日子太累了。”
权志龙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疼与隐秘的欣喜在胸腔里翻涌。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轻声问：“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安时雅苦笑，“我们在一起两年，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也说过要一起走到最后。可现在……”她突然转头看向权志龙，眼神里有迷茫也有试探，“前辈，你觉得，爱情真的能被距离打败吗？”
权志龙望着她湿润的眼睛，想起那些在军队里反复听她歌的夜晚，想起时尚活动上她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他很想说“能打败爱情的从不是距离，而是不够坚定的心”，但话到嘴边却变成：“或许……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潮水退去，留下满地细碎的贝壳。安时雅靠在权志龙肩头，呼吸渐渐平稳。权志龙一动不敢动，任海风将她的发香揉进自己的衣服里。远处传来节目组工作人员收设备的声音，他知道，这场只有两个人的秘密，很快就会随着黎明的到来，被阳光晒成回忆。但此刻，他宁愿时间停驻，让这个脆弱又温暖的瞬间，永远留在济州岛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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