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事情没有凌序想的那么糟糕，虽然老板已经被营销蒙蔽了双眼，但公司还是正经公司，只是让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社交平台而已。
拿着咖啡拍照，唯一和黎锦之直接相关的也就是堪堪露出尾巴的咸鱼抱枕，亏他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原来就只是这些啊。
“没别的了？就这啊。”
微妙的用词和语气让黎锦之多看了他两眼，“嗯，文案和后续事宜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
凌序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把咖啡推了过去，这个口味是众所周知的难喝，只有他喜欢，真是莫名其妙。
黎锦之解释说，“我上个月发了电影《海上钢琴师》的截图，上上周发了这杯咖啡。”
“所以呢？”
负责运营的小姐嫌弃道，“所以你发照片的文案就是电影台词，我们已经买好了营销号，发出去就会有人‘推测’你们的关系。”
直男凌序还是不理解，“这样顶多算蹭热度吧，会有效吗。”
“呵呵。”黎锦之轻笑两声，喝了口咖啡说，“那就不归我们管了。”
“好吧，那接下来干什么。”
黎锦之轻描淡写道，“提供素材。”
“啊？”
运营小姐考虑到凌序的榆木脑袋，特地等热度起来了才告诉他后续的计划。
“你先去看看广场。”
凌序打开社交平台，习惯性地先去看私信，他划了划，依稀看到了黎锦之的名字，然后才去看榜单。
#黎锦之 凌序# 爆
#黎锦之凌序疑似恋爱#
#凌序可以倾诉的人#
他点开第一个，最上面就是他的照片，文案是“我永远不会完蛋，因为我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凌叙一顿，这句台词出自海上钢琴师没错。
“原台词不是这样吧。”
“当然不是，这样有热度。”
听罢凌序已经推测到了评论区的情况，无非是清一色的滚和别蹭，果然如此，他平静地退出来刷广场，热度第二的应该就是买的营销号了。
是篇长文，还有视频，先表达了对自己的震惊，然后开始细数两个人的“种种细节”。
凌序没想看，奈何用词犀利感情真挚，点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个......嗯？”
【不是吧难道我偷偷嗑的cp是真的？！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到凌序今天的照片，手里拿着黎锦之同款咖啡，身后放着‘黎锦之’，文案也就差把黎锦之三个字加上了，这真的只是同事吗？反正张飞和关羽不这样！
而且还有谁不知道他们俩是大学同学？p2是四年前黎锦之回学校办讲座，凌序当时就坐在第一排！眼神都拉丝了！！这是看学长的眼神吗？！反正张飞和刘备不这样！黎锦之凌序你们看彼此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凌序脸色铁青，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干嘛，只是虽然知道这是买的水军，但还是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我那是正常的19岁男大看明星的眼神，别误会。”
多此一举的行为让屋内一阵沉默，最后还是黎锦之缓解了他的尴尬。
“嗯，我知道。”
他一直是悠然自在的轻松模样，凌序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确实太大了些。
“咳，所以叫你过来，是要继续...编这些东西吗？”
凌序往下翻，在众多“糊咖滚蛋”中精准定位到自己和黎锦之多年来的“暗度陈仓”，不得不说这个团队真的有点水平，已经发展到自己是因为暗恋黎锦之才进娱乐圈了。
“是的。”
黎锦之听安排手滑点赞了一条所谓的内部消息，待运营截好图之后立刻取消，然后也看起了广场。
【有病吧凌序闹够了没有？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也配？@xx传媒这种脑残造谣还不告？】
【这哥们还没被封杀吗，难道都忘了他那些破事了？果然互联网没有记忆，大家都散了吧凌序已经原谅老太太了[微笑]】
【谁不知道凌序天天逃课，他能老实参加讲座吗？就算他去也是为了学分，别过度解读了行吗？正常学长学弟的对视被扭曲成这样，有点怀疑营销号是不是没上过大学】
【非粉，感觉黎老师好可怜，兢兢业业演戏带给大家好作品，结果被这种人沾上...造谣还是管一管吧】
二人的差距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基本没有帮凌序说话的，黎锦之看到了几个眼熟的粉丝，虽说是听公司安排，但凌序真的受到了谩骂，这样想着，黎锦之冲他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合约要求保密，连我的大粉也不能告知，我无法公开为你解释...抱歉。”
凌序一直在看屏幕，没有抬头，语气轻描淡写道，“没事，平时就是这么骂我的，与你无关。”
黎锦之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吧。”
运营要看他们之前发过什么，好将那些事情联系在一起，黎锦之不经常发日常，大多都为剧宣，凌序则恰恰相反，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备忘录。
运营说，“你经纪人不怎么管你，每次都会骂，你怎么还发这么多？”
凌序点赞了一条说那杯咖啡难喝的评论，回答道，“说什么都会被骂，意味着什么都不能说，既然如此，那就是什么都能说。”
运营笑着说他心大，黎锦之却绷起脸说，“他们只能隔着屏幕看你，很多话都不用往心里去。”
凌序怔愣一瞬，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我知道，好了快工作吧。”
运营翻看二人的主页，化身月老开始配对。
“三个月前，黎老师杀青宴那天晚上你也在同一家餐厅，就说你们俩是一起的，可以造谣...咳，夸张成圈内公开。”
凌序没有拒绝的权利，但觉得有必要将真相说出来。
“...随你，不过我事先声明，那天是我一个亲戚来了，我妈让我好好招待人家。”
信用卡都刷爆了。
运营敷衍地点头，“嗯嗯，黎老师呢？这样说可以吗？”
“我没意见。”
“好，那这一条，凌序说这家酸菜鱼很咸，鱼咸，咸鱼，就说这是他隐秘的小巧思。”
凌序：“真的很咸。”
“还有这个，你们学校校庆，虽然你们发照片的时间隔了几天，但恰好可以说成是避嫌。”
凌序：“我p图慢。”
总之，在负责编写的工作人员将这些细节一一总结之后，他们俩的热度更高了，就目前来看，后续一定能压住老板儿子的黑料。
事到如今凌序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记录的美好生活变成恋爱日记，生无可恋地说，“难道我发的时候真的在想黎锦之？”
文案：“说不定哦，毕竟这么多巧合，省了不少事呢。”
凌序赶紧摇头将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
“不可能！我再说一遍我是直男！”
黎锦之适时扯开话题，“目前数据不错，明天的关注度不会低。”
凌序边好奇地看“黎凌爱情故事”边问，“要干什么？”
运营说，“明天黎老师要参加一档综艺，需要你直播观看，到时候我会实时告诉你这么做的，放心。”
“行......”
凌序已经完全被这些小故事吸引，他感觉这位文案小姐可以申请加入作协，写得有理有据，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理性发言，喜欢黎锦之好几年了，p1为自证，我先发表我的看法，x月x日黎锦之参加杀青宴，根据制片人的话得知当天可以带家属，也能从照片看出来非常热闹，但是黎锦之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当天却一直出席了全程，并未早退。】
“有道理啊...为什么呢？”
黎锦之说：“喝了点酒，手机没电叫不了代驾。”
真相往往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凌序闭上嘴继续往下看。
【再看p4，当天晚上十一点凌序发了照片，显然是两个人，而且出自同一家餐厅，没有攻击的意思，但凌序的口碑大家也都知道，没糊纯粹是走黑红路线，他已经三个月没戏拍了，所以不像是能吃得起这家餐厅的样子，而此时也恰好是在杀青宴结束的前十分钟。】
凌序不满地大叫，“这段谁写的？！我吃得起！”
【所以我合理怀疑二人当天在一起，以凌序的咖位，这种场合他根本进不去，所以只可能是以黎锦之家属的身份出席，我估计两个人已经圈内公开了，况且他俩几乎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真的，谁会爆料这种毫无可信度的瓜？】
凌序被震撼地说不出话，点进评论区一看，不知是水军发力了还是真的说动了心软的粉丝，真有人同意这番话。
【我也觉得，这爆料太离谱了，反而像是真的，而且凌序参加讲座穿的外套上个月也穿了，要么就是真没钱，要么就是这衣服和黎锦之有关系】
【老粉 1，从黎老师出道就一直喜欢，这么多年没有绯闻，连影视cp都不炒，现在直接爆出恋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装什么理性粉？真喜欢黎锦之就该抵制凌序！这种全是黑料的嫂子到底谁在喜欢，他还坐过牢呢】
黎锦之也看到这条了，迟疑地看向凌序。
“啊？”凌序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的“黑料”，惊奇道，“什么时候的事？”
“算了，肯定也是谣传。”
凌序却非要弄清楚，这跟怒骂老太一样都是原则问题！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坐过！”
黎锦之微微瞪大了眼。
“我在片场打游戏，都快被对面揍成牛肉丸了，可不是在坐牢！”
“......”
凌序气呼呼地谴责起那一把的队友，没有对谣言的担忧，全是对游戏技术的肯定。
“哈。”
黎锦之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笑了起来，凌序让他想到了河豚，简直一模一样。
“你笑什么。”
“没事......”
他自己也说不清，本来只觉得凌序咋咋呼呼的像个小孩子，却发现他能很成熟地面对负面信息，而且关注的点实在奇怪。
“等等！这也是水军吗！”
凌序举着手机咬牙切齿地念道，“凌序之前被爆天天在外鬼混，但全网黑的时候也没照片，我当时就怀疑他不喜欢女孩子，现在...呵，果然...”
黎锦之歪歪头看凌序抓狂。
“果然什么啊？！我是直男啊！你们信我，这是在演戏，这是合约！我真的是直男啊！！！”
所以，到底是谁怀疑了，为什么要一直强调这无人在意的属性。
所幸贴心的黎老师自然不会让他尴尬。
“嗯，信你，直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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