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插不上嘴，老祁索性不说话，反手按住蹦跶着想解释的祁霁，看看她们嘴里到底还能吐出些什么。
……
见老祁这么淡定，两人反而坚持不住，像按下了静音键，一个赛一个的安静。
“说啊，继续说啊。”老祁笑了：“怎么不说了？”
两人默默对视，眼神不断交锋，最后顾昭站了出来，一脸正经，想蒙混过关：“我们要说的都说完了，您记住就行。外面坏人确实不少，小孩子安全意识通常比较薄弱，很容易被坏人拐走，作为家长，还是得注意一下。”
“只是这样？不要给你们放点水什么的？”老祁脸上的笑容扩大。
“不不不不、不用了。”两人齐齐摇头。
“那行吧。”老祁拍拍两人的肩：“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训练，加油。”
“他怎么知道我们明天有训练？”等老祁走后，盛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转头问旁边的顾昭。
顾昭一脸生无可恋，早在老祁这话一出口，她便知道明天绝对要完蛋，边上的盛莞偏偏什么都没察觉到。
果然笨蛋的烦恼就是少。
秉承友好互助的原则，她积极回答：“当然是——因为明天他会变成我们的教官。”
“真的？！不可能吧！”盛莞呆住，死死盯住顾昭，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否定。
但——
顾昭晃了晃手机，上面的几个大字异常清晰——最新通知：明天由祁教官临时代课一天。
两人绝望的哀嚎祁霁这边完全听不见，因为她已经陷入新的纠纷。
“你选谁？”
祁霁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小说里的场景居然会出现在现实。
左右手各一个男的，死死拉住她不放手，一定要她做出个选择。
祁霁：……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一路聊到谁最帅这个话题，但她铁定无脑选杜书。
杜书明显也是这么觉得，他控制不住脸上盛放的笑容，身下两条腿小碎步转圈，已经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结果正如他所料，祁霁坚定地选择了他。
“哈哈哈哈！”杜书得意叉腰，笑声几乎顶破天花板：“臭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回去多学学吧！”
然而现场没一个人理他。
“我叫祁霁，老祁的祁，霁是雨后放晴的那个霁。”祁霁伸手，率先自我介绍。
“崔岱。”多说个字跟要他命一样，崔岱撇了祁霁一眼，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之前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扰，这是祁霁第一次真正看清崔岱的脸，她丝毫没有被崔岱这过分冷淡的态度打击，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难怪那么喜欢猫，你和猫简直一模一样。”
听见这话，崔岱不禁笑了下。
“看！这是我家崽！”祁霁再接再厉。
“哇！”玄风幼乌不认生，一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滚到崔岱面前，实在翻不过身，举起只翅膀，挥挥手就当打招呼了。
“你好。”崔岱伸出手，握住还没长毛，光秃秃呈肉粉色的翅膀，上下晃了晃。
“哇！”
“你好呀！”祁霁帮忙翻译。
像见到某些稀罕物件般，祁霁绕着崔岱左一圈，右一圈，来来回回转上十来圈，最后还是玄风幼乌受不了，哇哇大叫求饶，祁霁这才停下，感慨般的哇了一声。
原来世界上还有比她还矮的人。
经验告诉崔岱，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他索性跳过：“既然见了面，也该解决下问题吧。”
“什么问题？”祁霁歪头。
崔岱的眼神异常认真：“你到底喜欢猫还是狗？”
“当然是猫，我最喜欢猫了。”祁霁回答得毫不犹豫。
“什么？你不喜欢狗！”这话一出，没等崔岱做出点反应，边上一直充当路人的老祁看过来，虽然没说话，但微微睁大的眼睛，眉宇间多出的一条缝……无一不显露出震惊和抗拒，一边的杜书也炸了，猛地蹦起来，冲入他们两人之间，不经意挡住崔岱：“狗狗那么可爱，不仅能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又能保护你。”
完蛋！忘记杜书和老祁都属于彻底的狗派，她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呵。”崔岱似乎嫌当前的局面不够热闹，自顾自添了把火：“狗都是群蠢货，喜欢狗的也是。”
眼看双方之间的氛围愈发紧张，祁霁决定出手阻止。
但猫派和狗派的战争持续已久，即使是祁霁也不能让双方满意。
既然如此，那么——
“别吵了，我最喜欢的是——”祁霁一把揪出阴影里的烧火棍：“蛇！”
“嘶！”烧火棍被从天而降的幸福击倒，强撑着一口气，发出最后一声回应，接着晕倒在祁霁手里。
“它没事吧？”杜书一个滑步，抢到最前排。
“这是什么灵兽？”崔岱不紧不慢上前，指尖碰了碰烧火棍，险些被愤怒的烧火棍咬到，好在祁霁及时收手，否则他今天能不能完好无损走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崔岱回过神，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差点发生什么，不爽地咂了下舌：“你这灵兽不太行啊，脾气太爆了，要不给我，我帮你训训？”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条蛇明显是螣蛇的变异体，螣蛇就不用说了，一个字——强，就算它们性格暴躁，有极大概率弑主，也被称作最适合契约的灵兽之一，不就是因为它的实力吗？
况且这只还是变异体。不仅拥有远胜过同族的强大实力，而且出现的概率极低。
祁教授最新研究表明，普通变异体出现的概率仅为千万分之一。
更不用说那些实力强大的灵兽，变异的概率简直低穿地心。
这就是命运的指引，是命运让他们在此刻相遇。
崔岱一想到这里，藏于口袋中的手指不住得颤抖，眼睛死死盯着烧火棍，完全不敢眨眼，生怕它突然砰的消失不见。
不过为啥是黑色，变异螣蛇不应该是白粉色的吗？
崔岱摇头，甩开无用的想法。
他已经能想象到契约成功后，大框的资源一摞摞往嘴里送的美妙未来了。
“是吗？”祁霁学着崔岱的样子，递出指尖，烧火棍没有一丝犹豫，左蹭一下，右蹭一下，整条蛇主动温顺得不可思议，仿佛换了条蛇一样：“这不是超级乖的嘛，是不是呀？”
烧火棍使劲点头，快到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没错，它就是最乖的小蛇。
崔岱：……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他换条路就是了。
“卖吗？多少钱都可以，随你出。”崔岱刻意睁大眼睛，努力装出真诚的样子：“我记得你最近挺缺钱的，考虑一下呗。”
“嘶！”烧火棍立刻炸了，上身直立，蛇瞳猛缩成缝，不断扫视来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嘴。
“不怕不怕，我在。”祁霁紧急出手，挡在一人一蛇之间，脸上罕见的没了笑容：“它是我的家人，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和它有更好的生活。所以别想了，我永远、永远不会卖掉它的。”
崔岱对这番天真言论嗤之以鼻。
既然出钱也不行，那——
“我们该走了。”老祁的声音及时响起，崔岱的心思被辗了个粉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离他越来越远：“和你的网友道个别吧。”
祁霁不乐意，甚至想学小说割袍断义，但她最后依然撅个嘴，乖乖道别。
近乎耳语一般的声音，离远点根本听不清。
“真的不卖吗？”崔岱不死心，难得抛弃酷哥的形象，大喊道。
“不卖！！！”祁霁喊得比他更大声。
“不卖！！！”杜书上了个厕所，回来什么也不知道，仍然以最大声成为全场的焦点，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坚定附和道。
“嘶~”烧火棍再一次被迷倒，软绵绵贴着祁霁，含羞带怯半抬眼瞥祁霁，一眼又一眼。
但——
媚眼再次抛给瞎子看。
祁霁只以为它因为过于害怕，导致眼皮不断抽搐，想了下，双手小心合拢，不让任何一束光进入，试图营造出个让烧火棍安心的环境。
“小晴天，你这样可不行，螣蛇最讨厌黑暗了。”杜书恢复点精神，又抖起来了。
“嘶！”要你管！
杜书被凶了，不服气，呼救外援：“老祁老祁，我说的对不对？”
“螣蛇确实不喜欢黑暗。”老祁单手握拳，给了杜书狠狠一下：“但这是变异螣蛇，习性完全不一样，它最喜欢的就是黑暗了。”
杜书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自顾自找补：“是吗？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小晴天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老祁一向冷酷，这次也不例外：“手抄《变异灵兽百科》一百遍，明天给我。”
“不要啊！！！一百遍，会死人的！”
杜书的哀嚎再大声，再恳切，老祁也不会收回刚刚的话，转头向下看，正好对上跃跃欲试想求情的祁霁，语气温柔，话却不留情：“你多说一个字，他多吵一百遍。”
两句话解决两个人，易如反掌。
这下，空气彻底安静了，没人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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