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问题。
领导心里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她不过和她们分开不到半个小时,她们到底是搞成这样的。
至今还单身的领导小姐第一次见识到专属于熊孩子的恐怖能力,一时接受不了。
那可是她每天梳毛加护理,精心养出来的毛茸茸!
领导用力闭上眼,又猛地睁开。
希望只是个梦。
但——
脏毛团还是那个脏毛团。
于是她再次闭上了眼。
“不好看吗?”小白在两人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仍然不死心,凑近小声问道。
即使领导再不想面对现实,也不得不睁开眼,硬挤出笑容:“好看啊。”
“真的吗?”小白很怀疑,控诉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真的。”领导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当然是被你惊艳到了。”
“看看这腮红,红里透白的,显得你又精神又好看。”假的,被击打出的脑浆也是这个颜色。
“天哪,这阴影,打得超级完美,你看着都瘦了不少。”才怪,像被群殴了十八下而形成的淤伤。
没点能力还真打不出这种伤害。
眼看着小白眼睛越来越亮,领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
竖耳听完全程,祁霁陷入沉默。
她怀疑自己被城里人排挤了。
但不得不说,领导的话大大鼓舞了祁霁。
她掏出自己精心挑选的时装——一个超大芭比粉蝴蝶结,自信开口:“小白,要试试吗?”
“要!”作为现场最信任祁霁的生物,它答应得很快。
领导再次闭上眼,不忍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
然而小白并没有放过她。
大概它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只站起来没领导膝盖高、能被领导一只手轻松拎起的小崽子,整只毛茸茸不管不顾直愣愣扑到领导身上,比她脸还大的爪子一个劲扒拉着她,像带上了扩音器,声音一下子在耳边炸开。
嗡——
那一刻,领导隐约看见了来自远处的圣光。
当身体越来越轻,伸手即将触碰到天空之际,
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拽了下来。
“呜呜呜,小黑你别死。”小白哭得很惨,眼泪鼻涕一大把全糊在毛上,搞得本来顺滑飘逸的毛全黏在一起,梳都梳不开。
更要命的是,小白脸上涂的化妆品,是祁霁随手从店里拿的套装,本身的防水性就不强,一碰到成股流下的泪水,立刻被晕开,大片的黑色、亮色、红色杂糅在一起,混合成个涂色本人也认不出的、超级丑的颜色。
是情绪色彩无论怎么混合也混不出的丑颜色。
祁霁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于是她抢救完领导后,立刻闭眼转头,蹲坐在墙角一个人静静面壁。
之前师兄说羡慕她脸盲,说什么每天不用看见丑人真是太幸福了,她还不理解,觉得师兄是在安慰她,但现在她懂了。
急需一双没看见那个丑颜色的眼睛。
祁霁倒是面壁得开心,兜里的玄风幼乌可待不住。
才出生不到一天的宝宝正处于对外界最好奇的阶段,刚刚安静的那一分钟已经是它的极限了。
比起陪“爸爸”,还是看热闹更吸引它。
呼哧呼哧靠两条小短腿,反复跌下来又爬起来。
反反复复多次,
仍然——
没、有、成、功。
一次也没有。
最后祁霁看不下去,虽然她秉承着鹰派教育,主张不干预,让孩子自由生长。
但失败的次数实在太多。
最开始她还有闲心帮玄风幼乌计数,但数到一百后,一切都变了。
至少她在考虑,要不要稍微帮忙一下。
遇见挫折固然是好事,但过重的挫折只会压垮幼崽。
于是她悄悄拉低口袋,身体也顺势朝前倾,眼睛依然盯着墙角,但余光一直紧密关注着它。
某只不知情的幼崽在短暂的休息后,开启了不知第几次的挑战。
只见它先伸出只爪子,抓紧片刻后又放开,自顾自摇摇头,接着踱步到另一个地方,继续之前的操作,重复多次后,它终于找到个满意的位置,这下它肯定地重重点头。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是第二步。
玄风幼乌大张着嘴,使劲咬住布料,接着另一只爪子抬起,牢牢抓住上方的布料。
多次的失败带给玄风幼乌足够的经验,一只爪子朝后用力猛拉,确保它不会因为抓的地方不稳或者布料的问题而掉下来。
来回两只爪子都被试了一遍,它才放心继续下一步。
整个过程重复抬爪抓——张嘴咬——抬另一只爪抓的动作。
非常无聊
终于这次在玄风幼乌的不懈努力以及浅浅的放水下,
它、成、功、了!
来不及为胜利欢呼,玄风幼乌一个没站稳,咕噜咕噜团成个球滚了下来。
只听见一连串的噼里啪啦以及几声明显被砸疼的痛呼。
意料之外的事故发生得太快,祁霁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起身,去救幼崽。
但蹲地上太久,血液供应不上,手脚完全不同步,就导致——
啪叽一下,脸真真切切和水泥地面来了个超近距离、百分百无缝隙亲密接触。
“没事吧?”领导和小白正深情对视着,按一般的小说情节发展来说下一步该是她们互诉衷肠,最后迎来幸福美满大结局。
但先不说她们之前本来就没什么矛盾,唯一值得念叨的也只有领导死活不愿意契约小白这件事。
就单单周围吵闹事故这么频发的环境,说一句话要被打断十几次,再多的深情也存不住,只会剩下满心的无语。
领导抹了把脸,让小白去拦截滚动的幼崽,而她自己,则是一个健步,像给煎饼翻面一样,飞速帮她翻了个身。
出乎她意料的是,即使刚刚砸下来的声音那么清脆,祁霁的脸却连一丝红痕都找不到。
这边的祁霁乖乖不动,任由领导摸遍她的脸,甚至空闲的另一只手趁祁霁不注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而另外一边……
“哇哇!哇哇!哇哇哇!”爸爸!快来!好玩的!
玄风幼乌显然已经适应了连番的滚动,甚至能抽出一点心思分给它“爸”。
祁霁有没有接收到信号先不提,作为那个真正意义上陪玄风幼乌玩的小白倒是快要受不了:“小祖宗,别滚了,快停吧,求求你……”
准确来说,小白的速度要比滚动的玄风幼乌快得多,但谁让玄风幼乌不讲物理法则,常常在小白即将拦下它的前一秒,它噌一下转了个弯,完美绕过小白这个障碍物,接着加速一个冲刺,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小白的视线中。
小白没办法,只能叹口气,沉重起身,再次进行场追逐战。
今天大概是小白运动量最多的一天,它一出生便被规划好了未来,每天的训练项目就是在一间小屋子里不间断地释放技能以及学习新技能,根本没机会活动四肢。
这也就导致——小白没跑一会,便累得不行,大张着嘴,舌头落在外面,沉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领导心疼坏了,小白可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从一颗蛋养大到现在,一丁点苦,顾不上继续摸头,猛地起身,朝小白大步快跑过去。
小白突然间被领导抱住,本该迈出去的四肢一顿,像个玩偶一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所谓啦~
这样想着的小白眨了眨眼,果断抛开上一秒要干的正事,心安理得地撒娇起来。
也不看看一人一灵兽之间的体型差距到底有多大,硕大的脑袋一个劲地往领导身上怼,挤得领导站都站不稳,只能跌跌撞撞往后移,最后领导实在坚持不住,砰的一声,一人一灵兽重重栽倒在地。
即便如此,小白的动作也没丝毫变化,依然自顾埋头使劲撒娇,身后的大尾巴疯狂摇摆,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另一边,负责陪玄风幼乌玩耍的换成了祁霁,她的体力比小白好上不少,这会正陪着小崽子胡闹,时不时加速冲到前方,再伸出只脚进行随机拦截。
祁霁的灵活度要比小白高出一大截,所以难缠程度也翻了个倍。
这让刚刚从新手模式毕业的玄风幼乌异常不适应,最开始的时候回回都会被祁霁精准拦住,气得玄风幼乌哇哇连着叫了好几声。
虽然祁霁听不懂,但感觉骂得挺脏的。
这样可不行。
作为干爹的祁霁莫名多了几分责任心,她想让玄风幼乌别说脏话,但碍于语言不通的缘故,这条路算是走到了死胡同,索性祁霁有更好的主意—
—物理闭嘴。
只见祁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轻轻捏住小崽子的喙,两片上下张合的尖型构造刚好方便她动作,单手随便一捏紧,小崽子就发不出一点声。
玄风幼乌说不出话,又甩不开祁霁的手,只能原地一只鸟生气蹦跶着。
“不能说脏话。”祁霁郑重其事。
玄风幼乌不懂,但出于某种对家长天然的叛逆本能,它一个倒钩上身,用自己还没巴掌大的两个小爪子来回一个劲地蹬着她。
只不过这力道……比一根羽毛落在身上还轻。
好菜啊。
虽然这么说对不起玄风幼乌现在的努力,但这的确是祁霁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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