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5，伊丽莎白下班的时间到了。
她准时收拾东西，汤米也准时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前。
见到汤米的一瞬间，伊丽莎白心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闪回，她移开眼睛，把汤米的人影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汤米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走过来，摸摸她的脸：“怎么不开心？是谁惹你难过了？”
伊丽莎白别开脸，咬住下唇：“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们走吧。”
汤米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不对，你就是难过，眼睛还湿的。”
伊丽莎白难过的时候，她那双眼睛会变得水汪汪的，像上等的祖母绿里有水在流动，和她想装可怜或者撒娇时刻意营造的湿眼睛不一样，很好分辨。
伊丽莎白想别过头，钳在她下巴的手阻止了她。
汤米越发认真起来，“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帮你出气。”心里已经在积聚怒气，能让伊丽莎白这么难过的人或事不多，一点都不多。
伊丽莎白才流干的眼泪又有了复流的苗头，心里的委屈和难过一股脑地涌上眼睛，让她的眼睛发涨。
就是这些事情，让她确信汤米的确把她放在心上，让她相信汤米真的爱自己，所以她才会让自己陷进去，所以她才会提出那个当时看来深思熟虑、现在回想起来全是冲动后悔的提议。
汤米轻轻吻一下她的唇，耐心地问：“莉莉贝特，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让我帮你。”
伊丽莎白最后的自制让她忍住眼泪，深吸气，“我们先走，我不想在这里说。”
走出酒吧大门，伊丽莎白抬头看一看天，把将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锁回去。
……
伊丽莎白把汤米带到运河边。这里安静，偏僻，河岸两边没有一个人，很适合进行一些私密性的谈话。
她不想再和汤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独处，这里正正好。
汤米在等她开口。
伊丽莎白选择开门见山，“丽兹·斯塔克，你和她上过床。”
是陈述的语气，她确信这是事实。
汤米原本以为是伊丽莎白以前的麻烦找上门之类的大事，没想到是这种小事。
他语气轻巧：“你就为这个不开心？”
伊丽莎白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显然他根本不认为在和她交往的同时和别的女人上床有什么不对，心里刚刚止血的伤口又被撕开。
她不想再看汤米，转头看着运河，平静的河面感染了她，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平静起来。
她否认：“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和汤米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没有好处。
她仍旧看着河面，“我们分开吧，试验结束了。”
汤米先是一愣，理解到伊丽莎白的话以后，他勃然大怒。
怒火开始在心底燃烧，但他压着火焰，维持着明面的冷静：“就因为我以前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你他妈的就要和我分开？！没犯过错的圣人才有资格当你的丈夫吗？！”
汤米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他知道伊丽莎白的道德标准很高，他已经在努力迎合她的标准，很久没找其他女人上床，甚至**都减少了，结果她居然因为自己以前曾经找过妓|女而和他分开？！
就为那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要和他分开？！
开玩笑！问过他同意了吗！
他在生气。
他居然在生气。
他居然有脸生气！
伊丽莎白被这个事实气到，她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变得激烈：“‘以前’？今天还没过完，就变成‘以前’了？我的丈夫不需要是一个圣人，他只要忠诚于我就足够了，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还在这里冲我发脾气！”
汤米在愤怒中依然保持住几分冷静的头脑捕捉到话里的重点：“今天？我今天什么时候跟丽兹·斯塔克上床？”
伊丽莎白的脸色比冰霜还冷：“今天早上，你跟斯塔克女士见过面，你花了八英镑要她跟你上床，你敢说你没有？！”
汤米的怒火“呲溜”一下灭了，他看着伊丽莎白此时分外冷艳的脸庞，心里感到十分畅快，畅快之中掺杂了些许甜蜜。
伊丽莎白在嫉妒。
她嫉妒他和别的女人上床。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真正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才会时刻留心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并被这个人左右自己的情绪，甚至于理智。
这是他在爱上伊丽莎白之后才有的领悟。
她爱他。
这个认知足以熄灭汤米的所有怒火，并让他由衷感到欣喜。
他的脸上甚至带上微笑：“我今天的确见过丽兹·斯塔克，我也的确给了她8英镑要她陪我上床，但我们没有上床，我给她钱也不是为了让她陪我上床，我是在试探她。”
伊丽莎白语出嘲讽：“试探一个妓|女会不会为了钱和男人上床？你找借口也请找个没这么拙劣的，别侮辱我的智商。”
伊丽莎白表现得越生气，汤米心里就越欣喜。
他说：“约翰要和丽兹·斯塔克结婚，他请求我的祝福。我不认为丽兹能当好约翰的妻子，我用金钱试探她，结果如你所见。”
伊丽莎白很快想通：“你担心她一天是……担心她旧习难改，放不下她的职业？”
这时她想起来自己不该用“上床”、“妓女”这么粗鄙的词了。
汤米：“是。事实证明她的确改不了自己的坏习惯，她明知我是约翰的哥哥，还愿意为了钱和我上床。她不配当约翰的妻子。”
伊丽莎白：“所以，你要阻止约翰和她结婚？”
汤米摇头，向伊丽莎白的方向迈进一步，握住伊丽莎白的手。
“我只是把丽兹同意和我上床的事告诉约翰。至于约翰要怎样做，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不想干涉。”
一阵风吹过，伊丽莎白心里的愤怒和难过好像被这阵风一并卷走，她现在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那样难过。
一个臭男人而已，就算真的背叛她，她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你变了。”伊丽莎白呢喃，“之前你反对艾达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
汤米亲一下她的手背：“对啊，我变了。”被你改变了。
他一把搂过伊丽莎白的纤腰，想要亲上她的红唇。心心相印的爱人竟然怀疑他的真心，他需要安慰。
伊丽莎白却双手抵住汤米的胸膛，侧脸躲过他的吻：“但是，你以前的确和斯塔克女士……你买过斯塔克女士的服务。”
汤米：“是，我以前经常光顾丽兹，我是她的熟客之一。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那是我们在一起之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将来会爱上你，爱你爱到愿意为了你改变我自己。”
趁伊丽莎白态度软化，他飞快地亲一下伊丽莎白的嘴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我现在已经改了。自从我们在一起，我再也没有找过妓|女，也没再跟任何女人保持不正常的交往。你不要为了我以前的过错惩罚现在的我。”
他真的很久没有找女人上床，身体都快憋出火来了。
他这辈子头一回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伊丽莎白不说给他一点奖励，至少别翻他的旧账啊。
伊丽莎白咬着嘴唇：“我没有那么小气。”但心里还是难免为此感到不舒服。
汤米看穿她的口是心非，他挠了挠头，后退半步，单膝下跪，手仍旧捏着伊丽莎白的手，看着她那双让他沉醉的眼睛和她灿烂的金发。
“莉莉贝特，过去的事我没有能力挽回。我能够向你承诺的，只有现在和未来。以上帝之名起誓，我会一辈子爱护你，珍惜你，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开心、幸福，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我保证。”
说完，他在伊丽莎白的手背上烙下一吻。虔诚的姿态让伊丽莎白想到骑士向公主宣誓效忠，许诺用生命保卫公主。
汤米的确用他余下的一生践行了他今天许下的诺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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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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