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空气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阴云遮住了太阳，并没有雨后天晴，整个稻妻都还是阴气沉沉的。
散兵醒来已是次日晌午。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刷了白漆的天花板。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猛的坐了起来，茫然地四处张望。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屋内只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一个残破不堪的木桌，和一个已经烂掉的椅子，房门是铁制的。
果不其然，被关在了类似于监狱的地方，他想。
散兵试探性地下床行走了两圈，意料之外的是，预想中伤口带来的刺痛没有席卷全身，只有一股酸爽感。
内伤被人医治了。
囚犯的待遇那么好么?
“愚人众，出来受审。”铁制门被人粗暴地砸响，之后进来了一个穿着衣冠楚楚的女人和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手持麻醉枪，威胁着散兵，强力把他带了出去。
两个男人在散兵的一左一右，就这样压着散兵跟着那个女人。
路上其中一个男人还踹了散兵一脚，被散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
阴暗狭小的审问室里，遍布着未被清理的血迹，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血肉腐烂的腥臭气味，让人嗤之以鼻。
散兵被他们粗暴地绑在了审问室中间的木椅上后，两个男人就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整个过程散兵可谓是极其配合，愚人众执行官［散兵］能有这样的耐心，比铁树开花还要少见。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散兵，待房门关上之后。只是瞬间，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厌恶与憎恨的丑恶嘴脸。
“愚人众执行官［散兵］，稻妻城总计伤亡人数38，每一个案发地点都有你的指纹和你所持有的邪眼的使用痕迹。其中在第三十七处案发地点，稻妻城东南方向，我们发现了受害者身上有你的血迹。证据确凿，你是否承认你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主谋！”女人近乎于咬牙切齿，说到最后猛的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看着散兵，像是要立马将眼前的少年千刀万剐才能平息她的愤怒与憎恶。
散兵冷笑一声，淡定自如，缓缓说道：“是又怎样？你是鸣神公司的高层干部？怎么都这么喜欢狗仗人势，公司养的狗都这般无能么？还要拴着绳子才能狂吠。没记错的话，博士的试剂研究里，你的丈夫佐佐木……”
他话还未说完，女人就气急败坏地拿起身后木桌上的水果刀向他捅去，嘴上还念念有词：“闭嘴！你这个疯子！为什么将军大人不直接杀了你！你这样的魔鬼，就该下地狱！”
散兵硬生生挨了这一刀，15cm的水果刀有大半都刺进了他的胸膛，但他也只是闷哼一声。
眼见面前的狗要跳墙了，他的计划也得逞了大半。
散兵手上的手铐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他笑着握住胸前的水果刀，纤细白嫩的手就这样被割出惨不忍睹的一道伤口，手汗夹杂着鲜血，沙的他又是闷哼一声。
眼见女人还要将刀往更深处捅，散兵一脚把面前的女人连同木桌踹飞了两米远。女人吃痛松了手，水果刀的使用权交到了散兵手里。
散兵毫不犹豫地将刀从胸口拔出，大片地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看着甚是骇人。
人偶是不会死的。
但是也会痛，也会累。
女人见状，眼神从凶狠憎恶变成了惊慌恐惧，一股要被猛兽吞噬的感觉席卷全身。回神时，冷汗早已爬满她的后背。
面前这个少年是多少家庭的噩梦？多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他手上葬送了多少无辜生灵？不可饶恕的罪人！
女人又再度愤怒起来，她恨透了面前的少年，恨透了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魔鬼。
她咬牙站前，突然狂笑了起来。
散兵边玩弄着手上的刀具，边观赏着这只极具表演型人格的家畜，也不管自己那鲜血直流的伤口。
女人一挥手，近乎于疯癫，笑得喘不过来气，说道：“佐佐木（女人的丈夫）他没有错！而你却将他残忍杀害！你这个杀人狂，真以为自己现在杀几个和你一样有罪恶的人就能弥补自己几百年前的过错？别痴心妄想了，将军大人和全稻妻的子民是不会原谅你的哈哈哈哈。”
往事种种是散兵的一块逆鳞，他的脸比刚刚的黑了一分，但还是像是在看戏剧表演一样看着女人。
他固然有错，可是母亲为何要将他抛弃于廖无人烟之地，还有友人的背叛，为何大家都要离他而去！
“对啊，哈哈哈哈，你的同事，另一位执行官［博士］，我真的很敬畏他。纵使他作恶多端，但是将你当做试验品……”女人话还未说完，就被散兵手刃于此。
聒噪。
——
雷电影知晓散兵负伤逃走时已是中午，她好不容易从堆积如山的待批文件里腾出一点喘息时间，结果就被告知连环杀人案的主谋逃走。
在赶往审问室的路上，八重神子特地给她塞了三彩团子安慰她。
审问室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夹杂着血肉腐烂的气息愈发重了，木桌已经碎成了两半，桌旁便是那个女人的尸首。地板大片大片的血迹都还未干涸，那冰冷的手铐就静静地躺在血堆里。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刚到审讯室人口就吐了。
那架势，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将军大人，屋里没有线索，地上的血初步判断是散兵的，确定结果需要等法医。监控没有被破坏，您要去看看吗？”八重和雷电影刚想进去查看，九条裟罗就迎了上来，刚刚好挡住了那女人的尸首。
“走吧。”雷电影牵住八重神子的手，大步流星往监控室走去，九条裟罗紧跟其后。
其实按理来说这些都应由九条裟罗负责，可偏偏主谋是散兵，偏偏散兵狡猾至极，所以雷电影主动走了这趟浑水。
监控室内各位冷清，八重率先一步调出了今早审问散兵的那个时间点的监控。
影则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她默默将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深呼吸，双手揣兜，身后的诸愿百眼之轮亮了起来。
天也跟着阴了，明明是中午，可是乌云却将稻妻遮得宛如黑夜即将降临那般。
“查一下那个殉职的工作人员，有家属通知一下家属。”雷电影冷声道：“她的资料我下午就要看，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塞卧底进来。”
说罢便随着诸愿百眼消失了。
八重神子毫不意外，在公司里塞卧底确实令人恼火，公司高层仅仅是因为犯人两句话而失去情绪管控也确实是高层无能，再加上监控这两人的对话，是时候该清理一下门户了。
她转身对着九条裟罗吩咐道：“你去重新整理一下这起连环杀人案，查人的事交给我吧。”
“是。”九条裟罗应道。
——
你想知道夜晚流星的真相吗？
哈哈，真相就是缥缈须臾的一瞬天光罢了。
这样看散兵是有点傻傻的干熬QAQ
到后面受伤了才回手。
其实不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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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求原谅，愿以真心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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