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提纳里想。
他的头上被戴上了一个馥郁芬芳的花环，柔软的花瓣带着些凉意，就那么轻松地落在他的头上，比起被人戴上更像是被风吹来刚好在此处落下的。
——这件事情在他意料之外。
尽管老远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知道了故归的到来，但突然被戴上花环时，提纳里还是怔愣了一下。
故归笑着和他说是从大巴扎领回来的花环，趁着热闹的气息未散去给他戴戴，但并没有真想要回去的意思。
他抬手碰了碰那带着凉意的花环，指尖在碰到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似的收了回来。
或许是大巴扎有许多卖蜜糖的小摊，提纳里能嗅到蜜糖和花香混杂的甜蜜香气，让他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而故归露出的过于灿烂的笑容也让他出神片刻。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起码在这之前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
提纳里有点说不出话来，却无意中跟着露出点笑容。
那天之后，提纳里有段时间没再见到故归。
这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虽然作为同事能常见到，但也不是每天都见，总有那么一两天碰不到的情况。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两天他总会时不时又想起轻飘飘落在他头上的花环和淡淡清香。
“……”
提纳里合上摊开好一会儿却没写几个字的笔记本，轻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放在桌角的有点蔫了的花环。
他有将一些完好的花朵做成书签长久保存的习惯，这个花环上用的花都是显然精心挑选过的，如果制作成书签还能更好地保存更长时间——但他不想损坏这个花环。
故归之前有段时间总是签收很多快递，身上也带着阵阵清香，他察觉到了，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在她临走的时候祝她玩得开心。
这是关系较好的朋友所给的尊重和祝福，毕竟故归自从上次请假去了趟沙漠回来后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她努力在调节自己，但很多东西不是只靠自己就能解决的。提纳里也希望通过闲暇的放松缓解一下她的情绪。
但是故归缓解了情绪，他却反常地有些焦虑算怎么回事？
提纳里把耳朵拉了下来，在独自一人的房间内少见地露出点苦恼的神情。
嗒嗒嗒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提纳里刚刚拉下来的耳朵竖了起来，转头去看门外。
故归半侧着身子探头看房间内的情况，正好和提纳里的视线对上，吓了一跳，垂下来的长辫子像受惊小动物的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吓我一跳……”故归站直身子抱着日志走了进来，微蹙着眉头“这种听力有点犯规啊，感觉要从背后吓你一跳很困难。”
“谁会在做之前先把自己的坏心思说出来啊”提纳里无奈地说。
“我没准备吓你所以不算是把自己的坏心情说出来了吧”故归想了想说“只是以前和朋友会这么玩所以好奇你有没有被这么吓到过而已。”
她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提纳里桌子上，目光落在桌角放着的花环上，犹豫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
虽然认识了很久，但故归仍然保持着一种斟酌着说话的态度，这一点让提纳里有些微妙的苦恼。
要说故归在交往中过于谨慎吧，光是外号就已经给他取了好几个了，有时候还乐此不疲地讲冷笑话来调侃他。
但要说是熟人间的相处，她时不时露出的斟酌态度又不太像关系亲密的人。
提纳里垂在椅子后的尾巴因为他没有查觉的烦躁情绪甩了甩，吸引了故归的目光。
像是随意一瞥那样，故归很快收回了目光，假装自己的注意力不曾被在椅子后甩来甩去彰显存在感的尾巴所吸引。
提纳里有点想笑，因为故归故作镇定的神情。
“对了，之前的熏香用完了吗？”不太想就这么结束话题，提纳里不经意地询问。
“应该还没有……额，可能也快了，因为一直在用”故归说。
“对助眠很有效果，如果你申请专利出售我一定第一个去支持”
“那也太麻烦了”提纳里笑起来，又看着她说：“用完了可以再来找我要”
——不过按照故归的性格，就算用完了大概也不会主动来要吧。
提纳里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过材料要你自己收集了”
“我是不是还需要付一下加工费？”故归在听到前一句话时视线偏移，无意识拽了拽散在耳边的碎发，片刻后才又将视线转移回来来个玩笑。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提纳里不出意料看见故归呆住的神情，等到她点点头问他去哪里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之前一直提着口气。
“……如果只是闲逛的话”
出乎意料地，故归在他提出地点前先一步接了话，单手绕过后背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我有个推荐的地方。”她说。
提纳里跟着故归穿过树丛，最后到了森林中一片较为平坦的土地。
如果只是说风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很特别的地方。而在他转头看向故归时，却见她抬手向上指了指。
“■，■■，■■■”故归悄悄说了句他没听懂的话，说完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笑了出来。
——可能又是什么无伤大雅，只有她自己懂的恶作剧。
“往上看”她一边笑一边说。
提纳里抬头向上看，看到了夜空中格外明亮的满天繁星，像是道成林的星冠。
提纳里和故归一同坐在空地上，周围一片宁静，能听到不知名的鸟的几声鸣叫，还有亮着尾巴的萤火虫擦着脸颊飞过。
“■■■■■■■■”故归开口，这次没放轻声音。
提纳里觉得这是在给他出难题，无奈地侧过脸问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听过的语言”
“是我的故乡的语言”她眨眨眼睛，又笑着说了句比之前简短的话。
“■■■■”
提纳里保持安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微笑着，但笑容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月色真美”
提纳里突然有了些想学习新语言的冲动，不明缘由，但总觉得如果听得懂的话或许能了解的更多一点。
比如，她之前说的话的真正意思。
嗯……故归说的是什么呢，无奖竞猜hhh
就像我之前说的，动心这方面是故归先动心也是她先察觉，用中文说话也是故意的，要的就是不想让提纳里听懂的效果。
最近写糖有点多，突然想写点丧偶文学……故归和提纳里在对方先自己死去后的生活之类的，有时间的话就码出来当个if线放作者的话里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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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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