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冬日已经过去，春日早已到来，我对此的感知并不明确，只是在每天写巡林日志的时期时发觉：
——啊，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
死域的蔓延速度与日俱增，看着道成林的生态日渐恶化，就算知道日后会变好也不免有些忧心。
去往昔的恒那兰那我是做不到的，但多清理一下附近的死域和魔物倒是没问题。兰维萝似乎对于死域和魔物非常敏感，随口一问就给我指出来好几处地方，有些是之前没能观察到的地方，刚刚长出死域瘤还没开始蔓延，我只好趁着还没变得更麻烦前解决掉这些问题，一连忙了三四天才终于得闲。
好几天没怎么和提纳里相处，多少有些想念，正好今天早上得空，我准备叫他一起去吃早饭，临近时却看到赛诺带着一个小孩子正和提纳里交谈着什么。
那孩子的帽子看起来有些厚，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还跨越了沙漠，我看着这样的装扮总忍不住担心——真的不会中暑吗？
我没有要刻意躲的意思，正好撞上了那个孩子转来的目光。
绿色的有些卷曲的柔软发丝被压在帽子下，紫色的眼睛中还带着些紧张无措，看到我时更显得有些被吓到的意味，大概是因为我长期在森林中养成了放轻脚步的习惯，所以没什么脚步声，突然出现在这里把她吓到了。
不过这样的样貌和这样的场景，倒是让我猜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份。
——柯莱，小时候她的母亲受到愚人众的哄骗，为了治她的魔鳞病将其送到了博士手上，后被注射入魔神残渣痛苦万分，好不容易历经磨难才终于在蒙德遇到了安柏得到了救赎。
现在大概是赛诺给柯莱加了封印后带来化城郭的时间线。
刚刚学着去接纳他人但行为还有些笨拙的孩子，我一想到她的经历就觉得有些敬佩——或许也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敬佩，敬佩于她的勇气和生命力。
于是我对着看着我的柯莱笑着挥了挥手。
柯莱先是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最后迟疑着也和我挥了挥手。
——可爱，好像小猫啊。
我眨眨眼，在心里画出来一只在墙角试探着露出小脑袋的绿色猫猫形象。
“这孩子还不识字？”
我刚走进一些就看到提纳里面露犹豫之色，又一次询问赛诺是不是走错了门。
“……我目前还没有开学前班的打算”提纳里这么说。
这个话本身其实没什么问题，教小孩子识字确实就是学前班，但是不知为何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毒舌。
柯莱显得有些紧张，捏紧自己的衣角，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争取，但由于赛诺先一步开口解释情况而又闭上了嘴。
出于**考虑，我找了个地方靠着等他们聊完，结果没过多久发现地面上我的影子旁多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
我转头，看见柯莱站在了我的旁边，不远不近。
再抬头看看，提纳里和赛诺在不远处还在聊着什么。
大概是聊到了什么不太想让柯莱听到的话题所以让她过来我这里？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敏锐，我完全不觉得他们一开始没发现我过来。
“早安，我是故归”我想了想从腰侧的小包掏出来里块糖果放在手心“你叫什么名字？”
“……柯莱”她眨眨眼，双手接住我放在她手心的糖果，有些干涩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我有种想摸摸这个孩子的头的感觉，但思及她对身体接触的排斥还是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久等了”
我抬起头，看到提纳里和赛诺一起走了过来，似乎是已经谈完了。
“那个……是叫柯莱对吧？”
柯莱点点头。
“你们应该还没吃早饭吧，先和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如何？”提纳里并没有提及柯莱是否接下来要跟着他学习的问题，不过这其实也并不在意料之外。
巡林官的工作很忙碌，像提纳里这种有能力的人的工作就更忙碌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接受教一个孩子的委托是不得不慎重考虑的，毕竟答应了就要负责，何况这个孩子的情况特殊。
柯莱点了点头，没表现出什么，不过我猜她内心大概很忐忑。
“有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忌口的东西吗？”我问她。
“记口……？”柯莱懵了一下。
“就是不能吃的东西”我解释道。
柯莱摇了摇头。
“那喜欢吃的东西？”
柯莱认真想了想，犹豫着回答：“……炸萝卜丸子？”
“看来阿什帕奇有新活了”我开着玩笑，但柯莱似乎当真了，急忙摆摆手。
“那个，我什么都可以吃的，不需要专门做！”
嘶……良心隐隐作痛。
我赶快解释：“开玩笑的，不过确实可以自己点一些，反正炸萝卜丸子也不难做。”
至于开小灶的权利，那是我经常送食材以及这群家伙拿我薄荷豆汤厨艺开涮这件事换来的。
“炸萝卜丸子……”赛诺思索了一下，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提纳里打断。
“打住，吃饭前别讲笑话”提纳里露出了今天目前为止最“温和”的笑容。
柯莱悄悄后退了两步。
至于我，我有点好奇赛诺到底要怎么用炸萝卜丸子讲冷笑话。果然讲冷笑话也是需要天赋的，反正我没想到要怎么讲。
——要不一会问一下？
我念头刚冒出来，提纳里温和的笑容就对准了我，脸上明明白白写了五个字：你不想知道
……
好吧。
但是也不至于防这么紧吧，我觉得我好像也没讲几次冷笑话？
柯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柯莱很迷茫。
阿什帕奇的话语成功解救了迷茫的柯莱。
“呦，故归和提纳里巡林官来啦”阿什帕奇挥挥手，目光落在旁边的赛诺和柯莱身上“有朋友来啊，给你们多舀点”
“加个炸萝卜丸子呗”我和他商量“下次聚餐我帮你做”
“薄荷豆汤吗？”阿什帕奇下意识回。
“你要是这么希望我今天就给你们熬一锅”我觉得我大概学到了提纳里笑容的精髓，阿什帕奇立刻不说话了。
“薄荷豆汤怎么了吗？”柯莱没反应过来，阿什帕奇平时和一些林行者的孩子相处惯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开始介绍，没想到柯莱小小尖叫一声，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窜到了一边。
……
阿什帕奇举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我干脆帮他拍了下去。
“你手上禽肉的血没弄干净，别吓到小姑娘”
“啊，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到”阿什帕奇说着“炸萝卜丸子是吧，一会多做两串做补偿”
“不好吃晚上就可以期待薄荷豆汤了”我顺着台阶接话，带着柯莱坐到了一边。
提纳里微微皱着眉头，大概也察觉到了柯莱过于激烈的反应后所表现出来的心理问题。
当然不是因为阿什帕奇手不干净导致这样的反应，只是柯莱潜意识中仍然有着对于接触——尤其是陌生人接触的恐惧。
魔鳞病可以在须弥城其他地方休养，但这种心理上的问题并不好解决，不小心的话说不定还会造成更糟糕的情况。
比起生活节奏更快，人更多的须弥城，显然是化城郭这样的地方更适合柯莱的休养，而且提纳里的专业程度也可以更好保证柯莱的情况。
“抱歉……”柯莱显然对于自己刚刚过激的反应有些愧疚。
“不适应陌生人的接触也很正常啦，不用太在意，他也不至于计较这个”我摆摆手，用更轻松的语气宽慰她：“真的很介意的话一会可以多吃点，对于厨师来说最好的夸赞就是喜欢他做的食物吧”
柯莱缓缓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是要待在须弥城吗？”
吃的还没做好，提纳里和赛诺闲聊起来，考虑到他们刚长途跋涉来到化城郭，我起身去弄了四杯果汁回来。
“嗯”赛诺点点头“身为大风纪官，就要有像大风机关一样的效率”
“噗……咳咳”我刚喝到一半就猝不及防听到赛诺熟悉的冷笑话，赶忙用手挡住嘴，在提纳里略显窒息的表情下缓了一会才抬起手来。
“那个，赛诺”我真诚建议“吃饭的时候还是暂时别讲笑话了，容易呛着”
“我的建议是不吃饭也别讲”提纳里双手环胸，表情冷淡“别把小孩子也带的开始讲冷笑话。”
柯莱还在状况外，迷茫的看着我们几个，不太懂笑点在哪。
“也？”赛诺有些奇怪提纳里的话。
“她自从之前那次听了冷笑话之后就开始经常讲冷笑话了”提纳里说着看了看我。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只是偶尔”我说着，接过阿什帕奇做好的炸萝卜丸子放在柯莱面前。
“我的笑话也不是冷笑话”赛诺郑重声明。
……
餐桌上陷入了安静，只剩下柯莱默默地低头吃自己的炸萝卜丸子。
提纳里长长叹了口气，率先拿起餐具。
“还是先吃饭吧”
柯莱的胃口并不大，阿什帕奇做的炸萝卜丸子并不多，但柯莱只是吃完了丸子就已经饱了。
我可以理解这种感受，长期处于吃不饱或者不得不乱吃东西的情况下很容易把胃吃坏，导致胃口变小，什么也吃不下。
提纳里在柯莱吃完后和她谈话，比起对待小孩子更像是对待同龄人。
“柯莱，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了，但有一些话必须一开始就和你说好。首先，魔鳞病的治疗直到现在都还是医学界的难题，我会尽力帮你治疗，但我可能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
柯莱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其次，无论是从头开始学习还是开始新的治疗，这个过程都并不轻松，甚至可能会很困难”提纳里说“如果你在考虑过这些后还做出相同的决定的话，那今后可以待在化城郭学习。”
柯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好的！提纳里……师父！”
——像是看到罐头的猫咪。
我悄悄挪开了视线，想了想和柯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叫我前辈？”
“哎？”柯莱愣了愣。
“因为我叫提纳里是小提老师，而且在和他学璃月语”我解释：“学姐听着有点怪，不过前辈就很好听”
“按照这种说法，她也可以叫你师母”提纳里说。
提纳里话音刚落，正在喝饮料的赛诺被狠狠呛了一下。
“咳咳……”赛诺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我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哦，忘了说了”提纳里沉稳的态度和赛诺的不可置信形成鲜明对比，他伸手指了指我说：
“我和故归现在是恋人关系”
赛诺：？？？
柯莱：……？
故归是真的很佩服柯莱，因为她自己身为一个快成年的人来到提瓦特在沙漠中艰难度过的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以接受了，柯莱这种真正的小孩子在那样折磨的实验下活到现在还得到自己的救赎，真的是非常的厉害。
故归很喜欢柯莱并且对柯莱态度很亲近，这一点提纳里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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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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