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月见里清也来说,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参加上流社会酒会的一天。
之前参加的酒会都是愚人众内部的庆功宴,十个执行官凑一起,这里面的刀光剑影就不必多说,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也正是因为不常去酒会,他的正装只有一身,整套衣服更偏向枫丹款式,却在花纹样式上的样式上融入了稻妻元素。
为了配合这套枫丹风格的服装,他还特意将长发扎成低马尾,把平日里带的流苏耳饰换成耳钉,散兵倒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单凭这幅长相就已经不需要配饰来做陪衬了。
俩人往那里一站,就像贵族家的两位少爷,由于来的时间较早,还没到正式宴席的开始时间。散兵和月见里清也递完请帖后,被人引着进入一个小型的会客厅,在宴席开始前,这里就是欢迎酒会的场所。
虽然作为宴会的“前菜”,档次却一点不输正式宴会,四周挂着的华贵饰品多的让人应接不暇,地上铺着花纹复杂的地毯,桌上摆着的都是银制的餐具和瓷器,一旁还有乐队现场奏乐。
这场地原本只是至冬的一家饭店,绝对没有这些奢侈的装饰。
主办方可以用两个字形容,有钱。
二人并不是唯一这个时间段来的人,这些提前到来衣着华丽的人们很快注意到刚进来的兄弟二人。
四周目光有意无意的从他们身上划过,有好奇的、有探究的……甚至还有审视的。
月见里清也回头一看,正好撞上一位女士欣赏的目光,他礼貌地微笑点头作为回应,像一位优雅得体的小绅士。
那位女士没料到他突然回头,有些羞怯的做出同样的回应。
借着这个机会,月见里清也不着痕迹地将四周的来宾粗略地看了一遍。
宴会并不是什么庄重肃穆的见面会,邀请函里并没有写着必须穿礼服,但穿正装参加宴会算是对主办方的尊重,在此基础上想要加入其他装饰则全看个人意愿。
像他和散兵身上的稻妻元素,其他宾客的衣服上多少都带着他国元素。除非特别喜欢别国服装,否则单凭装饰的风格,就可以断定此人来自那个国家。
现场多是至冬与枫丹人,只有一小撮人群引起了月见里清也的注意。
月见里清也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跟散兵一起寻了个清净的角落,轻轻拍了一下散兵的手,小声道:“来往的宾客里还有须弥人,看不出身份,不像富商。”
散兵微微一点头。
欢迎酒会目的就是让来往宾客在正式宴会前打破僵硬感,给大家一个社交的环境,寻找安静的地方不社交基本是不可能的,要是长的好看就更不可能了。
以往在愚人众的宴会没几个人敢在执行官大人面前寒暄问暖,但这些他国富商可不知他们是谁,再加上少年的样貌,广受女性宾客的欢迎。
最先找他们搭话的是一开始偷看他们被月见里清也发现的那位女士,散兵对月见里清也使了个“你惹的你去处理”的眼神,就将他推了出去。
月见里清也骤然从陪衬变成主角,只得匆忙挂起那副礼貌的面孔,和那位女士闲谈几句。
然而人都有从众心里,有了女生的成功开头,不少人也见状加入话题之中,人数的增多让月见里清也应接不暇,散兵只好出来配合他打圆场。
俩人一块这些自诩“姐姐”“哥哥”的宾客送走后,平日里跟人相处最为圆滑的月见里清也都有些应付不来。
他拿起宴会桌上放着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随后脸色古怪的又给回桌上。
“怎么了?”散兵问道。
月见里清也恨不得将喝进去的那一口酒吐出来,但这样做实在不雅,他只能忍着那股直冲脑门的清凉,指着那杯酒简言意骇道:“薄荷。”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就好比散兵不喜欢吃甜食,月见里清也完全接受不来薄荷吃进嘴里的味道和直冲脑门的清凉。
高脚杯中的液体清澈无色,不亲自尝一下还以为是蒲公英酒或者是水,也不怪月见里清也会认错。
散兵忍俊不禁,从桌上的三层架上拿了块马卡龙放到他手里。
月见里清也郁闷地嚼着嘴里的马卡龙,默默的在心里把这次宴会所有的酒都划进黑名单。
欢迎酒会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毕竟正式宴会才是重头戏。
正式宴会上的座次都是提前定好的,散兵的位置排在靠前处,作为陪同的月见里清也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他旁边。
靠前的位置上除了那些重要的富商们其他的都算老熟人,但有一个老熟人的出现让月见里清也倍感意外。
第九席『富人』潘塔罗涅一旁的位置上坐的是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除了执行官例会,一个场合下能够同时出现散兵和博士,月见里清也都得怀疑他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交易。
毕竟过往种种都在这摆着,也不怪他多想。
宴会的主题就是一场新材料和技术的交流会,听了几位须弥学者的发言后,即使月见里清也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也注意到这些发言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却掩盖不了这是用到战场上的事实。
尤其是新材料的硬度,比市场上已知的材料都要好上几倍。
月见里清也突然想到散兵临时先去了一趟总部,再回来和他一起参加酒会的。
他目光游离到散兵身上,微微出神,或许散兵临时去的不是总部,而是第二席的实验室?
享用美食对这帮富商政要只是添头,因此并未持续太长时间。
月见里清也和散兵还未离开席位,就见一位男侍者过来,礼貌鞠躬道:“打扰了,斯卡拉姆齐大人,我家先生想请您过去。”
只提了散兵一人,月见里清也抬头看向对面的桌子,见博士也离开了席位,他瞬间了然,“你去吧,我去找卡斯珀。”
散兵点点头,跟着侍者离开。
月见里清也看向其他的位置,果不其然,坐在几个靠前位置上的都被侍者请走了。
他刚才说要找卡斯珀并不是缓解尴尬的借口,而是在入座时看到了卡斯珀的身影。
宴会邀请的人并不多,放眼一看就能知道个大概,月见里清也很轻易的就找到杵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卡斯珀。
“如果你是在想还有多久才能结束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最起码还有一个小时。”月见里清也看着手里的怀表说。
卡斯珀在陌生的环境中硬撑了一晚上,猛的看见月见里清也就和看到家人一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算见到个熟人!”
“你看上去快要给我个贴面礼了。”月见里清也嫌弃地说,“坐前面的不都老熟人吗。”
卡斯珀知道他指的是博士,“认识不代表我和他很熟,难道你会对着他来一句‘晚上好,吃饭了吗’?”
月见里清也还真设想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你别恶心我。”
卡斯珀一摊手,随后说:“不说这个了,怎么就你自己,散兵大人呢?”
“被主办方叫走了,说是有事要商量。”月见里清也说完后注意到卡斯珀变得有些古怪的脸色,问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
“不,很正常,但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卡斯珀说,“刚才宴会的发言你都听了吧?”
月见里清也点头。
“那种材料只要看一下显示出来的数据,就会发现它的亮点根本不是硬度,而是可塑性。”卡斯珀说着皱了皱眉,“一般会被用来制造杀伤性大的武器。”
或许真如卡斯珀所说,是不是准备研发什么新式武器,但月见里清也觉得这件事远不止此。
这场酒会最大的问题就是邀请了散兵这个不该邀请的人。
试问一个主要负责机动支援和探索深渊的执行官,会在什么情况下会出席商业酒会?
自然是主办方眼里的拉拢对象。
而远在他国的主办方想知道散兵的存在也很容易,毕竟除了月见里清也之外,这里还有一个熟知他身世的同事啊。
散兵身上的封印已经解除,他们二人的合作早就结束。可作为神之子,“神明”二字是他这辈子也洗不掉的标签。
博士对散兵的那份兴趣并没有在他完成“切片”研究时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更加疯狂的想法——造神。
月见里清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抬手按住卡斯珀,打断了分析:“别说了。”
“怎么?”卡斯珀不解。
月见里清也却没解释为什么,反而问起另一件事:“你在宴会上也和那帮学者交流了?”
卡斯珀摇摇头否认道:“这倒没有,除了上台显示之外,那帮学者就和修了闭口禅一样,半点消息都不透露。”
说来卡斯珀也疑惑,明明是来展示推销自己的研究成果,下台后却只字不提,难道不怕无人问津?
“他们笃定你会参与这件事。”月见里清也说,“那帮学者早就和执行官谈完合作了,所以才不会推销自己,相反他还要保密。”
“猜到了。”卡斯珀说,“我还没跟你说,我不久前接到了去须弥的保密任务,十有**就是这件事,所以酒会上才会有须弥的学者。”
月见里清也对卡斯珀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憋在心里,参加这个计划的时候也别太出力,别出头。”
卡斯珀疑惑地看着他。
但月见里清也说这句后就闭口不言,卡斯珀也不是看不懂气氛的人,识趣地将话题打断,转而谈起别的事情。
知道的越少越好,卡斯珀就是个拿工资养活全家的社畜,深谙这句话的道理。
即使心里知道,也要表面上装的不知道,因为从月见里清也得表现来看这件事或许跟第六席有所牵扯。
如果在这件事上第六席出了什么意外,跟第六席执行官以及副官交情颇深的卡斯珀就可以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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