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港口调度员,亲属已故。”月见里清也并未进行任何询问,只是念着港口公司找来的员工资料。
果然,在念到亲属已故时,伊森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月见里清也将刚刚从资料里抽出的几张纸交给士兵,士兵放在了男人面前。
“我想你应该认识她们。”月见里清也说。
男人空洞无神的眼睛注意到纸上的内容,开始有了情绪变化。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悔恨、不甘、害怕交织在了一起,他喉咙里发出呜咽。
月见里清也则是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继续问道:“认识么?”
男人声音沙哑的和砂纸一般沙哑,“你……你不能!怎么会…他们明明答应了……”
月见里清也挑眉:“看来是认识。”
两页纸,一页是他的妻子的资料,另一页则是他女儿的资料。
贵族伪造的资料漏洞百出,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替伊森照顾好妻女的想法,而查出伊森妻女的身份对月见里清也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你截杀第八支先遣队前,他们给你保证你的家人不会被女皇的走狗们找到,对不对?”月见里清也从容不迫道:“但别忘了,整个至冬都在女皇的掌管下,你凭什么觉得他们能瞒天过海。”
男人伸手试图抓住眼前那人的灰白毛领大衣,却被镣铐生生禁锢在座椅上,他哀求着:“求求您放过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别动!”审讯室的士兵上前按住男人。
然而月见里清也并没有绑架他的家人,“我想你是误会了,难道不是你亲手将她们送到贵族的手里寻求保护的吗?”
“什么?”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
月见里清也说:“你年轻时就职在私人港口,几年后担任船舶调度员,同时薪水跟着往上翻了三倍,他们在干什么勾当,你真的不知道吗?”
“而后你被同事带着染上了赌瘾,钱财很快挥霍一空,你欠钱还不起,这时候你又借上了高利贷,可你有没有想过,谁能有胆子在贵族眼皮子底下开赌场、放高利贷?”月见里清也挥手让士兵松开按着男人的手,缓缓走到男人的身前,“最后你实在还不起了,他们就说帮他们做一件危险的事,钱可以一笔勾销,你的妻女他们也可以照料。”
月见里清也俯视着男人,脸上虽挂着笑容,但那笑容看了让人生寒,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说:“真是个卖妻女求生的好父亲,真是个被算计一生都不咬主人的好狗啊!”
对贵族来说,像伊森这种人只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他们怎么可能费心费力的安排他们妻女的后半生生活,多半迷药一下,麻袋一套,就转手将人卖了出去。他们既赚了钱,又有人帮忙解决那些棘手的麻烦,还有孤儿寡母这些现成的商品,简直一举三得。
对于伊森的妻女来说,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至亲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不!不是!”男人崩溃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次月见里清也没等一旁负责看押的士兵动手,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颈,按在椅子靠背上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向一旁摊开,士兵立马会意,将镇定剂交到他的手上。
他手法粗暴地将药物注射进去后,才将手松开。不一会药效发作,男人渐渐安静下来,但他显然无法接受现实,脸上涕泗横流,脏乱不堪。
月见里清也讥讽道:“希望你没有忘记这里是审讯室,脾气再好的狗急了也会反咬人一口,还是说你连狗都不如?”
看着男人在新的口供上签了字,月见里清也这才准备离开,像是嫌脏一般将触碰过男人的手套摘了下来,扔到一旁垃圾桶里。
拿着口供出门前他吩咐下属,“你们看着办,不要在这里碍眼。”
“是,大人。”
月见里清也离开审讯室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时,听到身边士兵喊了声“执行官大人”,这才发现散兵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站着。
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像是给散兵身上洒了一层金粉,月见里清也支开身边的人走过去,“大人。”
散兵“嗯”了一声算是给了回应,月见里清也明显有些意外,“大人怎么会在这?”
“有事路过。”散兵正在看刚审出来的口供,随口回道。
月见里清也简单想了一下散兵的今日行程,没记错的话散兵今天要处理的事务是不会经过审讯科这边的。
散兵目不斜视,试图忽略掉月见里清也探究的目光。
他明显不想在这里多呆,抬脚就走,月见里清也落后两步,带着笑意说:“咳,大人还日理万机,肯定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就是不知大人接下来忙不忙?”
散兵:“……”
装得有模有样的。
要不是彼此相处了几百年,恐怕他也以为月见里清也是什么谦谦君子。
不说话在月见里清也这里权当默认,他不紧不慢的跟在散兵身后,张张嘴仿佛又要说什么。
散兵深知月见里清也满嘴跑火车的功力,打断道:“我本以为你会不适应,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月见里副官,我希望在下班前你能将报告放在我的桌子上。”
说完脚下步子方向一变,说走就走。
“嗯?”月见里清也一愣,连忙追上去:“口供不看了?我开玩笑的。”
“差点忘了口供,”散兵看着他,脸上挂着那副士兵看了就犯怵的笑,“下午六点前,报告和口供,有问题吗,月见里清也?”
月见里清也:“……”
完蛋,玩脱了。
走廊上时不时路过一两人,这位置又紧挨着几间办公室,显然不能耍赖蒙混过去,月见里清也硬着头皮说:“没问题大人。”
散兵脸上的笑意更盛,矜持地一点头,走的没有一丝留念。
月见里清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去赶报告了。
下午六点五十,月见里清也卡着死线将报告和口供呈到散兵的办公桌上。
此时的散兵还在看公文,月见里清也数了数,不加自己的这份,最起码还得有十来份文件。
散兵不喜欢积压工作,送上来的文件都是第一时间批阅,这些文件应该都是刚送来的。
月见里清也把自己手里的那份放到一旁问道:“这是…又准备加班了?”
说完习惯一伸手拿起一份,却不料散兵直接抽走了他手里的那份,“不用,一点小事,都处理完了。”
月见里清也手上骤然一空,他搓了搓手说:“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怕我不适应?”
“新的环境、陌生的人际关系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务,”散兵撩起眼皮看他,一一列举,“以常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能轻松解决的问题吧?”
月见里清也上任后就开始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果第六席不是散兵的一言堂,他恐怕早就上下得罪了个遍。
“啊……”月见里清也半开玩笑感叹了一句,“还好我不是人。”
散兵被他这大言不惭的话给噎了一下,无语片刻,“骂起自己来倒是不含糊。”
月见里清也摆摆手,“好了,说正经的。”
他看向散兵说:“可能是因为我有人给我兜底,我有底气吧。”
就像之前说的,第六席执行官完全相信这位行事有些不同寻常的副官。
那他总要毫无顾虑的放手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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