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将岚拥至心头,思绪顺着雨声飘回那晚的望舒客栈。
捏着信纸的手颤抖,他微微仰首。
他在山间久坐,感受着山风呼啸,直到长夜消散。
那时,他便向璃月做了诀别。
他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轻抚她秀发。
“傻姑娘。”
“自你走后,我日夜守望着荻花洲。”
“在那里,我看见你欢笑的身影。”
“你说过,你喜欢人们无拘无束的笑。我死战守护。”
“现在璃月已是笑容满堂。”
“我见着了万千笑颜,却没有一个,比上你的美。”
魈把头埋在岚的发间,用力抱着她,要将她揉至自己心间。
“傻姑娘。”
“有你的地方,才是璃月。”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岚…”他轻声呼唤。
“嗯”她噙着泪回应。
二人化作一道青光,向着地底坠去。
魈张开羽翼,将她护在怀中。岚幸福的拥在他坚硬的胸膛。
前方是能将他们撕碎的黑暗。
那又如何呢。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黑暗笼罩。
漆黑的兽群如同破土而出的喷泉,咆哮着涌向天空。
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魔兽将天空染黑。
黑影闪烁中,群玉阁与二号舰被黑潮吞没下坠。
……
远方,风暴散去,海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
风与海都没有半分起伏,只余孤云阁内将士吞咽口水声。
“来了!”
一声大喝传来。
一道不见尽头的黑潮耸动而来,密密麻麻的漆黑魔兽像一张巨大蛛网,要用獠牙把小小的孤云阁撕碎。
战线的呼吸一滞。
“冲进去,冲散它们!”
濯天一号舰上,指挥官坚定的下达命令。
金属巨兽的外壳上伸出数根狰狞的撞角,内部的动力机关发出澎湃轰鸣。
轰然间,巨大的战舰砸入水中。
战场上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濯天便一头从海中冲出,曳着海水划出一道长龙,直直向前冲去。
水龙俯水,原本的兽墙上出现了一道明晃晃的划痕。引擎声四处起伏,兽潮被不断划出豁口。
“冲!!!”
北斗抓在桅杆上,挥刀向前。
战场仿佛在此刻才苏醒,炮火的咆哮、将士的呐喊、兽群的嘶吼,一齐涌了上来。
无数道光矢优雅的滑入海水,绚烂的火光将怪物的躯体层层撕裂。濯天在前化为一柄利剑,持续地破开兽潮。后方的战舰在炮火的掩护下抵进,进一步将兽群冲散。孤云阁上的堡垒前方,箭矢与剑光闪亮翻飞,一点点地将入侵的兽潮绞杀。
入夜,炮火依旧在不断的咆哮,将火力持续的投送到黑暗中。呼啸声、厮杀声响彻夜空,即使是璃月港也清晰可闻。
多年后一位经历过战争的老人回忆起那夜时,眼中晶莹点点闪烁。
“孤云阁…在燃烧!”
“七星有令!”
“前线物资告急!”
“可有有胆者驾船出海?”
沉在黑暗中的璃月城升起寥寥几只火把,闪烁间,无数的火光涌动。
火光燎原般连至港口,一座座楼阁次序亮起,一条照透海洋的火龙蜿蜒着漫向孤云阁。
钟离站在高处,眺望那劈开黑暗前行的船队,光芒遥遥,却映亮他晶莹的瞳眸。
“该死的,抛锚!抛锚!”
“把这该死的船锚给老子砍断。”
船锚被死死的卡在海底,一位船长叫喊着拎着斧子冲向船锚。
“就是撞,也得给老子把船撞在岩王爷的岩枪上!”
“决不能让这场战争!”
“输在我们没把武器运上前线!”
斧子高扬,坠下!
载满物资的小船,抛却束缚它的船锚,蹒跚着汇入光路,向着火光升腾处前行。
那夜,海上的孤云阁火光冲天,陆上的璃月城灯火通明,一条飘摇的金龙连结两地,宛若脐带。
……
黑暗中,孤云阁的指挥官凝视着那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潮,眉头紧皱。
濯天不再冲阵,舰身所受的损伤已不允许它再向前。南十字的先锋船队已经轮换了几轮,堡垒中不断有伤员被运往后方。
他深深看了一眼堡垒中央的大阵,艰难下令。
“遣民兵。”
“疏散百姓,清出一条从绝云间到归离原的过道。”
“越宽越好。”
身后的士官犹豫。
“将军”
“留云借风真君未归,降魔大圣踪迹全无。”
“理水叠山、削月筑阳两位真君如今在海中生死不明。”
“放那龙王出来”士官吞咽口水。
“如何制约?”
指挥官背身站在黑暗中,声音淡淡的传来。
“没有照不亮的夜晚,也没有杀不完的魔兽。”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撑下去。”
“天总是会亮的。”
士官领命下去了。
指挥官强装的气势一滞。
他心中也没底。
没人知道那龙王从山底出来,是奔向海中的敌人,还是冲进璃月城……
他再次看向那座大阵。
修建时,他便问过那位留云真君,人类可否掌控阵法。
“以后或许可以。但现在阵法匆匆立成,凡民动用,九死一生。”
匆忙而过的真君停住,深深的看他一眼。
“九死一生啊……”指挥官轻轻揉搓手腕。
“看来要赌赌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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