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艾尔海森，你不行啊。”
又一天清晨。
海什木轻车熟路地洗漱完，和刚睡醒边打哈欠边出来的卡维打了招呼，就匆匆推开门去找因论派的流浪者了。
卡维的哈欠打到一半。
他看了眼行色匆匆的海什木，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刚刚出来的艾尔海森。
“你看，你和他都是兄弟关系了，结果过了这么多天关系一点进步都没有，他反而天天跟那个因论派的阿帽混在一起……”
“我并不准备把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社交上。”艾尔海森转身离开，“也没见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卡维觉得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忍不住摸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人啊！”卡维愤愤地盯着艾尔海森离去的身影，“我没跟海什木处理好关系还不是因为……好吧，我找不到借口。”
卡维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对于海什木的态度可以说是比对艾尔海森好了一百倍，他就差没有把海什木像块宝一样捧在手掌心里了，可就算是这样，海什木在他面前还没有在艾尔海森的面前放得开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海什木不会像是艾尔海森那样，时不时呛人，他通常情况下都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与他相处的时候，会让人感到非常愉快。
但是，卡维也和海什木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可以看出海什木是把真正的自己包裹了起来。
海什木并不是有意的。
因为海什木本身就不是什么会隐藏真实心思的样子，他外露出来的情绪，都是真实的自我。
可问题是，海什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自我是什么样子了，他那些真实的自我，也可能是经历过生活的毒打所呈现出的一种本能反应。
所以，问题这不就来了吗？
“跟艾尔海森有关的人，果然都是麻烦。”卡维揉吧揉吧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准备不思考这么多，他摇摇头，转身洗漱去了。
而此时的海什木则是抱着一叠画册，走到了流浪者的身边坐了下来。
“今天讲什么？”流浪者转着笔。
海什木的确是一个未被人发掘的宝藏。
纵然流浪者不太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看法，可不得不说，当流浪者知道海什木只把秘密告诉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流浪者的心里也是有些微妙情绪在的。
当然，也仅限于此。
海什木妄图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情绪价值，那是不可能的。
流浪者只是做一个记录者，把另外世界的现象记录下来，充当现在的他的有利证据，为自己的未来做着准备。
海什木的话，则是没有多少弯弯心思，能够通过流浪者梳理这个世界和自己世界的不同之处，找出自己穿越时空壁垒的原因，对于他来说就足够重要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并且都有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着对方提供给自己的相关信息。
海什木有提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正在枫丹的梅洛彼得堡做客。
愚人众在他那个世界，也在尽力地收集神之心，并且，进度远比这个世界的愚人众要快。
至少海什木的那个时代，七神的国度已经遍地是愚人众的存在，以至于至冬国的愚人众相比较起来，都不那么多了。
这也是海什木选择去愚人众大本营——至冬，旅行的原因之一，因为七国都没什么差别了，所以，他去哪国都无所谓了。
后来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虽在七国之中但却与七国隔绝、独成体系的地方。
那就是枫丹的梅洛彼得堡，人杰地灵，所以他在自己世界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留在了那里。
所以即使是他的情报，也有些滞后，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足够了。
蒙德的风魔龙盘踞高塔，高举自由旗帜的人民流落他乡。
璃月的帝君身死道消，仙人和百姓之间的矛盾割裂了土壤。
稻妻成为净土，彻底断绝了和大陆的联系。
须弥的小吉祥草王永恒沉睡，新王统一了沙漠和雨林，却妄图探究科技的尽头。
枫丹的水神在王座上哭泣，溶解的预言灵验后，那里再无人影，一切都只剩下空壳。
纳塔的战争毁灭国土，只留下孤独的亡灵在废土上徘徊。
至冬……
“我不知道至冬发生了什么。”海什木诚恳地摇头，“但是，梅洛彼得堡在我离开的那几天里，已经没有几处不残余冰霜结晶的。”
海什木终于把自己眼中七国的结局讲述完毕，他注意到流浪者眼里的若有所思，没有去打扰流浪者思考。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
比对起这个世界，他的世界，似乎所有人都是一场悲剧。
唯独愚人众获利了。
但从海什木最后的体感来看，愚人众最后的结局，至冬最后的结局，估计也不怎么愉快。
流浪者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到了海什木的身上。
“你是那个世界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流浪者询问。
“？”海什木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色彩，“梅洛彼得堡有很多人陪着我。”
流浪者盯着海什木看。
海什木低下了头：“好吧，那些都是枫丹的机械生物。”
“但是就算是这样，”海什木抬起头，看着流浪者，“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吧，不是还有神明之类的……”
流浪者冷笑了一声：“我看他们都没有你命长。”
海什木不太理解流浪者的意思。
流浪者也很难从头开始跟海什木解释，只是淡淡扔出一句：“至冬的结局，可能是被天理降下神罚，冰封千里了吧。”
海什木愣了一下。
“其他国度的神明，主动或被动地交出了神之心。”流浪者看在海什木和自己聊这么久的份上，大发慈悲地跟海什木再提示了一句。
海什木终于有些理解了。
他也是知道天理的人，那是在七神之上的人物。
所以，在他的世界，冰之女皇派遣愚人众去收集神之心的时候，不仅把其他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甚至自己被天理教训的时候，还连累了其他活着的神明和那些神明座下的百姓？
如果是这样的话……
海什木掰着手指数数，想着比他活得久的长生种族都死掉了，剩下的他，的确可能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后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海什木放下手，神色变得有些沉默。
因为没有特意去计算过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在梅洛彼得堡里呆了多久，但是，如果是活到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刻，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当时可能还在睡梦中。
但这种事实，还是让海什木觉得很荒诞。
他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可能会回到以前那个让他不高兴的世界，但是如今这么一想，自己一定回不去了，因为自己的世界早已经毁灭了。
可是，怎么就这么让人别扭呢。
“……两个世界，差距好大。”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低喃，海什木垂下了眼睛，“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的未来，真的是太好了。”
“也不一定。”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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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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