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胧的夜色中,青灯的狼狈模样映入魈的眼帘,泥土、血液、伤痕交织成一幅凄美的画面。
“你太冲动了。”魈的手悬停在半空,缓缓握紧青灯那冰凉的右手。
两人在破旧别墅的阴影中,相互搀扶着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那一刻仿佛世间只有彼此。无尽的酸楚与苦涩涌上心头,伴随着疼痛,两人的命运注定不平凡。
踏出门的瞬间,迷障如烟似雾,将他们包围,转瞬间,花海无垠,铺展至天际。
青灯无力地躺在花海之上,面色苍白如纸,血液染红了花瓣,她的笑容苍白而脆弱。
“抱歉,我无法使用元素力突破那些荆棘,只能这么做了。”她望着魈,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无奈,“至少,它很有用。”
魈的目光穿透沉默,落在她柔和而破碎的脸上,责备的话语梗在喉间。
“为何要这么做?你本就体弱多病,这么做你甚至要丢半条命。”他的不解与担忧交织在空气中。
青灯眼眸低垂,声音轻柔而坚定,“因为你也救了我啊。”
魈眉头紧皱,自身的疼痛仿佛被抛诸脑后,他关切地开口:“今后莫要再冲动了。”
“我会的。但你也受伤了……”
“无妨……”
“撒谎。”
青灯抬起眼眸,望着身边的魈,他的发丝凌乱,鬓角的血迹鲜红刺目,非常鲜艳的红色,那是她的血。
衣角破碎,伤痕累累的身体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我现在动不了,魈,药材你应该还有吧?”青灯指向魈腰间的袋子。
药品的整理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魈小心翼翼地将药材一一取出,完好无损。
“保存的真完好啊,辛苦你了……”
“那个黄色的花朵,碾碎,浸泡在水中溶解,浇在纱布上,敷在伤口上。”青灯指导着魈,目光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而当魈准备为她敷上药时,青灯轻声提醒,“这个可以用来消炎止血,但可能会很疼,你敷的时候忍着点。”
魈没有开口,只用温和的目光回应,那份沉默比千言万语更能抚慰人心。
“没关系,我的伤不重,只是很累而已。”青灯将药物推向魈。
魈心中的酸楚难以言表。
出来找这些药材,本来就是为了治疗青灯的哮喘,结果却用来给自己疗伤了。
察觉出了魈的异样,青灯并没再抬头看着他,而是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用担心,药材没了可以再找,但命只有一条。不论如何都要把人命放在第一位。”
但你的性命也很重要。
魈将纱布敷在了伤口上,面部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未曾开口而是依旧保持着冷漠的面庞在一旁整理药物。
在有限的药理知识中魈艰难的凑出了治疗青灯的药材,青灯失血过度,需要止血阵痛以及补血。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后,魈说:“歇息一下吧,待会再儿带你离开这里。”
青灯点了点头便合上了眼,呼吸有些紊乱但并未露出痛苦之意。
……
歇息了没多久,天色暗下来了,两人便准备离开这里。
离开那处奇怪的花海,两人很快进入了森林。在青灯的再三叮嘱魈最终还是没能跳到树上去探路。
青灯现在还很虚弱,魈又一次为青灯抓了鱼回来。
在进食过后,青灯肉眼可见的气色好了许多。
然而,前路并非坦途,魔物群的突然出现,让气氛瞬间紧张。
“退后。”魈将青灯护在身后,挥舞和璞鸢,冲向了魔物群。
“小心点!伤口会撕裂的!”青灯的呼声在战斗的喧嚣中显得无力。
丘丘人正在呀呀呀的叫着。
魈的战斗异常艰难,业障缠绕,他警告青灯远离,而青灯只能在一旁默默守候。
魈将“傩面”戴在了脸上,身体周围盘旋着风元素以及业障。
战斗结束,青灯想要向前查看一下魈的状况,“你还好吗?”
可谁知魈竟在抬眸时瞪了她一眼说“别靠过来!”
看着魈身上散发出来的业障,青灯直打哆嗦,莫名滋生的恐惧涌上心头。
但就算再怎么担心,眼下也只能让魈一个人好好的待着,直到他冷静下来。
青灯望着天空觉得时间还没到早上可以再等会儿,她坐在离魈十米远的石墩上,说“我不靠过去,如果你觉得好点了,就叫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就这样青灯守着魈很久很久,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已经开始犯困了。
魈就坐在不远处,默默的承受着“业障”给他带来的痛苦。
“他这是生病了吗?……看着也不像。”
她点起一盏灯,放在了一旁。
灯光足够照射到魈那边,青灯觉得有些光亮或许会对他好点。
那盏灯仿佛照亮了魈孤寂的身影。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青灯守候着,直到疲惫席卷而来。
魈在业障的痛苦中挣扎,而青灯只能在梦中守护。
当魈恢复过来的时候,转身看见了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的青灯,他还记得刚才青灯说的话。
“如果你觉得好点了,就叫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魈在青灯身旁他轻声呼唤,“青灯。”
而她,依旧沉睡在温柔的梦乡中。
……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犹如一颗温暖的明珠,照亮了这片宁静的土地。
魈依旧静坐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青灯。
当青灯醒来时,他只是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
青灯早已习惯了这种无言的陪伴,率先打破沉默:“抱歉,不小心睡着了,你还好吗?”
魈轻轻回答:“无碍,习惯就好。”他不愿让青灯担忧,也不想让业障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
他迅速转换话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青灯伸展着懒腰,起身应道:“嗯,回村子吧。”
……
回到村子,老婆婆听见青灯的声音,出门迎接,口里絮絮叨叨:“你们回来了?可有受伤?”
两人相视一眼,青灯先回答:“我们没事。”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慌张地闯入院子,急切地喊道:“不好了,阿婆!我女儿发高烧不退,这可怎么办啊!”
老婆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他,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别急,小林子,找过大夫了吗?”
“大夫出门了,要很久才能回来。”小林子焦急地说。
老婆婆叹息着摇头:“这村里就他一个大夫,他不在,可就没有人看病了,我老婆子也不是万能的,治病救人我实在应付不来。”
青灯心中虽有疑虑,但面对急需救助的病患,她无法坐视不管,尽管这里还充满未知和危险。
“如果只是发烧,让我试试吧。”青灯走到老婆婆和小林子身边。
小林子疑惑地看着这个年轻姑娘,结巴着说:“你你一个小姑娘……”
“别担心,我学过药理。”
但青灯此刻的状态也不是很好,面色有些发白,失血过多导致她现在有些体虚。
“这……”小林子犹豫不决。
老婆婆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医者仁心,小林子,让她去吧。”
小林子最初并不相信,怎能让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姑娘救治自己的女儿?但想到女儿痛苦的面容,他心中的焦虑和无奈涌上心头。
而在小林子犹豫之际,青灯已从木屋里取出装满药材的袋子,她的笑容虽然疲惫,却充满了坚定。
“你真的能救我女儿吗?”小林子依旧不放心。
“我需要亲眼看看病人,可以带我去吗?”
“……只要你能救我的女儿。”
就在青灯准备随小林子离开时,魈说:“我和你一同。”
……
很快,他们来到了小林子家中。推开门,床上躺着一个满脸通红、喘息不已的小女孩。
青灯坐在床边,用温柔的视线审视着锦花,她轻摸女孩的额头,又检查了瞳孔和喉咙。
“没事,只是普通发烧,没及时处理才变成高烧。”青灯迅速判断,随即从袋子里翻找,“我先给她降温,待会儿再配药。”
青灯要来一块毛巾和一盆清水,将毛巾浸泡在清心溶解后的水中,捞出并拧出部分水分。之后又掏出整颗冰雾花花苞,魈看到后傻眼了。
魈开口制止道“冰雾花会不会太刺激了?”
青灯笑了笑“你以为我要用整个冰雾花吗?单用一片花瓣都有可能冻伤皮肤,我不傻。”
手指隔着毛巾,慢慢将冰雾花的一片花瓣撕了下来,然后捣碎,包裹在毛巾里。
直接用冰雾花接触皮肤容易受伤,磨碎并且包裹在毛巾里,能大大降低伤到人的概率。
青灯将毛巾放在了锦花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问“感觉好些了吗?”
“凉丝丝的,好受多了……”锦花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比刚才好了许多。
“再敷一会儿,这个给你,我去熬药。”青灯将一颗糖果塞入锦花的小手。
青灯从行囊中取出各种药材,精心熬制了一份中药,端到床前。
“按时吃药,不要空腹。”青灯将药包递给小林子,“这是三天的量,熬药方法我写在纸上了。如果还没好,就去老婆婆那里找我。”
小林子连声道谢:“太感谢你了!”
“您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青灯扶起连连道谢的小林子,“这次就不收费了,好好照顾孩子,别再让她发烧了。”
青灯和魈离开后,魈问道:“你不是说药材不多了吗?”
“顺路采的,都是些普通药材,只能治疗这类小病。”
……
随着锦花病情好转的消息传开,青灯的医术在村里渐渐传为佳话。
由于村中大夫迟迟未归,青灯便成了村里的临时医生,而药材的采集,就全靠魈了。
“麻烦你了,又要你去采药。”青灯合十道歉,但脸上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让魈有些无奈,他未曾埋怨过青灯拜托他做的任何事,“无妨。”
青灯的医者之路就此开启,她在实践中运用着从白术那里学到的知识。村里的病患,无论大小,都来找她治疗。
有些人甚至没有生病,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年轻的“大夫”。青灯虽然忙碌,但偶尔也会因村民的过分关心而感到苦恼。
……
一天,青灯疲惫地趴在桌上,向魈发牢骚:“也不知道原来的大夫跑哪去了,还不回来?我不能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大夫吧?!”
魈能感觉到,青灯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貌似已经不再是最初开始的那份敬畏,现在两人之间或许可以称之为友人。
听青灯说着,魈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被门外传来的喊叫声给镇住了。
“青灯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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