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丛林无时无刻不在飘荡烟雨。
穿越帷幕与暗林，波爱修斯和他的军团又一次在枝根错节的密林中迷了路。
福波斯依然指引着他们的前路，可这片雨林就好像活的一样，波爱修斯他们总是会无端的走向错误的路途。
时不时还能听到到巨兽奔袭的声音，以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强大元素箭。
虽然大多是草元素，对于拥有岩元素铠甲的魔像军团来说并不威胁，但天上那不绝的雨水却总是带来不利的绽放反应。
偶尔还会有雷元素的突袭，感电，激化，超绽放都很痛很痛。
荣耀军团再次止步。
波爱修斯和乐师们被丛丛军团拥护着，他有些烦躁的询问身边的乐师。
“这是第几波了？这群该死的蛮子。”
那负责记录战场的乐师回答。
“七十二波，目前我们公民的伤亡情况是——0。”
是的，虽然须弥的大巡林官和巡林官，巡林员们竭尽所能，甚至得到了森林王的隐形帮助，但他们对于魔像造成的伤亡。
却依然是可悲而绝望的0。
无法干涉福波斯，那就永远无法真正的杀死任何一名荣耀的公民。
他们当然可以击溃魔像，可魔像的躯体能够再造，那灵露才是核心。
或许得益于雷穆利亚原型是伟大罗马，雷穆利亚军团是罗马军团的原因，雷穆利亚的荣耀军团也拥有极其强大的基建能力。
往往一位魔像被击溃后，很快它就会在乐师和其他魔像的帮助下，重新复活。
就像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波爱修斯都征服了大赤沙海后，荣耀军团的伤亡依然是零。
这是不灭的军团。
但那怕军团不灭，那来无影去无踪，以及着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密林都确实的对波爱修斯和荣耀军团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本来并没有这么麻烦，在荣耀的雷穆斯王调律之前，福波斯会指引他们方向，他们虽然步伐缓慢，但还不至于直接迷路。
可至尊雷穆斯王调律后，福波斯就已经不在直接指引路线和方向了。
不过被围困僵持了这么久，波爱修斯还是逐渐适应了这不利的战况，也开始冷静的和乐师们感知音律的波动。
事物都有音律，天上有天上的音律，神人有神人的音律，自然也有自然的音律。
军团不在行动，而乐师们却都拿起了琴弦，在波爱修斯的引导下，开始轻轻的拨动琴弦。
优雅而动听的音乐从乐师们的竖琴中传来，它们如水波水流般汇聚为一，魔像们也开始随着音乐优雅的翩翩起舞。
在这场乐师们的大合奏中，首先是雨声。
那绵绵不绝的雨水，那雨滴落在树叶，落在树干，乃至落在水面或土地上的声音。
他们最先被纳入了乐章的配乐，开始随着乐章的声音而演奏了起来。
雨水逐渐小了，不过没停。
这很奇怪，因为普世音律的乐章就像命运一样，本就能够直接现实的法则和事物。
但他们想要雨停下来，却没有做到。
乐师们有些茫然，但作为调律师的波爱修斯却看向了远方那隔着很远都能看到的，那巨大的，交错一样的水流。
他们仿佛从地上涌向天上。
他感受到了，这里的雨水并非自然的雨水，而是从地上被某种伟力强行聚到天上带来的。
那是法留纳神机，也叫水天。
是昔年至高智慧创造雨林时，以自己的强大神力创造的神迹奇观。
他负责为整个雨林，甚至现在都延伸出了大绿洲，开始恩泽沙海的神迹。
是属于雨林的奇观。
波爱修斯不不知道其背后的历史，但从乐章上他也能明白。
这场雨并不是自然的雨，而是属于另一个神明的领域。
在这里，福波斯能够发挥效用，但绝对无法做到如同在自然环境下的挥如臂使。
除非——
摧毁它。
摧毁那创造雨水的奇观。
不过波爱修斯只是短暂迟疑了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两股力量短暂的接触后他就明白，这雨水的机关是这座雨林存在的根系，如果摧毁了它。
那就不在是荣耀的征服，而是如同蛮族一样，野蛮的屠戮了。
且如果消灭了雨林，这必然不利于雷穆利亚的统治。
好在除了直接干系到树王神力的雨水，被森林王操控的密林就轻易多了。
虽然在波爱修斯的感知中，依然有一股力量在和他的乐章，他的乐师们争夺密林的控制权，但乐章还是很容易的就压制了它。
尽管长时间拨动乐章干涉这样大范围的现实世界会对乐师和魔像们造成极其巨大的疲惫，这股代价有些深重。
但长期这么耗着明显更不划算，且波爱修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雷穆利亚需要更大的战果来震慑那些不安分的沙漠野蛮人。
乐师们依然拨动着琴弦，魔像们的舞姿也越发优雅而高贵。
而后，魔像一边跳着舞，一边顺着乐章的指引，走向了一个方向。
另一边，大巡林官眼看着面前的敌人们破解了水天丛林的迷宫，他心知，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
他低下头，从怀中拿出了纸张和笔，就坐在树枝上，快速的书写着信息。
他将自己认识，自己猜测，以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还有波爱修斯他们的战略部署和行军方向全部记录在案。
而后，他招来一位巡林员，郑重的将它交给了他。
他说。
“送到教令院，速度要快。”
那为巡林员也知道自己在面临什么，他擦擦眼泪，慎重点嗯了一声。
而后他不在留恋，快速的在雨林中翻越，跑向了须弥城的方向。
大巡林官看着他的远去，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这才视死如归一样的看向了那些军团。
两个小时后。
宏伟的乐章终于停了，波爱修斯长长的呼了口气。
“打扫战场。”
大巡林官海巴德莫，年二十八，《植物百科全书》、《农业技术》、《论植物杂交之余农业发展》等著作作者，生论派杰出学者，下一任生论派贤者候选人之一。
及四千八百位巡林员，二百三十八位巡林官，七十二位风纪官，长鬓虎及棘冠鳄，蕈兽若干。
须弥雨林常规军及残留战力。
全军覆没。
水天丛林，自此，划归雷穆利亚。
大调律师波爱修斯，三十二位乐师，三千魔像。
无一伤亡。
……
当大巡林官海巴德莫战死，水天丛林沦陷的消息传递到教令院后，立刻引起了所有学子的恐慌。
智慧宫都为之一寂。
先是大书记官，后是大掌书，现在轮到了大巡林官。
那下一个是谁？大风纪官吗？还是矫论派贤者？
还是……是须弥城！
水天丛林，或者说善见地毫无疑问是整个雨林的核心乃至交通枢纽。
他能够直接兵临须弥城下！
它就好像沙漠的三运河之地。
这不怪须弥城的学子们感到极度的惊慌。
在这股极度的恐慌下，大贤者不得不出面安抚这些学子们。
他从智慧宫的顶楼下来，在智慧宫的大堂之中，召集了所有学者，开启了自己的演讲。
就像当年他高喊的那句“有思想力的人是万物的尺度”一样。
这一次，他的演讲依然振奋人心，依然有理有据。
他安抚所有惊慌的学者，并当众公布了他们的最新成果。
干涉灵露实验，人体构装技术，特殊符文语，新款机械制造，文化反制，乐章的调律。
每一个学派都拿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案，并且。
以符文技术为核心，六管其下。
这不得不让学者们安心。
而后六派学者就依据自己的所长，顺利成章的加入了六大技术规划之中。
一场堪比游戏中的造神实验，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
打下了水天丛林后，波爱修斯接下来的征服顺利到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他来到一座村庄前，村庄直接开门投降，恭迎王师。
并且声泪俱下的希望得到魔像的保护和安抚。
一连数次都是这样，波爱修斯和乐师们也立刻发现，他们随着打下的地方逐渐变多，身边的魔像军团也就逐渐变少了。
这是一场阳谋。
但波爱修斯看出来后，还必须要接下。
他直的让后方的卡西奥多给他派兵支援，并且逐渐休整。
教令院放弃了大量村庄并且派人率众投降以拖住雷穆利亚的速度，这是实打实的以利益诱饵。
这种智慧确实有用，水天丛林到须弥城这么短的，且少树木的一段路程。
波爱修斯征服的速度竟然明显的慢了下来。
索性他们也就开始这样休整，一边打一边休整。
武力的战争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演变为了智慧的交锋。
也不是没有乐师看出来教令院有什么心思，甚至波律斯都谏言。
“大调律师，教令院明显是在用土地来拖延时间，我们应该快速的，打下教令院，而后逐渐征服顽抗的地方。”
波爱修斯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但他很自信，也很傲慢。
他这样告诉波律斯。
“波律斯，我们的荣耀乐师。当年奥里略斯就如同我现在这样宣布了征服的消息，就自然而然征服了部族。”
“尽管这是教令院的阴谋诡计，但土地，人口却又是实打实的利益。”
“我采纳了你的三代征服计划，就要以他为要点进行投注。”
“教令院愚蠢的妄图用人民，城市，乃至文化攻击我们，我们就以先进的雷穆利亚的荣耀尽数吃下。”
送到嘴里的肉，那有不吃的道理？
“就算他们在拖延时间，他们又能做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
波爱修斯对于蛮族是嗤之以鼻的，那怕以学术为重点的，有学识的蛮族也是。
波律斯却依然隐隐不安。
但他也确实知道波爱修斯这样稳打稳扎，打一块就吃下一块是肯定没问题的，如果快速奔袭教令院。
那后方叛乱，战线这么长的情况下，荣耀军团不就危险了？
他们的征服失败，那必然会导致安抚后方沙漠的卡西奥多遭遇大量麻烦。
沙漠那边……可一直不安稳啊。
最终，波律斯只能应是。
当明白了波爱修斯不搞屠杀而老老实实搞征服，且摸清楚了他现在的具体兵力后。
那么对于理智大于感性的学者来说，土地，人口，也都毫无疑问变成了能够左右战局的数据。
对冷漠的教令院来说，这好像是一道数学题。
波爱修斯，你的傲慢就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实际上就算你奔袭教令院也没什么好事，教令院现在的算力老高了，虽然没有剧情里那么离谱，但支配几个福波斯不热衷帮助的倒霉蛋们，那好像不是问题。）
教令院的打法和沙漠完全不同，学者注重数据。
嗯，现在的教令院或许很适合博士呢。
还有，绿萝也是罗！（我在说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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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们拥有思想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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