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明昼最后还是接受了八重神子的邀请,成了签售会的神秘嘉宾。
——白垩老师设计的签名图案很合她的审美。
和遮遮掩掩的行秋不同,明昼以笔名【昼别】写了轻小说并发表的消息在璃月广为人知。
为此,有不少璃月游客慕名去八重堂买了轻小说。
听说八重宫司大人对此颇感兴趣,盘算着该怎样利用这一点扩大八重堂在璃月的市场。
光华容彩祭上,趁着这次机会来找明昼要签名的人相当之多,且大多都是璃月来的游客。
枕玉老师和昼别老师的签售选址因此分成两头,在会场两端遥相呼应。
明昼签名的途中倒是见到了不少熟面孔,还遇见满怀热情的读者追问蒙德卷后续的故事。
围绕“第四卷会是哪个国家的故事”,五歌仙广场上还掀起了一番热烈的讨论。
明昼微笑着将签过名的轻小说递还给读者,眨了眨左眼:“大概会是番外篇吧。”
她是按着自己旅行的顺序写的。
由璃月入枫丹,穿越茫茫沙漠来到须弥,乘船路遇蒙德,最后常住稻妻。
稻妻卷的故事……
到底该怎么写,她还没有头绪呢。
会场另一头。
居酒屋门口,神里绫人遥遥望着明昼略显忙碌的模样,悠闲地等着自家妹妹。
倏然,轻快飘逸的声音在耳边掠过:“明昼很受欢迎呐。”
神里绫人侧眸,瞧见青衣诗人笑着举起杯中酒,单方面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他低笑:“确实。”
稻妻堪堪解除锁国令,在璃月的知名度本不该这么高。
但明昼面前排队的人竟然有大半都是璃月人,而且很多都带着小礼物要送给她。
是主观的喜欢,或者为利益言的客套,都不重要。
她在璃月的地位举足轻重,即便远离故土数年,也依然未改分毫。
“看来你胜券在握呢。”
温迪轻晃着杯盏,一饮而尽,带着微醺的醉意放下手:“不错不错,我又要有新的灵感了呀。”
神里绫人瞥过他翠色的眼眸:“蒙德卷里的那位吟游诗人……”
温迪眨眨眼,笑着接上:“原型应该是我哦。”
蒙德卷的邂逅,是活泼浪漫的吟游诗人,以及乖僻冷淡的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
其中那位吟游诗人,多次被描写拥有一双苍翠如洗、仿若澄澈长空的眼眸。
望进那双漂亮的眼里,似乎能察觉到微风轻柔拂过面颊,舒适而惬意。
明昼似乎颇为中意这个角色,对他的着墨尤其多。
吟游诗人也俨然成了光华容彩祭上最受读者瞩目的虚拟形象,和热门轻小说的人气角色相比也不逞多让。
神里绫人意味不明地微笑:“想不到她不声不响跑到蒙德,还待了不久的时间。”
“没有在稻妻的时间久啦。”
温迪撑着下巴,纤长的指晃着成串的油豆腐:“说实话,锁国令颁布后的稻妻氛围压抑,各类进口货物也大多断了渠道,我也很惊讶明昼竟然会在这里住了那么久。”
温迪抬眸对上神里绫人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美,望去如仰望长空高渺,蕴着风与飞鸟。
青衣诗人轻声道:“她是个耐不住无聊的孩子呢。”
“新鲜感褪去后,留下的才是真实。”
神里绫人垂下眸,没有与温迪对视。
“明昼虽然住在神里府,但很多时间都在外面闲逛。”
他低声回忆着:“有时候会看见她无精打采地倚在栏杆边,凝望着屋外或是城外的风景,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明昼那时候会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还是单纯地发呆,放空思绪,以此来熬过那无趣的时间?
其实只要有任何人接近,就可以让她回神,重新露出那副鲜活的笑容。
仿佛海市蜃楼的虚影,轻轻一碰就能打破。
温迪轻呼一口气,咬掉手里那串油豆腐,在这位社奉行大人略微拖长的尾音里,触摸到了他的未竟之意。
——可他没有拥抱她的资格。
“你知道么?飞鸟是最易受惊离去的生灵。”
温迪将长长的签串放在桌案上:“而你已经站在了离飞鸟最近的距离。”
一步之遥。
那是从未有人抵达的风景。
在神里绫人作出回应前,自家妹妹已经远远从人群中跑来,冲着他挥手。
作为兄长,神里绫人自然不会失约,毕竟约好今天带神里绫华去买书的。
神里绫人起身的刹那,听到青衣诗人轻若无闻的声音——
“明昼从来不过生日。”
睫羽颤了一瞬。
神里绫人没有回头。
温迪晃着已经满上的酒盏,扬唇饮尽。
“你能安抚那孩子的恐惧么……”
轻柔的自语消散在风里。
31.
是夜。
神里屋敷坐落于山腰,视野开阔,仰望夜空可见星辰闪烁。
远处是稻妻城辉煌的灯火,由花见坂连到町街,偶尔还可见宵宫试燃的烟火在白狐之野上空一晃即逝。
热闹之后往往更衬出宁静与寂寞。
明昼坐在栏杆上,随意地摇晃手里的调制酒。
她跟猫尾酒馆的小迪奥娜学过几天的调酒,前些日子在蒙德小住,继续学了点小知识。
而“天使的馈赠”的酒保查尔斯先生很是慷慨,即便她偷师了午后之死的调制方法也没有多说什么。
【午后之死】是那位骑兵队长的最爱,也是他最为推荐的烈酒。
明昼很少喝烈酒,更不会把自己灌醉。
她酒量不错,但据帝君所说,酒品令人吃惊。
脚步声不轻不重地从庭院游廊转角近前,那不紧不慢的节奏一听便知是神里绫人。
他还挺悠闲的。
明昼百无聊赖地想着,仰脖要将一整杯【午后之死】灌下去,就被人轻柔地拽住。
她一顿,没有挣扎。
男人嗓音温和,泠泠如清风明月:“第几杯了?”
……第四杯。
明昼在心里默默答着,但没说话。
她淡漠地任神里绫人顺走自己手里的酒杯。
指尖擦过掌心,很温暖。
明昼略微恍惚,抬眸看见那男人微微低头,对着杯沿不起眼的水痕,轻抿了一口。
随后,神里绫人仿若无事地将杯盏还回来:“酒不错,但莫贪杯。”
若是兴致起时,明昼不介意就此跟他调笑两句。
【美人比酒更惹人醉,怎可不贪杯?】
诸如此类。
明昼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回蒙德的船离开。
眼前这男人仅是顺口一提,她便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住了许久的那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与她走时别无二致,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积灰与尘埃。
明昼听着总觉得神里绫人话里有话,细究又挑不出刺来。
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杯子,指尖蹭上杯边的一点潮痕,怔了怔。
似乎年前那个海灯佳节,明昼还因锁国令滞留稻妻的夜晚,这家伙喝了一口她的蒲公英酒。
她打碎了整个酒瓶,和神里绫人一道默契地只当那是意外。
故技重施,把这杯【午后之死】摔碎?
……呵。
她竟有些舍不得。
明昼转着手里的杯子,面上露出一点极轻的笑容:“我可不想醉醺醺地让你送我回房间。”
说话间,她犹疑着举盏,最后若无其事地仰脖一饮而尽。
夜色昏昏,说不清神里绫人到底有没有看见,那盏通透纯白的杯子在明昼手中不动声色地转了一整圈。
神里绫人轻笑:“在珠钿舫上的失言,也是醉酒误事的结果?”
啊。
这小心眼的男人。
“我哪敢在珠钿舫上喝酒呢。”
明昼避重就轻地笑答,晃一晃腿打量着该如何落脚,倏然顿住,抬眸去看神里绫人。
那双澄明的紫眸灼灼,唇边一点墨痣晃过,烧得她整颗心似乎都烫起来。
有某种久违的情绪在她心头灼烧,却因过于遥远而辨不分明。
夜风吹过肩头,尚且凉爽的夏夜里,竟吹得她觉出几分凉意。
神里绫人看明昼久久未说话,知道见好就收,敛了方才投去的眼神,绅士般地请示:“夜深了,我送你回屋。”
【夜深不可辜负。】
明昼有心想说这一句,但最终没有开这个口。
往常热热闹闹的夜,酒馆街巷的吵吵嚷嚷,在这一刻,似乎全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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