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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话语,不,更确切说是承诺,在一片虚拟的巨树云霄之间,如初升的太阳一样缓缓地荡漾开光芒。
人类是非常难以互相沟通理解的种族,人类的意识也被皮囊掩盖在深深的内部。
可这里是虚空系统,是无数道意识的集合,是梦的同等概念。
以往隔阂彼此的条件一一消失,人们的情感在这里褪去大半伪装,真真切切地互相联通着:
“神明……”
有人呢喃,双手握在一起,捧在胸口。
还有人注视着不断改变脑内印象的幼小的身影,失神道,“我们的……须弥的神明……”
“不是大慈树王……”
有人说。
“而是小吉祥草王?”
有人答。
“啊……”
有人仰起脸,注视着这片空间正上方无声旋转的在黑夜与白天之间暧昧的天色。他闭上眼睛,说,“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一场观察、一场审批、一场见证吗?
不。
他否认自己,“不,我们是为了别的东西来的,而那东西……”
就在辩论的两个人身上!
“我方陈述完毕。阿扎尔,现在该到你了。”
说完那句对所有人来说都意义非凡的话,身为创造者,纳西妲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回味]之色。
她平静地看向对面站着的老人,对方似是被打击到了核心,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为什么……”
他喃喃地说,身体半瘫软在自己造出来的桌子上。
以往整洁打理的胡子和头发也随着心态变得杂乱颓然。他将手按在桌面压住,小声道,“……不在意生命……也不在意自由……没有这样的神明……”
“没有这样的、才对……”
“不。你们一直尊崇的大慈树王不就是这样的神明吗?不要忘记在百年之前,她曾经做过的努力啊。”
神明微笑道,语调轻快,“还有,如果你不进行陈述,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总结陈辞阶段……阿扎尔、”
她唤了声,“清醒过来。”
仿佛阳光照射,来自神明的声音让老者勉强恢复点镇定,一扫内心的阴霾。
他颤抖几下嘴唇,沉沉呼出口气。他深深地看着对方,“我、下面的话……我有问题要问你。”
“请陈述吧。”
纳西妲很好脾气地说。
“我方、我,教令院过去几百年的大贤者……乃至学者这个集体的所有人。”
阿扎尔缓缓开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都在为魔鳞病和死域的问题奔走。当我们离开大慈树王的庇佑,真正面对这种近乎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我们的第一想法是: ”
他深吸出一道犹豫的延迟,“找到新生的神明、就是你。”
老人的眼神变得无比地苍老,“我们期待过你。”
“为了这个回答。我反对。”
纳西妲点点头,“没错,事实上我承认,在净善宫中的时光对我来说是不得不度过的一段。因为我知道、你们知道、乃至须弥的很多人都知道,那时的我还无法站出来。”
承担作为神明的责任。
“唉……”
即便在阿扎尔开口时就有预感,当旁观着的人们真正地听到这段话,仍是忍不住地发出叹息。
来到这里的他们年龄跨度各不相同,各种各样的态度和思想在此刻浮现,每个人都有着想表达的**:
“啊,对神明的期待就是造出一个神吗?我无法理解……”
“看小吉祥草王的样貌,她是否还有过茫然无知的阶段?当时的人们会如何要求她?”
“真令人心疼……”
“咳、我倒是觉得教令院的做法有一定的合理性。”有人说,神情看起来并不显刻薄,而是种悲哀,“面对绝望时的人性……选出一位什么类型的把关决策者,就是场赌/博、”
“可是令人讽刺的是……”狐耳的少年在人群里晃动一下尾巴,他抱住手臂,“造神是一种控制神明的手段。既然是[造],就代表他们、人,是主动的,就可以认为他们将自己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标高于神明。”
“那么……”他轻巧地将目光移动到白发苍苍的的阿扎尔身上,“为什么他们不敢再大胆点、靠自己的力量去做?说到底,还是没有从大慈树王的荫庇下走出……”
“我看,真正还没有成为‘大人’的,是他们吧。”
……
“……辩论进行到这一步,已经从单纯的观点输出,转变为对自己疑问的回答。”
明亮的摄影棚,拍摄第二日,灰发的青年开始对导演非常感兴趣的辩论内容进行复盘:
“我们可以明显看出阿扎尔的心态被小吉祥草王完全把控住。他的身上有当时学者的通病,他们自认为是正确的、是做有益的事,然而真正相信自我的人,不会强调这种正当性。”
艾尔海森很快说出个比喻,“就像鳄鱼进食瞑彩鸟,会在意人类说不能捕杀珍惜动物吗?”
[好……好生动的解释。]
导演颤颤巍巍地举起板子,和昨天的气氛不同,今天她要面对的是堪称顶头上司的上司。
她谨慎道: [那书记官大人……这也就说明,阿扎尔这里已经要认输了吗?]
“不、”
听到这个疑问,艾尔海森果断否认,他架起一条腿,“那位前大贤者是其中格外固执的类型。或许是权势的累积,也或许是信念的坚持,他本能有后退的想法,但他的思考告诉他不能后退……因为、”
手指在腿上敲敲,艾尔海森移动眼睛,不得不说很少有人敢直面他的注视: “事先和你们说过我的拍摄要模糊肖像对吧。”
导演拍板,[是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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