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几天你一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态度。原本分派到你手下训练的愚人众士兵,也平白承受了与传言不符合的酷烈教导。
当他们苦哈哈地在你手下闪避着剑光和子弹,罪魁祸首本人倒是看得很开心:“啊,亡灵小姐,这个时候就该试试在野外训练啊。你看他们的反应已经成为定式,训练场太小,没有纯正的生死危险,怎么配得上[精英部队]的称号?”
青年眼睛是书面意义上的亮闪闪的,见你冷淡地在半空中劈下道剑光,不禁吹了声口哨,“杀气啊杀气,我还期待着和特殊部队的合作呢。”
此时,又一个耗尽力气的预备士兵退到场外,你挽了个刀花,按住鞘口准备收工。
夕阳的余晖由金变橙红再到薄薄的黄,发色模糊在天色里的青年对你咧开了唇角,看起来像是北国童话中与火炉对峙的、几欲融化的锡兵——
你刚想说点场面话来打发走这个趁机观战的家伙,一股逼近的寒意就从上空袭来。眼角处点滴的水因光线折射出五彩和灿金的颜色,你闪躲着不波及到眼睛,结果水元素构成的巨物已经气势汹汹地坠落下来!
“嗡哦!”
水之物在咆哮。
“在你们对战时我可是很礼貌的。”青年笑着打了个响指,手里凭空握住两把短匕,从观战的台子上跳下来。
在旁边人或慌乱或惊呼时,只有他的声音完整且干脆,极速地穿过了大概几十米的直线距离,热烈地到达你的耳畔:“所以、现在!就是台上留人的应战之时!”
“哗啦!”
半空中的海洋生物爆发式地化作了帘幕倒灌而下,水花飞溅的伴奏与青年迫近身姿共同构成“势”的一部分,在隔开的空间里一往无前而来。
疾如狂澜,利如刀锋。
感受到危险的你擦去眼泪迅速退步转身,一点剑芒本能刺到来者的额前,还有压制住危险的话,“公、子、阁、下。”
“啊!我就说!”达达利亚在你飞扬的额发空隙里微一挑眉,神情说不上的得意与快乐,“这几天你的脾气可是连我们的统括官大人都惊动了。”
“当时我就想,这可真是个好机会。果不其然,挑刚刚的时机动手,哼哼……”
青年的开心连空气都感染上几分。不得不承认勾起火气的你冰冷地啧了声,剑身在极速变化中又迅捷地刺击出几十下:
“那好,”你的笑意不达眼睛,“之后发生什么,都是我们默认的了。”
空气禁锢,白昼与夜幕之间的这段时间开始无限期地拉长。你们的战斗节奏因为双方都认真对待而飞似地拉快,武器和肢体的配合宛如作曲家精密规划的协奏曲,一重高过一重,一声胜过一声。
嗡嗯……
危机颤栗的心弦在水声里拨奏,周边缭绕的水元素只是达达利亚早期逼迫你出手的手段,真正目标的短匕自随后的几个呼吸里乱花纷飞般划出道道虚影,“咔、”,银光溅落,你们的武器在闪躲腾挪间不断碰撞,速度和武力的压力让你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深沉,在一个轻挑,剑尖勾住他手甲上的缝隙时,你趁机狠踢一腿,重重地让青年对地咂下!
“轰!”
人型挣扎的残影倒映入眼帘,不过对方不是能轻松应付的对手,你在半空调转好身姿,手指摸上腰侧的挎带,挑。
“这个、可不行……”
青年的声音在影子的后面响起。水珠还未坠落的空隙,他毫发无损地占据了场地的一端,架起长弓,手臂肌肉鼓起,又倏地松开,“唰——”
破空的呼啸扑面而来,同时铮铮的声音也好似真正存在的弓弦实物,正不断地泛起波澜。
“哈,沃蕾、沃蕾托小姐!”青年的笑容拉到最高,大声道,“不要想着用那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东西来对付我!看着我!我要见到你真正的剑法!”
“真正的!”
“哈……你说什么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你冷笑道,未持剑的手臂笔直地端起新式木仓,扣动扳机,“武器这种东西派得上用场就是完美发挥本职作用。你瞧不起我的木仓,那又凭什么瞧得起我的剑?”
哇哦。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吗?
可真是……
诚实地令人激动!
青年在角度刁钻的射击里不断闪躲,他舔舔唇,感觉那一晚的酒液正从心脏位置一路烧穿喉咙,烧焦鼻腔,烧干眼睛,直至到大脑,带来目眩神迷的错觉。
他再次难捱地动动嘴唇。激动会让人无法正常说话,只有咆哮,或是……
“哪有啊,剑术,木仓术,或者其他的什么、”达达利亚闪躲着拉出斜线向前冲刺,嘴里则胡乱地联想起脑海的词汇片段。真正常用的双刀从他的腰侧游鱼似地飞而贴合到肘部,他的肢体舒展,刀也犹如昆虫的翼翅微震,寒光凛凛而起,对准目标,斩、切、削、断——
“只要让我高兴,都是好东西!!!”
“喝啊!”
“愚蠢。”
你低声道,手腕处的扣甲剥裂,剑柄抵住骨头,双手握住它。
陪伴已久的武器微微泛光,那是冰元素附着的痕迹。原本狭窄的剑身在元素力的补充下飞速“长出”新的刃面,你将其略微低垂,随即猛地上挑,“喝!”
“嘭!”冰做的后天之利与势大力沉的武器对撞,让空气都压缩到极致。质地无比坚硬的它在惯性和力量的支持下没有任何迟疑,强横地横切出巨大的半圆,随即,你脚尖点地,反冲,碎冰,提腕,乍轻地在半圆中探出细蕊似的光点:
星光于白昼亮起,临于寒冰之圆镜,你呢喃着旋转它,只待心脏的血来浇灌,“破。”
破掉吧!
“呲——咔——”
雾屑与冰魂浮动着逃逸,白芒乍起乍落,青年的身体僵在半空,手掌死死抓住什么。
“哒,哒哒哒、”有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一些打湿了鞋子与军靴,还有些沿着剑身流到另一方的手柄处,被古旧的金属吸收。
“啊……是来真的啊。”
用水托住身体,橙发明媚的青年低头看自己胸膛位置洞开的样子,呢喃着说到。
衣服的其他地方都完好,只有这要命的地方,有鲜艳的,星芒一样的伤口。
如果他没有及时抓住,那么,这星星,就会盛开在他的心上。
“这不是公子阁下想要的吗。”
你微笑着扭动剑柄,还有心情询问,“若是不满意,也请松手吧。”
有人想要找死,你当然不介意真的送他去死。无论他是谁,也无论他的目的为何。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级……”达达利亚缓缓松开锋利的武器,推到一旁,“被人看到了,小姐你的麻烦比较大。”
“在下已经习惯处理麻烦。”你说道,慢悠悠地抽剑。这次他不会阻拦,入鞘声清脆悦耳,咔地停顿在腰侧。
该结束了。
“啊……呼……”
黑夜的沉默渐渐湮没了青年的色彩,他后退着落在地上单膝跪下,慢慢地,慢慢地吸了口气。
几秒钟后,他微微抬头,再次按上伤口,“虽然这么说有点粗鲁,但是,”蓝色的眼睛依旧无光,也在夜色里深沉地半阖,
“但是亡灵小姐,我非常地爽。”
☆
达达利亚在你的注视下昏死过去。你下手时有注意分寸,他又挡住了最后绝杀的一击,能有这个下场,纯粹是这位执行官太兴奋,导致血液流失过多。
但是外界普遍认为你们这场打得很厉害,之后的日子你不得不拿着礼物去探望他,以免再流出什么“亡灵不满公子,决意以战斗得到席位”的可笑流言。
“其实我比较喜欢吃,成型的食物。”某次,在例行探望的时候,你听见他这么迟疑地,对待下属拿来的庞大冻鱼说。
医务室内巨大的盒子里有条大概三尺的蓝旗波澜纹鱼,愚人众下属正手足无措地将其盖住,“抱歉,公子大人,属下这就找店铺……”
“啊呀,先等一下”,达达利亚突然打断可怜手下的话,对拿着礼物的你一抬下巴,“要不要试试?枫丹的水系很广,对如何做鱼很有研究吧。”
“这是从哪里钓上来的。”
有其他人在场,你根本无法直接走人。噙着笑意坐下来,你安抚似地对下属说道,“放心,这是你们执行官大人收下礼物然后拜托我帮忙的意思,这么好的东西就该精致地做,你也是出了力气的,到时候一起来吃吃看。”
“苏比烈大湖。”
愚人众下属说道,又战战兢兢地抬眼看向达达利亚,“您随意处置,属下就先走……”
“慢走哦~”
达达利亚抢先挥手,笑眯眯地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注视着无关人员离场,你和勉强撑起笑容的人同时安静下来。冰鲜的礼物还在那里,可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它。
“首先。”
青年清清嗓子,很正经地说,“是我主动提出战斗的,相信你也明白。所以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
你点点头,“我们的同事情谊一如既往。”
“其次,我觉得你也不亏。”达达利亚指着自己胸前裹住的绷带,透过布料,可以隐约看见洞深的伤口情况,“吃亏的,受伤的是我。而且你原本心情不是很不好嘛,和我打完,有没有快乐点?”
你的目光在他毫不在意的、裸/露出的上半身一闪而过,沉吟道,“有道理。”
虽说你暴躁的最大原因也是他,但其本人不知情,怎么看都是谁也不欠谁的。
“嗯嗯,然后是最重要的一点。”
青年点头,按着伤口的位置感叹,“你的剑术和我预想的一样漂亮……真想再看一回。”
他猛地抬起脸,期待地问道,“有名字吗。它一定有个响亮的,或是帅气的招式名称吧。”
应该说这个人的本性就是如此纯粹。
你彻底没了脾气,按住眉头叹气,“没有,为什么要有招式?还是那句话,有用的就是最完美的。”
“它不需要附加的东西,况且谁说之后它不会改变呢。”
达达利亚沉默了,沉默后的他像是做出重大决定般从床上下来,站在你面前。
运动牵扯的伤口渗出点点红色,痛意也变作了年轻人眉宇间无法掩饰的起伏。青年咬着牙没有发出闷哼,伸手的动作却极为慎重,“沃蕾托小姐,请问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他紧紧地盯住你,好像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就会保持这个姿势到天荒地老,“我,阿贾克斯,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
1.写打戏很爽!!![亡灵]这个角色要是出的话,大概率天赋会有弱点打击,无视防御,一击必杀之类的效果(
2.至冬主场再写几章就差不多到游戏剧情开始的时间。到那时就不是《你和你的至冬冤种同事》,而是,《你和你糟心的提瓦特大陆冒险》。
我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写,更有可能是和各个角色相遇的短篇……(望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交朋友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