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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多和你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起跑去看星星。
出发前炼金术士准备了几包营养袋,防寒的东西没拿,因为两人都不需要,顺带拿上了星盘。
“炼金术士还要学习占星学吗?”
恢复了以往一部分心态的你问,手里还握着对方特别炼出来的望远镜——肉眼是难以越过万千的隔阂看到隐晦的星的,即便这片星空虚假,它也虚假得很靠近真实。
“知识是同一棵树上催生的不同的枝芽,”阿贝多调好自己的望远镜,背后雪山高耸的身躯落在下方,风和云难得没有照顾到这里,向上看只有慢慢变得深蓝的天空。
“况且这些东西并不算跨越很大。”他对你眨眨眼睛,“你不也这么认为吗?”
来自天才的夸奖总是很令人高兴。你浅淡地浮起抹微笑,摆弄手里的东西。
阿贝多打开星盘,做成圆球和环状的仪器上方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他找到一个区域,放大,然后用望远镜对比地看,“冬日交际的中温带偏北,唔……是蛇人座……”
你也在镜片里看到了由几个大星绘制的星座,提瓦特人的历史可以认为存在于这些星星里,那条蜿蜒尾巴的蛇人在过去或许是哪个神之眼持有者,也或许是兽人。
“向西偏转5度,是冬日很少能看到的……”阿贝多顿了下,语气欣然,“飞翔的羽翼——仙羽座,是风神在人间流下来的故事之一。”
你继续看,旁边的人自动讲下去自己了解的故事,“关于风之翼的演化,除了最开始的那位冒险家,还有和其他国家的炼金术士和机械制造者的合作,开合的机关主要拜托……”
时间一晃而过,你们慢慢扫荡着大陆上的星空,阿贝多不止一次提起今天的光线极好,有些暗沉的副星也能看到。
由此你们两人都觉得一定有某位吟游诗人出手,阿贝多指指自己,“虽然现在陪你看的人是我,可离开后不要忘记带上雪山的酒。”
“这种事情不是顺手的吗,”你说,“他总不会缺少酒。”
阿贝多笑起,“不同人带来的东西总归不同。”
一晚上不可能扫完所有的星座,冬日也只有部分星星可以在雪山看到。阿贝多在星盘上点了一下,这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举止比前面要慎重。
闲聊时你们谈起过陨石坠落的事,他这次没有靠望远镜,而是用双手在眼睛上一抹,向上面望去,“……”
“发现了什么?”
“我的星座。”
炼金术士口吻平淡地说,双眼泛着元素流动的光。下一秒他伸出手在你的眼睛前面停顿,“要看看吗?”
反正接下来是对眼睛的锻炼,你从容道,“请吧。”
炼金术的光辉在此刻从眼眸前端蔓延到深处,改造后的视野就像瞬息缩近了天与地的距离,入目的都是大小不一的光。
亮的,暗的,晕红的玫瑰色,迷蒙的雪白色,模糊的海蓝色。
“稍微向左偏转15度,控制距离比为现下的十分之一,然后拉大。”阿贝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没有转头,因为转头的结果很大可能是看不到东西。
“看到了第一颗微微泛黄的星星吗,我正将其记录在星盘里。”他说,“然后是第二颗,向南……没错,串联起来了……”
星星的轨迹在天空上每一秒地发生变化,串联时一瞬固定,下一刻就又荡漾出细微的起伏。炼金术士这次握住了你的手,他牵引着在空中画出线条,最后将联系起来的星星点住,他说,“瓶中人。”
“主星七颗,副星七颗,”语气有点好笑,“好吧,我是瓶中人,你的设想也是。果然这个叫[提瓦特]的大陆是个巨大的烧瓶,我的决定没错。”
“……每一次见您,您冷静的态度都很令人心折。”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和之前接触过的人比,阿贝多是最能跟上你的思路也最清醒的存在,即便此刻验证谎言,“我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您绑回至冬,要知道,珍宝不放在巢穴里,一点也不令人安心。”
瓶中人座还在熠熠生辉,阿贝多松开手,他无奈地掐起腰,“恢复了之后就是这点不好,不要再打趣我了。看完星星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
“闲逛。”
星座的事告一段落,你和阿贝多收拾好东西。这条路上就没有停下来过说话,“门”计划主要的构想需要炼金术士,你之前看上了蒂玛乌斯,身为他的老师,阿贝多狠狠地给自己的徒弟争取了利益。
这时他半点没有以往的平和,概因为蒂玛乌斯看起来就比较容易被人骗,“真的要蒂玛乌斯么?他并不太适合和愚人众打交道。”
“我需要对炼金术热忱的人,因为这个计划的基础就是炼金的基础,进阶就是炼金的进阶,若是换了个人来,更可能将其当做功利的工具。”
你说,随意地踩在雪上,咯吱咯吱,“蒂玛乌斯很好,要是他失败了,就只能是我亲自上了。”
阿贝多沉思,“我很希望你我亲自去做,但是……”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计划的主导人不该放太多精力在计划上面,容易暴露,同理,他也是。
你颔首,脚尖在雪上漫过,“计划不着急,我不在意速度,我只在意保密情况。”
“那接下来就要处理愚人众的事了吧。”阿贝多接上,“之前的信件恐怕没什么效果。”
“只是压一压,女皇陛下依旧是女皇陛下。我知道目前脱离愚人众是不可能的事。”
从你醒来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代表事情还是向前发展的。
雪的地上多了些乱七八糟的脚印,你在上面随意地踩来踩去,画出符文,线条,各种事物的一角,放纵着,“但要争取点时间,我对愚人众内部的一些人……”
想到这里就有点头疼,一个达达利亚就够烦心的,结果后来者居上、还有个散兵——
“您能做出来阻断感情的药水吗。”你半开玩笑地说,“有个人,想把他直接压到大洋底部。”
“……”
阿贝多挑起眉,他敲敲手指,“我会努力办到。不过你或许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我也是有感情的。”
他说。
雪的背景在话语沉甸甸落下的瞬息变得无比动人,你看见了一双接触不多,却每次都能用新的词藻去赞美其状态的眼睛。
它或许不是美的,但它一定是附加上其他美妙形容的。
比如坦诚,比如真挚,也比如冷静。
它总是很固定地存在在那里,每一次来到雪山,都有种事物突变也会有新的安排跟上的安心感。
诡异的安心感。
“我……”
你摸摸自己的脸,疑惑,“我长得很好看?”
阿贝多蓦然笑了起来,他半闭上眼睛,手指打出一朵灿金的花,“哈……”
“你当然很好看。”炼金术士说,金光笼罩住半张脸,让人看不到表情,“抱歉,让我笑一会,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到这样的笑意……”
他在原地捂住脸笑了几分钟,这几分钟你抬头望望天空,觉得自己并没有说出来什么好笑的东西。
你们两个的关系比其他人要更单纯复杂,单纯在于互相之间已经过去了试探的阶段,可以明白地说很多东西。而复杂在于有时候你和阿贝多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那个人,会偶尔让自己反应不过来地暴露出不常见的一点。
你有点心累。
“不是这样么……”你自言自语地思考,“外表本来就是构成感情的一环……”
“可是已经过了那个阶段……”阿贝多让阳华散去,揩试掉眼角的东西,“比起这个,还是当时的灵魂更动人吧。”
“灵魂是内里的外表。”
你无所谓道,“都是一样的。”
“好吧,这次是我的错误。”炼金术士诚恳道,“无论怎样,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下面是覆雪的道路,慢慢走可以走到黎明。”
说走到黎明,就一直走到了黎明时分。
你走过了目视之处能踩踏的所有的雪,阿贝多在后面闲适地跟着,没有讲更多的话,也没有记录东西,就只是放空地行走。
慢慢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一步步地环绕了小半个雪峰,断桥的木头在下面伶仃地挂着,阿贝多和你看着高度差和大半夜都没冒出来的丘丘人,对上眼睛:
“继续吗。”
“不。”
“爬过去?”
“等一会。”
丘丘人们在做自己的事,阿贝多和你看着。两个人的气息在想隐蔽的时候都可以隐蔽,丘丘人欢快地在光从天际出来的时刻跳起来,它们互相交流了几句话,据阿贝多判断,是“你好”的程度。
然后它们开始挖雪球,找出埋藏在下面的食物。
“很简单的生活。”
阿贝多说。
“是啊,远离更多意识的生活。”你也承认,“不过就其本身,也许并不庆幸这样的生活。”
“知识的灵光。智慧的果实。”
阿贝多说,“启迪的光点在漫长的历史中无数次被大浪压下,只有少数的存在可以逃脱。”
他神情平和地说,“那是来自上方的钉子。”
你也抬起头看,荧曾经在此解封了那些奇怪的冰,之后雪山上方一直悬有长长的柱子,底端尖厉地对准这里。
“......”你摸索着手指,叹息,“不会不恨,也不会不遗忘。”
一阵漫长的注视后,阿贝多在丘丘人离开去找火源时跳下,他对还在上面的你抬起脸,“前面是工坊,要和我回去么。”
“我在外面等您。”你说,“打包的东西不多,劳烦您准备一些营养袋。”
“我还以为你会忘记它,这次身体压榨得很厉害,注意及时补充。”
你点点头。
再度站在工坊外面,你负手望向远方。遥望的海的对面是稻妻,想要跨过去似乎还需要一些时间和东西……
“既然很久都没有玩过了,不如玩一玩。”
你喃喃自语。
女皇那边不需要你去操心,明蕴镇的人自有内部动态了解,雪山的信息实时被监控。至于散兵鼓动的那些人,他们愿意去找就去找,和你没有太多的关系。
“完成一件事只需要两步。首先是想。”
淡淡的话音随风飘走,“然后是做。”
接下来就是……
出发。
1.雪山篇Ⅱ结束啦,接下来是新的比较日常的篇章,主要对应活动的时间线,然后去稻妻。
2.我觉得蒂玛乌斯的伏笔应该还算明显吧……蒙德开篇也讲过相关的东西,假如提瓦特是个烧瓶,里面诞生的小人(女主角)就是天然想要挣脱烧瓶的存在,而这个过程就是打开[门]。
所以炼金术很重要xx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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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走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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