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哇。”
空和派蒙齐齐对面前这座神明伟力造就的石山发出感叹。
他们告别扶光后，从地下矿区返回地面矿区，询问沐宁那些从地下飞出来的棱柱石去哪了？
沐宁给他们指了方向，告诉他们是一条远路，偏僻又不好走。估计扶光就是算准了荒野角落才把棱柱石放到那里。
他派运送物资的货车送空和派蒙一程。还没到，等不及飞在外面的派蒙就率先看到了那座数根棱柱石组成的高低不一的石山。
层岩巨渊地下的岩石没经受过日照，样子阴阴沉沉，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这座倾斜的石山前搭起了一个石台，一些千岩军正在上面站岗。派蒙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嗨！刻晴！刻晴～”
华服少女正在安排各项事务，闻声寻人，刚好空从货车里钻出来。
他和派蒙一起走上台子。千岩军都认识这两位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没有阻拦。
“许久不见，你们什么时候回的璃月？”刻晴安排妥当，便去接待朋友。
“其实没几天啦！刻晴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还不知道？我看你们坐着运往层岩巨渊的货车……”
刻晴多少能猜出来，当那传言层层传递到七星耳里，凝光必会有所行动。
抛去那人的身份，他使用这样的力量，于璃月而言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你们已经去过层岩巨渊了？凝光找上你们了？”
派蒙连连点头：“她让我们去见见扶光，询问他的来历和他对璃月的态度。”
“凝光绝不是这么对你们说的，她从来不会表露她的真正目的，扶……光？是那位的名字？”
空犹豫了一下，其实临走前，他有问过这事，人们该怎么称呼扶光？
“你们是在问本座的尊号？本座与师尊不同，师尊给自己起的尊号实在不伦不类，本座不想学，凡人皆称本座为扶光神君，不过，你们与本座交了朋友，还是唤本座扶光吧。”
“扶光……神君，那么，你们把事情办得如何？等等，你们是要准备回去见凝光吧？”
见刻晴要跟他们一起回去，派蒙忙不迭摆手：“是准备要回去啦！但扶光拜托我们帮他两个忙。”
“噢？”
“他说他把层岩巨渊地下的怪物、难怪我和空一路上都没见过深渊法师之类的，总之，他全都绑到这些石柱上了，你们有见过吗？”
“你们是指那些魔物？我们抓起了一些，大部分都逃跑了。”刻晴如实回答：“全、该不会层岩巨渊下的魔物都被……嗯……”
“怎么了，刻晴，扶光说他只是暂且抓个干净，这样不好吗？”
刻晴沉吟片刻，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你们知道，帝君已经离去，璃月的所有事务尽数交到了七星八门手中，我们经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虽然还在慢慢调整，但总算适应下来，接下来，璃月会进入人治的时代，可神君的出现……”
见派蒙想插嘴，刻晴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转头指着那座石山：“起初这里只有一根石柱，可接下来几天里，它变成了一座石山，神君几天就能做到凡人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承认璃月的人治还没做得足够好，但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们会从依赖帝君变成依赖神君，我们明明已经从与神同行之地的长梦中苏醒，看着这座石山，仿佛又要回到梦中。”
“刻晴……”派蒙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告诉她扶光的态度。
“扶光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他认为你们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
空想了想，将自己问扶光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补充给刻晴。
“你认可人们做自己的主人，无须神明替他们规划人生……”
刻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那双美丽的紫眸渐渐浮露出光彩。
“原来如此……抱歉，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了，你们的情报非常重要，我要马上增加勘探队的人手，再度推进探索层岩巨渊深处的计划，那支勘探队是我们和教令院合作组建的，让我想想……”
“为什么这么突然！”
派蒙大不理解，刚才刻晴不还是心事重重吗？
“扶光神君的态度，我大概明了，过去的请仙典仪，帝君会降下口谕，指引璃月一年的方针，我们遵从帝君的神谕行事，人治后，七星会决定璃月一年的经营方向，既然神君以决然的态度支持璃月的人治，我就要把一切能用的都用起来。”
“就像海浪卷走了屋顶，而大风又将屋顶送回来，既然神君已经做了大风的工作，我们为何不趁机把屋顶修得更结实？”
不愧是管理土地与建设的玉衡星，比喻都是与建筑有关。
刻晴想通了，做事更是雷厉风行。她说等结束了工作再来找空和派蒙叙旧，便不见人影。
空和派蒙游览了一遍石山，又坐着货车回璃月港，登上群玉阁找凝光复命。
“不知留云借风真君那边怎么样？她找到钟离没有？”
被百闻带去见凝光时，派蒙想起了去找钟离的留云借风真君。等他俩一起踏入凝光的书房，却看到另一个最初决定去找的人。
“甘雨！”派蒙飞过去绕着甘雨转了一圈，“你不是在月海亭吗？”
周身环绕着安宁气息的半仙抱着一摞文书，轻声询问：“我是给凝光小姐送必要的文书，你们怎么来了？”
“呃……”
这让派蒙有些难说，自从得知岩王帝君仙逝，甘雨就是这般没有精神。
甘雨对岩王帝君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请仙典仪失败，岩王帝君魂归高天，甘雨伤心得连玉京台都待不下去，幸好她在荻花洲散心，他们才采到可以用在送仙典仪上的野生琉璃百合。
“怎么回事？钟离不是说用托梦的仙术告诉大家，难道甘雨没收到？”
看到派蒙为难，又联想他们能来群玉阁，以甘雨的聪慧，她马上猜到了。
“请放心，我、我还能接受。”甘雨磕磕绊绊地说：“是关于……关于新任岩神的事情吧？”
“是的，我请两位担任了我的使者。”凝光接话，她让甘雨这时上来，是想让她听听空和派蒙的答复。
甘雨作为半人半仙，是人与仙之间交流的桥梁，有她在场，再合适不过。
毕竟留云借风真君很难说会再来一次群玉阁……
“那我们就讲啦！”
在甘雨和凝光的注视下，空和派蒙转述了扶光之意。
“他说他还要在层岩巨渊地下多待几天，让你们不用管他。”
“还有，那条遗迹巨蛇被他填进云来海，我们问他有人误入怎么办？他说那片海域的海底会有小幅地震，不过就十年的时间吧，十年后，它永远不会动了。”
凝光：“……”
甘雨：“……”
“我们去看那座石山的时候还遇见了刻晴！”
派蒙嘿嘿一笑：“她说，趁着扶光将层岩巨渊地下的怪物一扫而空，可以让勘探队更加深入地调查。”
甘雨想了想：“是隶属于辉山厅的那支正式编制队伍？我记得提交上来的报告里，牵头的是来自须弥的一位学者，他长期驻留在地下矿区……”
她没有说下去，璃月七星与须弥教令院达成了学术协议，表面上勘探队是海迪夫组建的，实际连他都要听从总务司的安排，研究成果必须与璃月分享。
“你说海迪夫吧！啊！我们忘记帮他问扶光喜欢什么了？”
空一拍额头，和派蒙同时想起。那会遇见扶光又惊又喜，把海迪夫的请求抛在脑后。
“和那位神君有关？”凝光发问。
“他自己一个人跑去找发光蘑菇，被怪物袭击，扶光救了他，他就想该准备什么回报扶光。”
甘雨很熟悉这样的事情：“在遥远的过去，先民们为了敬谢帝君的指引，会准备丰厚的祭礼献送，假如海迪夫先生真要这么做，我可以从古籍中抄写一份祭礼的礼单，嗯……”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献送岩王帝君的祭礼，而那位是扶光神君。
“没关系！甘雨，大不了再回去问问扶光好了！他那样开明，说不定什么祭礼都不会要呢！”
凝光答谢了他们，让百闻送上重金，真·重金，一笔丰厚的摩拉，并告诉他们：
“这些是新制的摩拉，黄金屋停产后，关于摩拉的铸造需要做出改变，暂时以这样的形式度过，我有种想法，我们不必再使用黄金铸造的、沉甸甸的摩拉，而是使用更加轻盈的、便于携带的钱币，不必忧心，它发行有一段时间，完全可以使用。”
甘雨送空和派蒙离开群玉阁，回到玉京台后。她犹豫着开口：“你们是要重新回到层岩巨渊吗？”
“既然答应了海迪夫，还是去问问吧！你的表情有点奇怪，甘雨？”
空问她是不是太忙了。
“我们和留云借风真君本来打算来找你，又怕误了你工作，留云借风真君说，过度劳累会伤神伤心，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不，不是的，我有注意休息……”生有双角的少女颓丧地垂下双肩，又给自己打了打气，最后坚定地挺直腰背，呼出一口气。
“方才凝光小姐没说，其实，大家接受七星的治理，一是因为帝君已经逝去，二是这代七星种种政策，无不令人信服，而神君的出现，又有不少人想重回与神同行之地的时光……”
派蒙说刻晴同样指出了璃月人依赖的想法。
“这代玉衡星一直都很有想法，她的话语总能击中要害，我们一直都在依赖帝君，虽然想回到与神同行的时光，但假如这位神明不是神君……”
“啊？”派蒙傻眼了，“可是钟、岩王帝君已经死了啊！”
“所以，这就是凝光小姐不会说的原因，无论神君是否干涉七星的决定，璃月人里，大部分人都会很难接受神君的存在，就像我工作的月海亭，秘书们聊天时提到要有新任的岩神，该如何面对，这就好像……我们在背叛帝君一样。”
小剧场：
派蒙：神君……还说你不是岩神！
扶光：……神君就一定要是岩神吗？
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
误入片场的神君发射器：喵？
——追加小剧场二：
钟离：没死喔。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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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三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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