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空！”
“空——”
“……”
看上去没有什么难度的工作，居然让他有些晕头转向。
好在他的体力不错，很快调整过来。送走最后一个顾客，空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残局。派蒙嘴上说着累，手上也一刻不停地帮忙。
“你的体力确实很好，但不代表能一直干下去。剩下的明天早上再收拾就好，天已经黑了，好好回去休息一晚。”迪卢克拿走空手上的拖把，随手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空，“我预支了你这个月的工钱。”
手上沉甸甸的分量确实很让人安心。
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饿死了，他笑道：“谢谢。”
额前的金色短发因为汗水粘在皮肤上，整张脸也是红扑扑的，但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看向他的时候也似乎有无尽的精力。见过的打工人不少，但这样充满活力的确是第一次见，迪卢克转头瞥了一眼趴在空肩膀上快要睡着的派蒙，眼神柔和下来：“明天准时过来。”
夜晚的蒙德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吵闹，街道上除了鸟叫就是他的脚步声。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怪真实的，真实的不像一个虚构出来的幻境。
只是记忆不会造假，他还是要找到回去的办法。
——哥哥，我们一定会重逢。
记忆中少女的神情坚毅，看着自己的时候满是势在必得。他当然清楚荧的实力，也同样坚信着两人终会重逢的话。荧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尽管没有时刻关注，他也能从双子的感应中窥探一二。眼看着一切都将终结，他们也终于站在了审判的高台。就算前面是无数的死亡，这条路也必须继续下去，直到最后审判降下。
他不能留在这里，那个世界不仅有荧，还有很多他坚守的东西。
将派蒙送回旅馆后，空留了字条，再次踏着夜色出门。
如今威胁着整个蒙德的是风魔龙特瓦林，风之神原本的眷属。不管是为了蒙德还是特瓦林，风之神都会出现。如今没有荧的插手，风神便是这场戏剧中的唯一变数。
短暂的走神让他没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气息，手臂被人抓住猛地扯向旁边的角落。空下意识转身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口中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人用手掌堵回去。过暗的环境让他看不清对方的全貌，但那双翠绿的眼眸已经昭示了对方的身份。
“嘘——”
原本抓着他的右手松开，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但左手依旧捂着他的嘴，直到空点头才放开。
空用眼神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袭击自己，温迪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继续往角落推了推。另一侧的路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很快靠近这里，又渐行渐远。
“刚刚过去的是骑士团吗？”彻底没有声音后，空开口问道。
“是，还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夜晚出门，就算骑士团盘查也搜不出什么，但是温迪这个样子很不对劲，他上下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你被通缉了吗？”
神明在自己的国度被通缉，还是挺好笑的。
“当然不是！”温迪连忙摆手。
“那你躲什么？”还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温迪无奈地后退了一步，冲他说道：“因为要做坏事啊！要是提前被发现不就做不成了。”
所以是被通缉的前奏？
空怔了怔，没想出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神明这样小心翼翼的。下一刻就听到温迪带着笑意问他：“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要是你泄露出去不我不是就会被提前抓住吗？看来只能让你和我一起去了。”
居然还满脸遗憾，又不是他想卷进来的。
“我能拒绝吗？”
“不能。”
而温迪拒绝完人后，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算吃亏，我要取的可是风神遗留的宝物，借助里面残留的力量，或许能阻止巨龙的危机。到时候蒙德人一定会将你当作大英雄的！”
他说得认真，空也很快想起来这个不被他可以放在心上的插曲。看来没有荧的出现，温迪就需要亲自出动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他碰到了。这样也好，获取风神的信任，或许能更快地弄清真相。但在此之前，空还是怼了一句：“我听说骑士团有信心能解决掉魔龙，应该用不到我们吧？”
“欸？那特瓦林不是就死掉了？”温迪的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眼里满是抗拒。
空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叫特瓦林？”
“其实不瞒你说，我就是风神巴巴托斯！这次回来就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拯救蒙德！”
他挺起胸膛，表情十分骄傲，说完后还瞥了空一眼。
“哦。”空小幅度点点头，没有质疑。
这下轮到温迪不淡定了，“……你信了？”
或许是他眼里的不可置信太过明显，空笑出声来：“我信了。”
“怎么，不是你说的吗？”
温迪眼神乱飘，最后皱着眉回答：“是，该信。”
“那我们走吧，风神大人。”
“哦……好……”
这次躲避开守卫后，两人很快到达了教堂。
看着紧闭的教堂大门，温迪对空说道：“两个人风险太大，我在外面接应你，等你拿到天空之琴后出来我们再细说。”
“为什么不是你去拿？”
“哎，你看你不是蒙德人，要是被发现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了，要是我被发现了，肯定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的。”
“你不是风神吗？”
“大家都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有拿到天空之琴，找回我的力量，才能让蒙德人相信嘛。当然介于自由意志，你也可以不同意，那巨龙的灾害估计还要持续好久，说不定蒙德还会戒严一段时间呢。”说罢温迪做出伤心的样子，还贴心地给了空一把无锋剑，“少年我看好你哟！”
规划好路线后，空便溜进了教堂，按照温迪所说进入地下室。
巡逻的人确实很多，空只能十分小心。好在遮挡物也很多，能让他隐藏身形。头顶的灯光将整个地下室照得明亮，空找了一个高处观察，很快确定了方向。几番小心翼翼地躲避后，终于在守卫转身的瞬间挤进了另一个房间。被温迪指明的天空之琴放在中央的柱子上，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空来不及犹豫，快步走过去，即将到手的天空之琴却在下一刻被冲出来的黑影裹挟起来。黑影散去，变成了一个雷莹术士。警报被触发，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空只好跟着雷莹术士一同跑出去。
守在外面的温迪看到他出来后立刻跑过来。
空只好告诉他天空之琴已经被抢了。
“那只能先走了。”温迪眼神一闪，快速将空拦腰抱起，从前面的护栏上猛然跳下。
失重感刚出现，他就感觉到两人下方出现了风场，风之翼快速在温迪的背后张开，等空看向地面的时候，只能看到教堂门口的守卫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这是风之翼，可以让没有翅膀的人像鸟儿一样飞翔在天空。”以为空在看他后面的风之翼，温迪贴心介绍道。
“适合逃跑。”空淡淡地评价了一句，随后询问道，“现在天空之琴被人抢走了，我们两个可能还会被通缉，你拯救魔龙的计划就要失效了。”
“那些守卫应该没有看清我们的样子，只要躲起来暂时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或许可以蒙混过去。”空回忆了一下，给出了现在的解决办法。
事发突然，他现在回到旅馆也会被老板记住，只要明天骑士团的人一查就能查到他头上。想到这里，空放弃了回去找派蒙的想法，打算先跟着温迪走。
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两人终于降落在一处宅邸。
“这里是我的住处，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温迪将他放下来，带着空进了自己的住宅。这里是居民区，骑士团就算搜查也会顾忌这里的居民。温迪给他找了一套睡衣，“你今晚在这里住一晚，要是明天有人问起来，就说……就说你晚上睡不着，找我倾诉内心。”
“我怎么会找你？”空皱着眉，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别小看我啊，我可是蒙德城最棒的吟游诗人，精通各种感情问题，一个异乡人要是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蒙德城的事情，我可是不二选择。而且我算得上你初到蒙德城的最早一批朋友吧？不然你去问城门口的劳伦斯先生？他可是见过我们一起回来的。”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破洞，但勉强能及格。
空答应下来后就在这里住了一晚。
酒馆的开门时间是早上六点，空抓紧时间休息了一晚，便听到温迪叫他起床。
“听说你在迪卢克老爷的酒馆里工作，第一天就迟到的话，可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哦。”
温迪说完后走出去，等空一出来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早餐。
“你起来做的吗？”他有些诧异。
温迪嘴里咬着面包，听到他说话后快速嚼了几下咽下去开口：“简单烤一下就好，只有果酱和……你喝酒吗？”
“早上就喝酒吗？”
“毕竟我家里没有牛奶和果汁，如果你能干吃面包的话。”温迪重新倒了一杯放在空面前，“只是度数很低的苹果酒，不会让你醉的。”
“而且酒馆开门时间和餐馆也差不了多少，说不准就有人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一边扎进酒馆里狂饮呢。”
“对了，空。我和你一起去吧，就当作贴心的朋友因为担心好友的状态，放弃了一天的时间来陪伴对方。”
“……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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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做坏事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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