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了维摩庄,感受着夜晚的凉风,伊汀远远看去,并且看到旅店的灯光,其余地方都点着灯光,唯独那片笼罩着化不开的黑暗。
伊汀知道如果是阿尔法,那他一定在里面等着自己,他虽然没有见过阿尔法,但对方的手段他还是略有耳闻的,里诺卡在他手上时间越久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不敢赌。
一想到这里伊汀就烦躁的要命,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救一只好吃懒做还掉毛的无用动物,但是不去救他自己又难受的要命。
也许就像是多托雷说的那样,他真的很不正常,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多托雷”。
伊汀靠在走道旁的山体边,感受着背后冰冷的石块,脚步缓缓的挪动着,也许愚人众的人就在附近埋伏着,以他现在的机能想从阿尔法手中逃出来,几乎没有可能。
难道自己又要回到至冬了吗……明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难道他这辈子的命运就是被多托雷关在实验室帮他做那些自己不想做的实验吗……
黑暗中的伊汀眼神晦涩幽暗,通透的红色眼瞳变得浑浊不堪。
他不想因为从多托雷的手中诞生就冠以他的名字,然后就连自己的灵魂和□□的所属权都归他所有……
今晚的月亮不甚清晰,薄云隐隐将它遮住了大半,远处吹来清爽的微风,但若是穿的太薄,必定会被这假装温和的晚风刺破胸膛。
阿尔法感受着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咧嘴笑了出来,视线落到旁边地板上的里诺卡身上:“你还真是个好畜生啊。”
伊汀走了进来,果然如他所料,阿尔法就坐在屋子里,他的面前放着须弥的点心和一杯热茶。
看到伊汀走进来的阿尔法冷嗤了一声,带着手套的手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扔到了卧在地上的里诺卡面前。
“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不过我稍微照顾了一下你的小宠物,你应该不会生气吧。”阿尔法站起身,朝着伊汀缓缓走来。
伊汀的视线从旁边的里诺卡身上收回来,然后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他带着黑白的面具,额角绘制着愚人众的标志,能看清的只有他那双赤色的眼睛和半边的嘴唇。
阿尔法走到伊汀面前,双手插在裤腰的口袋里,他饶有趣味的看着伊汀的样子,然后伸出一只手勾起他耳侧散乱下来的黑色发丝。
阿尔法是短发,伊汀是长发,他们本应该都是水蓝色的发丝,但是伊汀为了躲开多托雷的眼线特意把头发染黑了。
阿尔法看着带着光泽的黑色发丝,笑了笑,似乎在嗤笑伊汀这多此一举的做法。
“你以为你能逃过他的视线吗?”阿尔法看着伊汀,伊汀的面具摘下了,那张脸露了出来,只是此刻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你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呢?这是我和他的游戏不是吗?”伊汀笑着说道,语气里是对阿尔法多管闲事的指责。
看着他的笑容,阿尔法倒是没被糊弄过去,反而指向角落里不知死活的里诺卡。
“你一个人来这里真的能把他救出去吗?”
阿尔法不对伊汀抱有任何希望,他作为切片不够强大,不够果断,只有泛滥的善心和令人讨厌的性格。
伊汀看着阿尔法,他自然知道自己很可能逃不出去,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里诺卡死在这里。
是他决定了里诺卡的去处,主导了他的生命,他是他的主人,作为主人有绝对的权利处理他们的生命,无论是仆从,还是宠物,这里都轮不到阿尔法来做什么。
邪眼的力量开始涌动,阿尔法回头诧异的看向伊汀,眼中带着血腥的兴致。
“要和我玩游戏吗!”阿尔法张开双臂看着他腰间那颗奇怪样式的邪眼。
屋外里一瞬间涌起了风,狂风吹开了房间的门,伊汀和阿尔法之间的对峙被打断了一瞬,伊汀朝着屋外瞥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无数叶片涌向阿尔法。
一瞬间阿尔法的视线被遮挡住了,他挥手,锋利的绿色叶片全部被压在了地板上,角落里的里诺卡不见了,伊汀的衣角从门口闪过。
阿尔法直接追了上去,伊汀即使抱着里诺卡动作也依旧迅速,只不过这样的迅速在阿尔法面前却完全不够看。
伊汀的脚步很轻易的被压过,他的脊背似乎被锋利的物件划开,里诺卡的气息很弱,阿尔法操纵着四枚锥钉,攻击狠绝,伊汀手上没有可用的武器来抵挡,因为保护着里诺卡,邪眼的能量不能完全发挥出来,他只能勉强的躲避着。
埋伏在维摩庄外的愚人众士兵也在此刻开始行动。
河道上盛开着月莲,天上的月亮被浓稠的云彩蒙住,远处一闪而过的绿光随着一股刺痛印在伊汀的眼底。
又一枚锥钉刺划破了他的眼睛,阿尔法从后方跳起,伊汀已经无处可逃了。
包围过来的愚人众士兵渐渐靠近河道,阿尔法靠近伊汀身后,游刃有余的玩弄着手上漂浮着的锥钉。
你不应该回头的,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这个东西留在身边,只是一只脆弱无用的生命罢了,为此你即将牺牲你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
不值得,伊汀……不,西塔,这太不值得了,你做错了,你应该更果断一点……
看看你的周围,全部都是你的敌人,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脑海中未知名的声音不间断的告诉伊汀他做错了,指点着他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心软,所有的鲁莽,让本就烦躁的伊汀更加烦躁,感受着怀里毛茸茸的东西,他的手臂渐渐用了力。
“哼……”里诺卡哼叫出了声。
伊汀瞬间顿住,手臂也渐渐放松,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阿尔法。
“要投降了吗?”阿尔法笑着,似乎想看看被逼入绝境的伊汀能做些什么。
“投降?对着精神病投降太侮辱人了……”
阿尔法不笑了。
伊汀挪动脚步,瞥向身后包过的愚人众,他的一边是低矮的山体,山体上也是愚人众,一边是河道,另一边的河岸上也是愚人众。
除了天空和脚下的泥土他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逃离路径。
伊汀抱住里诺卡,在阿尔法的视线之中冲向了旁边的河道,河道并不深,也不可能通过水路的方式游走,但是……
他看到了那抹绿光。
阿尔法在伊汀冲出的那一刻也冲了出去,突然察觉到某种违和感,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让伊汀在自己的眼皮下面逃出去。
在坠入水中的前一刻他将里诺卡抛向了天空,一阵狂风吹过,绿光突兀的出现然后包裹住了里诺卡,伊汀朝着下方的河道坠去,一只小手却好像在一瞬抓住了他的手。
阿尔法的锥钉冲向空中绿色的光团,还有一枚已经钉入了伊汀的身体,伊汀主动松开了那只手,然后坠向河道。
包裹住里诺卡的光瞬间消散,随着它的消散,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也停了。
伊汀和阿尔法都坠入了水中,荡起的波纹压散了水边的月莲,偶有几朵未被压散的月莲和碎掉的花瓣顺着渐渐平静的水纹浮到伊汀和阿尔法身边。
消失的狂风吹散了蒙住月亮的浓稠云雾,阿尔法压在伊汀身上,仰头看向绿光消失的方向,他的身上布着水滴,面具随着水流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阿尔法笑着低头,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手中的伊汀,月光在他的头顶,背着他却面朝着伊汀,落在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上。
伊汀的一只眼睛坏了,孤单的闭着,红色的液体从那伤口中静静流淌出来,他半浸在水中,月莲浮到他的身边,黑发散开在水中缓缓浮动。
阿尔法伸出手,他的手套上浸满了水,双手扣住他的脸颊,伊汀的眼中映着月亮的倒影和一张无比贴近的扭曲笑脸。
“亲爱的,你太令我感到惊喜了。”
红色液体沾到了阿尔法的脸颊上,重重的水渍和泛着红色的掐痕留在伊汀的脸上,他的眼睛里映着天上那轮莹白孤高的月亮。
看着他沉默的样子,阿尔法突然不想把他交给omega了,也许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西塔很有用。”
或许应该说,西塔很有趣才对。阿尔法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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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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