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左枯从未睡过这么昏沉的觉,像是要长眠不醒,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么无知无觉地死去,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冰凉的东西擦着面颊而过,耳边是青年低低的声音:“怎么这么久还不醒,白术该不会是骗我吧,这都几天了?”然后他咽了咽口水,声音迟疑又期待,“也该到泡冷水澡来物理降温的时候了,左枯,我可是在牺牲自己照顾你,醒了可别怪我。”

达达利亚心想自己牺牲的可太多了,被多托雷冷嘲热讽好一阵子,才争取得照顾他的机会,而且还忙中偷闲给他洗澡,没人比他更好了。

左枯没打算醒,想看看他怎么做。

达达利亚抱起他就去了水池边,专门修建的水池堪比观赏池,首先要舒适次之是奢华,旁边还有装着各种吃食的柜子,池水一天三换,还放了小物件解闷。

左枯只穿着一件睡衣款式的衣袍,一勾开腰带就都散了,经过数十天的静养,他的伤势好了些许,但是脖子上的指痕迟迟未退。

被放进了水里,左枯才觉得舒服一些,而青年没走,抬起了左枯的下巴,低头渡了一口药酒。

虽然左枯对药物过敏,也实在没有办法,每天给他喂上一口酒滋养身体才行。

达达利亚正要喂第二口,突然跟一双蓝眼睛对视,他被呛到了。

左枯恼羞成怒,“你都是这么喂我的?!”

“你可算是醒了,我守了你那么久,旅行者都快筹备好送仙典仪了。”达达利亚委委屈屈,“这可是上好的药酒,可别浪费了,我再喂你一口。”

“滚开!”左枯推他,急着要起来,可躺了好些时日身体机能还没适应过来,他往后一滑跌落下去,达达利亚赶紧扔了酒壶去接他。

“你可是我辛辛苦苦从鬼门关捞起来的,再摔着伤着我可怎么管!”

“管不了就别管!”

“嘿我说,怎么你一醒来就跟吃了枪药这么大火气。”达达利亚用自己脑门一碰他额头,“温度跟往常一样啊,又伤着脑袋了?”

左枯滑进水里扭过头,达达利亚盯着他好一会,说:“总不能是害羞了吧?你睡死过去这段日子都是我亲力亲为照顾你的,说句谢谢听听?”他刻意咬紧“亲力亲为”四个字。

左枯扶着头,好似很痛苦。

达达利亚不敢再刺激他了,紧张说:“哪里还不舒服?我立马把白术叫过来!”

左枯噗嗤笑着回望他:“逗你的。”

达达利亚却凝视他的脸,手不由自主已经摸上去,“多笑笑,十年少。”

左枯说:“我要是再少十年,早就白骨一堆了。”少是多义词,他故意曲解的。

“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这是我的承诺,不食言。”

左枯的眼睛缓缓瞪大,随后露出不知是什么意味的表情,“我还要再躺一会,你出去吧。”

达达利亚点头,“有事叫我。”

左枯差点把人泡发水里了,才让他扶着自己出去,再躺回床上,他想睡觉。

达达利亚拧眉,摸摸他凹下去的小腹,“你今天没吃东西,吃一点吧。”

“没胃口。”

“我喂你。”

左枯头向过一边,不理他。

达达利亚直接叫人把食物送进来,“不吃东西怎么行,你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真生气的话就跟我打一架,你上次揍我不是挺有力的么?”

左枯闷声说:“多托雷呢?”

“应该回去了。”

“我要杀了他。”

达达利亚手一抖。不是想,而是要,下定了决心的。

“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左枯嗬嗬地笑:“我就想杀了他,仅此而已。”他或许无法取之性命,但能够以这具残破之躯叫他万念俱焚、痛不欲生。谁让他没活活掐死自己,证明他还念旧情。

达达利亚不在乎左枯想要做什么,反而在意他日渐消瘦了,也没以往活力的变化。之前好歹是衰落的花卉,而如今花瓣都干涸,即将凋落。

夜里左枯发病,把自己的行动能力封锁住,牢牢钉在床上,他痛苦得咬破了下唇,看得达达利亚胆战心惊,他终于忍不住,让他咬住自己的手,喊着:“左枯,左枯别忍着了!”

汗水混着泪珠滑落,好半晌,左枯才转动眼珠子盯着他,他松了口,艰涩说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我都能接受。”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

左枯坚持咬着布不喊叫出声,达达利亚尽可能不弄疼他,也克制着没留下伤痕,最后,他还是在其脖子上的刺青留了个浅浅的牙印。

他俩沉醉风月,没注意到屋外温柔切片蹲在树上听声音许久,天蒙蒙亮才离去。

……

左枯又睡了一天一夜,他翻身还得借着别人的手。达达利亚喂他喝粥,神态紧张得像是面对家里的亲弟弟妹妹。

左枯至今已不剩亲人。

他嘴巴闭紧,把食物拒之门外,达达利亚温声说:“还剩下半碗呢,再吃点好不好?”

左枯摇头,脸色忽而一变,起身要吐,达达利亚手忙脚乱抱着他去了茅房,左枯本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来,他恶声问:“你把东西留在里面了?”

达达利亚心虚说:“额……存货太多,没挖干净?”

左枯面无表情给他一拳,不痛不痒的,反而像是在**,达达利亚死皮赖脸凑过来,手也太不规矩,“我现在给你弄?”

“滚开,换人!”

“万一别人是多托雷伪装的呢?”

左枯可听不得这个名字,吸了口气狠狠说:“叫白术!”

达达利亚不情不愿请了白大夫。

白术只一把脉,就看出问题,凉薄目光一扫站得笔直的青年,“几次?”

“两次!”

“嗯?”

“可能记错了,大概四五次吧。”

“哼,你再多来一回,往生堂找人去吧。”

达达利亚的心再提起来:“我错了!白大夫他还能好吗?”

“离了你就能,左枯非女子生育不得,阳元滞留体内有害无利。”

“我下次会注意的!”

左枯冷笑:“还有下次?”就小青年那咣咣凿洞的架势,都几乎给他凿烂了。

达达利亚舔舔嘴巴,意犹未尽说:“就一回怎么够?”许是雏鸟情结作祟,他看左枯从眉清目秀到哪哪都好,一双眼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为之着迷。

左枯被恶寒到了,他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娇滴滴小姑娘,哪经得住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求助般看向白术,“大夫,我要住院!!”

“恐怕不行。”

“你也向着他?”

白术诚实回答:“最近的伤患已经挤满了病房,你真要住院的话,只能跟我一起睡了。”

达达利亚:“不行!”

左枯:“你激动什么?”

“我……咳,白大夫弱不禁风的,万一你病发狼性大发伤害他了怎么办?”

“我不管,跟你待一块我危险。”

达达利亚牙痒痒,“那我出去住旅店成不?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让属下伺候你!”他走过来捧起左枯的脸,左枯神色恹恹似怎么都睡不够,撩起眼皮看他都是莫大恩赐。

青年摸上了他的耳垂,突然一阵刺疼,左枯一摸耳朵,血没流下,倒是多了一枚耳饰,“这是什么?”

达达利亚笑道:“定情信物。”

左枯给了他一拳。

“哎哟,其实是邪眼改装的耳饰,你不是不想戴邪眼么,这样反而方便一点。”冰属性邪眼耳坠精巧寒凉,扎穿耳垂的瞬间吸取血液,只有微微的痛觉,没有其他的感觉。

“行了,我要睡了,你们走吧。”左枯疲倦摆摆手。

达达利亚在他嘴唇偷香了一口,被打之前赶紧溜,“需要我时再叫我哦!”

白术叫他泡药浴再睡,左枯就没管这么多,直至半夜被热得睡不着,他爬起来想喝水。

紧闭上门窗的房间不通风而有些闷热,左枯擦了擦汗,喝了一壶水咂了咂嘴,有点怀念泡冷水的感觉,再一回头,一抹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伫立月光之下。

温柔切片哀伤看着他,眼眶泛红,不知是哭还是气的。银白的长袍兜不住他清瘦许多的身形,被风吹起的衣摆如蝶晃动,他半跪在左枯面前,问他:“你爱上那个人了吗?”

左枯下意识退后寻找武器,温柔切片眼中的悲伤更浓,想起不久前正受过有同样面容的男人折磨,乍一看见他还真不习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温柔切片带着血腥气息凑近了左枯,人都有些癫狂固执起来,左枯已有所防备握住了匕首,温柔切片看着疯疯癫癫的,还想更近一分,他蓦然止住了动作,却也不惊讶看着刺进胸口的武器。

“这是……药。”温柔切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器,“忍不住的时候就吃,别让他们碰你……”

左枯收起匕首,拿住药瓶:“我跟多托雷势不两立,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切片很受伤,血液滴落染红白衣,嘴唇动了动,没再说出什么话。

“左枯!我们来救你了!”旅行者破门而入,手中的无锋剑逼近了温柔切片的咽喉,他一改柔弱的气场,不疾不徐甩起衣袖卷住剑刃,带着旅行者扔到了墙上,掉落时砸了一桌东西。

左枯喝道:“住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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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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