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他心里暗道不好。
腿上的刺痛越来越强烈,这回竟然比上回更甚,皮肉被刺穿的感觉从小腿攀到大腿。
他大汗涔涔,试着动了动腿,换来一阵钻心地疼,如今就算如今强行出去,他也没法逃走。
怎么办!?
汗水从额头滑过落在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拿衣袖胡乱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汗水入眼时的刺痛逼的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黑暗和面对未知的恐惧渐渐在他脑海里凝聚成实体,正是那个在魔窟中被深渊之力吞噬的深渊主宰。
这深渊主宰化作深渊一部分,一直潜伏在他的身体里,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彻底占据友人的身体。
深渊主宰高高在上,望着可怜兮兮的他,诱惑道:“不要抗拒了,接受深渊的力量吧,它本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将免除你所有痛苦,给你无上的力量。”
友人故作惊喜:“真的吗?”
深渊主宰眼看有希望,更加卖力诱惑道:“当然,只要你愿意进入深渊的怀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将替你承受所有痛苦,完成你的所有愿望。”
他朝着友人的意识体靠近,向他伸出一只手:“将手交给我,我会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友人的意识体也痛的面色苍白,颤栗不止,缓缓向他伸出手。
深渊主宰脸上浮现出笑意,终于就要成功了。
却见那只手稳稳停在他面前,朝他竖了个中指。
友人大汗淋漓,另一只手握拳攥紧,好让自己保持清醒。明明已经狼狈成这样,他嘴角还是挂着一些闹人的张扬:“谢了啊,你真善良,我的愿望就是你赶紧去死。”
讲完这句,友人不顾汗水滑落在眼里的刺痛,再次睁开眼,让深渊主宰的形象从自己脑海里散开。
强忍着刺痛睁开眼,他发现他的的视线里依旧只有那双停在他面前的鞋。
怎么回事,刚才因为极度的疼痛昏厥了一会,按照恐怖小说的剧情,这时候他应该早被撕成碎片了才对,怎么还活生生在这呢?
下一秒,他藏身的桌子就被一道劲力劈得四分五裂,那股力量直朝他劈来,他费力滚开,又被断裂的木块挡住去路,眼看真要像恐怖小说那样被撕成碎片——
一道风元素纹在他面前形成屏障,将他牢牢护在里面。
是万叶之前留下的。
没了桌子遮挡,友人费力抬头想看看来者何人,却被她的脸吓了一大跳。
那个女子看见他,掩唇娇笑:“哎呀,还是只怎么都杀不死的可怜老鼠呢!”
说完这句,她嗅了嗅空气中鲜血的味道,俯身靠近,一只滑腻腻凉丝丝的手抬起友人的脸,又玩味地轻拍两下:
“居然还是个男人啊,穿成这样,夜半过来,也是仰慕我的风采,想要嫁给我吗?”
说完,她似乎对这件事很得意,毫不掩饰大笑起来,笑声荡漾,姿势怪异,完全不像她这样娇媚地女性会有的笑法。
友人听见这话,很是奇怪,试探性喊到:“你是阿青?”
娇媚的女子听见这个名字却只是微微挑眉,用那张和阿青一模一样的脸朝他甜丝丝地笑,用手抚摸他的脸,右眼下的小痣也带着媚意,道:“什么阿青阿紫的,我是你夫君?模样不错,不如今个就跟了我。”
友人生平第一次被姑娘调戏,尽管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还是控制不住涨红了脸,连连准备后退。
当然,没退成,深渊污染的剧痛虽然已经过去,但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渗进他的裤子,把皮肉和布料牢牢黏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教他体验了一把双腿截肢的感觉。
哎?不对,怎么是裤子,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自己穿的是裙子来着。
他伸手在身上胡乱摸摸,发现自己又莫名变回了男性,万叶给他编的辫子也不知所踪,头上只有硬硬的短发。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双柔软的手已经攀上他的衣襟,吓得他连连阻止:“不不不……不要,姑娘!你冷静一点!!!”
那双柔软冰凉的手已经摸上他的胸膛,照着他平坦的胸部捏了一下,调笑道:“哎呀,不要害羞呀,第一次?小美人,我会让你爽翻的。”
这话说的实在太违和了。
不过友人现在也没有精力思考为什么,再不阻止,他马上就要失去清白了。
“夫君,夜深了,回来休息吗?”门口传来柔弱的男音,千回百转温温柔柔,听的友人一阵恶寒。
“好,娘子莫急,我这就回去。外面天寒,娘子先去屋里等我。”
说完,她朝友人吹了一口气,道:“可惜,今天没法和小美人玩了。睡一觉吧,醒了就把你娶回家。”明明已经有风元素力护体,他居然还是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仿佛之前的遭遇只不过是他的一场噩梦。
友人挣扎着坐起来,腿上刺激的痛感传来,他隔着衣服伸手摸索自己的腿。
嗯,两条腿上有刺一般的毛发,有些扎手,看来之前那些都不是梦,他是真的在被深渊污染,也是真的遇见了一个长的和阿青一样的女鬼。
友人平静地想。
刚才,我差点被女鬼非礼了,哦,那女鬼说什么来着,要娶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下瘫倒在床上。
这一躺,他忽然发现屋子最上面有一扇铁窗,一轮弯如眉的红月孤单地挂在天空中。
他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嘲道,怎么几年不见,提瓦特的月亮还变成红色了。
真眼熟啊!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欸—
好像真的见过,就在那个时候!
一瞬间他又想起来轻策庄,王二柱,还有无恶不作的深渊教团。
这次,这里,也是他们搞的鬼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突然恶化的腿就有了解释,本来深渊之力就不应该侵蚀这么快!
还是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万叶的好。
这样一想,他撕下来一些床单将自己的腿缠住,下床试探性走了两步。
虽然每一步都如走针尖,但还好,能动。
他苦中作乐地想。
不然他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下爬着走了。
友人扶着墙,慢慢摸到门口,门是结结实实的铁门,沉重无比,用铁链锁了起来,他费尽全力也只扒开一个小缝。
这个缝当然不能让他出去,但传递消息足够了。
要是有纸笔就好了,多少能写下一些东西给万叶。
纸笔虽然没有,但或许可以试试蘸着血在床单上写字。
他想着,又扶着墙准备走回去,手贴在墙壁上摩挲时,忽然碰见一块不寻常的凸起。
友人探手摸去,捏住松动砖块的一角,用力向后拉去,竟然直接把那块松动的砖头薅了出来。
他心跳渐渐加快,感受到久违地激动。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发现什么线索了吧!!!
他毫不犹豫探手进去,果然摸到一个本子一样的东西。
拿在手里,隔着门缝借光打量,本子看起来很新,大概是不久之前放在这里的,里面记录的是求访落樱镇的日记。
第一日
听说了无名山上发生的惨案,我跟我的两个冒险家朋友们决定去看看,山上遇见了一个不寻常的姑娘,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名叫落樱镇的地方。
在这里我们没有痛觉,味觉,也不会感到累,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不过这里真是太古怪了,我们一落地就发现自己居然是女性打扮,口袋里还有一张小纸条,写了三条奇怪的规则。我们决定先按照纸条上说的试试,来到镇上,却发现这里跟外面大不一样,这里居然是母系社会,男人负责相夫教子生孩子,而且在这里,男性地位很低,我们在路上,经常能看见家庭煮夫被谩骂殴打,真是毫无人性。
我的一个同伴看不过,出手帮忙,却被女人们以妨碍别人家务事为由告上镇长,我们暂时被关押了起来。
第二日
镇长来了,她居然长着和阿青一样的脸,我们质问她是不是阿青,是不是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的,她却只是笑笑,极为轻浮地挑起我一个同伴的下巴,说我们三个卑贱的男人,也敢在落樱镇惹事。
我们三个又莫名变回了男性。
本来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想到镇长居然真的是个变态,将我们带回千叶堂,看我们是男人就要娶我们,还三个一起娶。
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直接逃跑。还好有一个同伴有风系神之眼,可以带着我们一起飞过千叶堂不高的院墙。
已经是第二日了,再去镇上潜伏几日观察一下情况吧。
第三日
这里的所有人都太信服镇长了,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躲避镇长的搜捕。现在,几乎全镇的人都在找我们几个,我们想要抢一只船离开这里,却发现附近的渡口都已经关闭了。
我们想跳河离开,我的两个同伴下去之后却再也没了身影。
我一个人,被困在落樱镇上了。
躲躲藏藏一天,最终还是被抓住,我奋力挣扎,想要逃出重围,却在对上镇长视线那一刻,变成了只会听她命令的提线木偶,太可怕了,我的意识还在清醒着,却完全控制不了我的身体,难道他也是这样控制别人的吗?
镇长看着我,冷笑道:“这么不老实,生个孩子就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我的肚子居然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能控制我的身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被关在千叶堂的一间屋子里,明天好像就要准备结婚了,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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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正好三日。
里面有很多跟他看到的不一样的地方
其一,千叶堂的院墙明明很高,即使有风系神之眼,也绝不可能带着两个人轻松地飞过去。
其二,日记里说所有的渡口都关闭了,可他来的时候,分明还有一艘船,而且船夫告诉他,她是镇长特命留在河上负责往来接送的。
其三,没有味觉他承认,可为什么他还会感到累,还会痛的直冒冷汗。
明日就是第二日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涨收藏了,好开心,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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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镜中时转,月夜出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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