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矛盾,不可能。除非是三次背叛的那条时间线,不然他们绝没相遇的可能。
那么,选项便一目了然。
一,仅仅为了 ‘见到他’的一己私欲,放任如今稻妻城的子民葬身火海,再一次双手沾满鲜血,重蹈覆辙三度背叛,将曾经的付出功亏一篑,在原来的世界里与那个人偶重逢。
二,承认自己的无能与拼尽全力,在求之不得,终于美满被众人所需的世界里,抛掉与他本就不相识,没有牵连的人偶,舍弃这份外来的情感,幸福又快乐地活下去。
雷电国崩空洞失神地遥望着远方,余光歉意地看了眼珍爱的蓝紫色长发。
“...抱歉。”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自欺欺人的必要。
他不承认那份情感,是希望对方遇到的是他。
他之所以签订这种麻烦却能保障最低限制的契约,是想着有一天,可以有时间陪伴他。
归根结底,被欺骗,被背叛的说辞,是浅薄的推卸责任。是无能到没发现,没制止,让对方做出这种决定的他的错。
黑衣少年麻木地将大氅披在肩上,走向了白光灰沉的世界之外。
毕竟,从地脉里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想法只有一个。
他想要看到他对他笑。
他想要听到他在他耳畔的声音。
他想要感受到他的体温。
所以,愿望只会是。
“让他活下来吧,我怎么都无所谓!”
他们不同,他枯燥乏味,没有喜好又感情淡薄。而他喜欢自由,爱撒娇,会哭,一举一动都那么鲜明生动。
他不需要被担心,他足够顽强坚固,不会被消耗殆尽。
而他脆弱,又怕黑暗,孤零零在遥远的彼岸一定会很害怕,那种寒冷的地方不适合他。
刺眼的白光从世界树的中心向外四射,黑衣少年从未有过动摇以手抵住了它。
他的双眼缓缓闭上,如果说,唯一还有什么可惜的话。
是他,还是没能见过他。
不过。
“这次,你一定可以生活在,你梦寐以求的世界里。”
黑暗到临,思绪随之飘散,维持不住。
最后剩下的是,他不在他的身边,他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只是担心得,担心得,没有办法。
“小友,往生堂搁置已久尚好的铁观音,这次记得拿去。”
“...”
人类是会怎么反应的呢?情感丰富的那个人偶,是会哭的吗?
他好像真的不太正常,都到这个时候了,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啊,不是。”黑衣少年语气平淡,拳头机械又有序地不断砸向自己的大脑,直至血液从太阳穴流下地面,将拳头染满血腥味。
他有条有理地拿出了手帕,将一根根手指细致地擦去血迹,吐出:“这是我比他们正常的证明。”
他不否认,随着循环次数的发酵,尽管他对此没有印象,理智却在濒临节点,逐渐崩坏。
但是,机能却没有彻底停止。
如今的一切违背了事实,是错误的。
流浪者的诞生,是经历三度背叛后的他,选择抹杀自己,而前一次的自己也一定没有犹豫,坚定地选择了这一条路。
有人可能会说,失败的原因是,三度背叛是必须的前提。
但这不是事实,是他选择消失,对方就必须相应诞生。
“嗯,没有错,只要再来一次,就能够修正世界树的失误。”
黑衣少年置若罔闻血液从太阳穴滑落,直直将手伸向了世界树:“所以——!”
那个人偶,一定,会诞——!
不会。
已经死了的人偶,怎么会二、
“闭嘴!”
在龙心里**,四百多年前已被世界树记录了死——
“都说了让你闭嘴!!”
死亡的人偶,不会再复活。
无论如何,走出借景之馆的人偶。
只会是名为,‘雷电国崩’的他。
声音在遥远的天边烟消云散,坐在地面的黑衣少年诧异地发现,他在血色的视野看到了鲜红盛开的自己,在鲜红盛开的世界里,看到了从脚底下如血凝成的鲜艳花簇。
他万分庆幸,幸好是他,不是那个被三度背叛的人偶,他足够理智,还能继续思考。
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一,走出世界树。
二,把沾了血黏糊糊的黑衣换掉。
三,擦干洗好的长发,确保它没有被意外损害。
四,明确已经没有继续的价值,是时候放弃了。
“五,履行须弥的契约。”黑衣少年重新以手将自己从地面撑起,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血色斑驳的凌乱衣襟。
接受现状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那个人偶本就和他没有关系,最初升起的情感是独自幸存的内疚,后续升起的情感,也不过能用一句话概括,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况且,‘见到他’的一己私欲与要付出的代价相比,血本无归。
以冠冕堂皇的话来说,既然对方无法诞生,那他会好好活下来,替着对方的份。
所以——
“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告诉我,你是故意算计的吗?”
“告诉我,你那时满口谎言‘我陪你’的承诺,是在拦下我吗?!”
拜托你...告诉我。
你是知道了,我会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想哭得连声音都颤抖,却笨拙得眼泪都学不会流下。
日复一日,如飞蛾扑火般夜以继日思念着你,再怎么遍体鳞伤,也想要再见到你一面。
你却还是选择,欺骗我吗?
“哈、哈,绿色的叶子是红、绿色的。”
黑衣少年失神地双手高高捧着对方唯剩给他的这台青红交织的留影机,空洞地喃喃:“我好疼,安慰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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