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在这个踏鞴砂唯一的店铺里,虽然便满零食,玩具,日常生活用品...但显而易见难以满足整个岛。人们通常是上报需求,宫崎统一购买。生活于污染之地的他们,通过不了勘定奉行的检查从而获得不了通行证,不被允许进入稻妻城也无法消费。

一开始人们还会领钱,渐渐觉得到手闪着金光的摩拉过于无意义,便让长正他们记在本子上慢慢扣。长官们思索了一番,终于让摩拉在踏鞴砂有了作用,就是用来哄小孩,零花钱。

孩子们的确是被哄得相当开心。他们打过招呼就在店里面乱闯,老婆婆一边织毛衣,一边笑着看这热闹的场景。而桂木不好意思地和婆婆交谈着,大声道:“抱歉,他们这么吵,还把东西弄乱了!”

婆婆挥了挥手,带着皱纹的笑容:“这样才好,热闹,这个工作,我们老人之间都在抢呢。”

“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孩绕在身边,这些声音听得见。”

周围叽叽喳喳过于吵闹的声音,桂木揉了揉耳朵,赞同地点了点头,太听得见了:“婆婆,最近身体还好吗?”

“啊?”

“婆婆!”

...

倾奇者翻看附近的糖果,和小栗撞到了一起。

“哥哥,小心点!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小栗揉了揉鼻子,盯着这个让他十分担心的少年。

倾奇者想起了老早之前的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生病了?”

小栗压着声音替倾奇者隐瞒,语气中带着不屑:“哥哥多读点书,就知道了。”

再次被到他腿部的孩子鄙视的倾奇者,神情发懵,他真的能在这群孩子中建立起威严崇高的形象吗?可以,相当可以,当他付钱的一瞬间,孩子们都高看了他一眼,这个举动真像大人,真帅!

倾奇者没能靠自己获得孩子的崇拜,靠的是手中的钱袋。他凝望着钱袋,走神地跟着桂木来到山顶的锻刀厂,等待和丹羽,长正一起回家。

远远看到倾奇者靠在墙边叹气的丹羽,迈着愉快的步伐,走了过来,眯眼笑道:“怎么了?”

倾奇者死死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指责道:“都怪丹羽大人之前骗我,害得桃桃他们...”他欲言又止,如今明白被小孩取笑的这件事情,只会让丹羽笑意更深,不准备理对方起身离开。

丹羽追了上去,一只手挽着倾奇者的肩膀,另一只手戳着对方的脸颊:“生气啦,哎呀,不要生气么。” 接着,做了一个鬼脸。

长正看到长官那完全不符合身份的动作,脑袋泛疼,用眼神制止却毫无效果。

而发现这个手段行不通的丹羽瞬间变脸,面容悲伤带着内疚和自责:“我就知道你不会理解我的...我也不想做这种事情。”

他落寞地偏了偏头:“只是往往在欺骗中,才能有所成长。为了你,我真的...但,每当你被我骗的时候,都让我痛苦难安。”

这时,丹羽用手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倾奇者扭头看向丹羽,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双手握住对方。他没想到丹羽是为了他的成长才做出这件事情,为了他还承受了这么多。单纯的小孩永远玩不过老狐狸:“对不起,丹羽大人,都是我的不好,你明明这么为我考虑的。”

丹羽假装抽泣,用手捂住了他的脸表示出极度痛苦:“没事,没事,你能理解我就好了,也不求其他。”他显得很卑微。

“你都不叫我丹羽了,都怪长正大人一板一眼的,害得你变成这样。”

倾奇者手足无措:“丹,丹羽...”

他其实只是想要和村里的大家一样,像人一样,所以才称丹羽为丹羽大人。

长正看到火烧到他那了,便打断了这场每日上映的戏码:“丹羽大人,您玩过头了。您猜,他会有几天不理你?”

倾奇者立马将丹羽的手扯了下来,映入眼前往日真挚的笑容,如今看起来如此死不要脸。他不知道如何反击,只能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你,我最近都不会理你了!”

丹羽看到倾奇者狂奔的场景和根本算不上是威胁的话语,笑得更加猖狂,肚子抽痛得缓了片刻:“我可是相当内疚,被刺痛着。”

桂木和长正看到他那灿烂的笑容丝毫不相信这句话。长正严肃吐槽道:“丹羽大人,下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至少得放下您焊在脸上的笑容。”

丹羽无辜地看向了长正:“那长正大人准备猜他会有几天不理我呢?”

长正推断了一番,这次他这么生气,那么...:“下官赌他一周。如果下官赢了,您可要处理一半的公务。”

丹羽一脸谦让:“好,长正大人属实爽快。那我便让让长正大人,就赌今晚。”

“如果是我赢了,今年过年的屠苏酒就由你负责。”

长正和丹羽对视一笑,各怀鬼胎。

天色渐渐暗沉,随着月亮越发耀眼,周围被衬得越发黯淡。当最后一丝白光消失仅剩明月在刺眼夺目时,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不复蝉声,只有蛐蛐鸣叫的幽静秋夜。

桂木走在前方提灯开路,丹羽注视那温暖的黄光,面容逐渐严肃,缓缓吐出:“今天,和那份礼物一起的,还有一封信。”

“晶化骨髓需求量突然间增加,而且价格飙升。”

长正双眼瞪大,震惊道:“为了避免稻妻城那堆官僚的注意,这个矿石不是被我们维持在一个低价吗?!”

“对,我们特地制定的市场,对方仅仅几个月就打破了。” 丹羽神色深沉继续指出, “一个普通,价格便宜并不稀缺的商品,以前一箱只能换取一车粮食,如今可以买稻妻城一栋房。”

长正迅速思索做出推测:“三奉行的高官,一定不和以前一般温吞,会强硬地对此地下手。”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算好。”丹羽苦涩道,“稻妻内部的混乱。”

长正反应了一下丹羽的意思,明悟了稻妻官僚不可能做推动晶化骨髓价格的事情,他们只可能拦钱,不可能把到手金银往外推:“宫崎那边还找到了其他消息吗?”

丹羽:“他将离开稻妻城的消息传出去了,现在隐瞒身份继续调查,若对方能放松警惕估计还有其他线索。”

他内心否定并不觉得如此了解他们国内政权的外来势力会掉以轻心,又看到长正惊慌又担忧的神情,便拍了拍对方的背:“毕竟,我总是会有办法的。”

在这如同往日般的笑容下,长正舒缓了心情,严肃道:“是,大人。”

丹羽盯着远处的黑暗渐渐走神,他能肯定对方不会大范围对此地下手,不然就不需要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晶化骨髓价格的高涨到底是针对他们埋下的陷阱,还是针对稻妻高层的,有待商榷。

若是此地,那到底存在什么珍贵之物让对方耗尽心思。晶化骨髓?净化的方式?神之造物?...丹羽一一否定,晶化骨髓的价格低,净化的方式威逼利诱即可,而神之造物他们可以轻易来到此岛,将其抢走...

针对的只可能是稻妻高层!对方想要入侵他们的国家,但证据...

他的大脑疯狂思索,对方迷雾般的举动被吹开,只是,再怎么接近真相也过于无力,找不到任何可以反抗的方式。

告诫稻妻高层,他们只会以为这座岛想独贪庞大的利润;

请神明的眷属,鸣神大社的女巫主持,没有证据,就算信任他们,那第二次,第三次...?

这边直接选择抵抗,对方又会用什么方式入侵,那个时候是不是更难发现,损害更大。

丹羽眼神一凝,这个阴谋,他们不想踏进去也得踏进去。他说服着自己,如果能从这个阴谋中获得极大的利益,那做出的牺牲是不是能算做划算。

“长正大人,丹羽大人,要到了。”桂木提示两人,远处的房屋若隐若现。

丹羽一改先前的状态,扭头看向长正,笑着嫌弃道:“长正大人,你家在这边,我家在这边。”

“既然已经跟丹羽大人到这了,不如今晚也在您这边用餐吧。”长正暗示道:“毕竟,赌局...”

丹羽看到家的地方,黑暗中隐隐晃动的烛火光芒,勾起的嘴角象征他的自信:“长正大人,承让了。”

他加快了脚步,直径走了过去。

此时的倾奇者已不知站在门口守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张望了多久的被黑暗笼罩着的小路。他喜悦道:“长正大人,桂木,饭我还热着!”忽视着丹羽。

直至不得不与丹羽对视,他努力地假装生气:“知道错了吗,丹羽大人。”

丹羽用带着悲伤的脸看着倾奇者,凝噎着:“嗯。”

身旁两个看到丹羽每次都能这么快速的切换神情,再度肯定了对方恶劣的性子。

而天真的孩子再度被骗,放弃了掩饰笑着嘟囔:“那这次就原谅你。丹羽大人今晚一个人吃吧!”

丹羽低头慢慢挪步的样子沧桑得像老了几十岁,看透一切的大人们默默摇头,倾奇者则忧心于这么对待丹羽是不是不好。

“嗯...嗯...那我和你一起吃饭行了吧,我真的,真的原谅你了!” 倾奇者急忙的解释传入了丹羽的耳中。

丹羽往身后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长正再一次喜提新的任务,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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