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金岛。
“快看!那是什么?!”突然有人惊叫出声,不断翻滚的黑云与雷声将天际笼罩,多重龙卷风撕裂般连接天地,在海面形成无边黑洞的漩涡。
正如八重神子大人所说,她们参与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不管是雷电将军大人足以劈碎整个稻妻城无想的一刀,还是造成如今奔涌而来映入眼底天灾的对象,都不是他们能招架得住。
而用了各种理由,将镇守之森沙滩上等待祭典之舞和稻妻城剩余的人聚到这座岛上以防万一,目前看来,也不能说是有用。
眨眼,龙卷风从高空甩下多个黑点,人群纷纷尖叫地四处跑散。
“不要互推!”
“能躲进洞里躲进洞里!躲不了的找个洼地趴下!”
戛然而止,龙卷风消散。
夜空恢复浩瀚无垠闪烁星光,皎洁的月亮挂起,落到地面或人或是生物缓缓睁眼,像是刚醒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怔怔地发问,搀扶起地面的人。
夜幕里一束直冲天的雷光从稻妻城射出,肉眼看不清的冷光飞过,无可奈何苦笑里,他们虔诚闭目双手紧握着,祈祷神明的庇护。
“巫女姐姐...战争不是,结束了吗?”
“看完祈福消灾的祭典之舞,我们不是又会回到原来的生活吗?”瘦弱的小孩颤抖地双手擦着眼泪,脸上残留着泥土。
两句全心全意信任的话就像在质问。这半个月以来的祭典之舞,只是让人们有希望活下去的骗局。被战乱波及粮食的产量,房屋的重建,官僚的混乱,海盗的入侵...没有十载年无法恢复。
现在,十载年已是一个极少的数字。雷电将军大人曾无想的一刀劈碎入侵八酝岛的大蛇,那座岛上至今无人居住,被雷光侵蚀的土地,久久种不了粮食。
而这次的对象是,有自信驱赶所有能让神明斟酌的外物后,再与之一战,此地不止可能落下一刀。
“至少,我们还活着。”
如今只能相信八重神子大人。
八重神子大人一定能擒拿弱的一方!让另一边停手!
...
哎呀,倒是比预想的要麻烦。
被众人心心念念的八重神子此刻超载炸在了半空,眼前袭来避无可避的火与余光里四周的树木,半眯着眼睛大脑快速转动。
用雷元素聚集元素盾挡住,往左侧的树一蹬改变方向避开,那是,前不久她会做出的选择。
一道雷鞭从她的手臂上蔓延至跟前的树干,借力往上一抛,半空中180度转身下一秒直击地面的流浪者,而对方慵懒地不看一眼,手缓缓抬起,食指隔着空气落在她的睫毛。
这也预测到了?!
一瞬间,灰尘四起,八重神子被炸飞沿着地面滚了好几圈,她半爬起身,擦去嘴角内伤的吐出的血,暗下来的双眸一眨不眨打量着流浪者。
明明是毫无规律的雷火超载,对方却能精确预知到她被炸飞的位置,被炸飞的反应,被炸飞的措施,连接不断地下一击。
就像是和同为雷属性的人,搏杀不知道多少次后,有的经验。
更恼火的是,从开头到现在,那个家伙依旧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关心身上那件白色狩衣比在意她还多。
“为了对付我们,你们的势力费老大力气训练也是煞费苦心。”八重神子阴阳怪气地夸耀。
黑色家伙的那张脸,这个家伙的面具,衣服,来历,目的...诡异。但如果要用她来威胁影,暗地里行事要比如今方便得多,若不是为了用她威胁影,何必非要让她找上门。
就为了那莫名其妙的交易?
她眯下眼睛,躲在暗处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握,布好的陷阱一触即发。
不用想也便知对方躲了过去,只是同时偶然波及的碎石,砸到了眼前对方依旧能即使察觉,微微偏头地闪过,不像是人能有的反应速度和机能。
流浪者垂眸观察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狩衣,好在没有染脏。漫不经心地好似抱怨:“这件衣服又不好活动,他走之前还忘记给我扎头发。”
他随手将几缕长发别到了耳朵后,仰头看向在森林里洒落刺眼白光的夜空:“连月亮都看不清。”
完、全、被、无、视
“不用这么多虑,你们瘌哈蟆的皮我早晚帮你们剥下。”布满划伤的八重神子狼狈不堪,却从森林里直直笑意地走进。
她轻抬纤纤玉指,指向面具破损的脸颊,轻声细语如同好意的提醒:“你,流血了哦。”
下意识手摸向脸侧,余光映入一道血迹,流浪者抬眸看向前方,眸中泛寒,吐出:“牲畜还是牲畜,尾巴都藏不住。”
“夏天毛厚太热了吧,我帮你剃了。”
八重神子兰花指掩面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好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下一刻,双方难以肉眼看清的速度移动了起来,二度开战。
雷与火波及紫雾弥漫的森林,诡异的光照亮半个夜空。
若有若无浅笑的祝福声响起。
“希望你的——‘身体’能做得到。”
胜负已分。
不如用你最喜欢的方式,送你上路。
哦,不对,死了就不能用来威胁了。
在不会死的程度上,送你上路。
...
神之心加剧破碎了,稍稍还在可控范围内。
倒是那个冲出稻妻城,像个老鼠一样乱跑的神明,在这伺机破坏正机之甲才是个问题。
“既然这里只是一座庙的空地,又不像隔壁的镇守之森有着树木。”国崩浅笑了下,抬起手臂张开五指,狰狞极具威慑力的大型机甲与之同步。
他弯着眼睛,吐出,“那稍微做的过分一点,也无所谓的吧。”
刹那,火铺满了整个地面,风绕成了围墙,肆意燃烧,雷光在其内闪烁。
“找到你了。”引起寒颤的一声低喃,正机之甲手持雷枪,猛地砸向紫光点。
背对着的半身麻花辫女子,蓦然转身,下一秒,手持薙刀,面不改色。
“除了体积大以外,没有用的破烂废铁。”
刹那,她踩上靠近此地机甲的手,秒速飞跑在狰狞冷光的机器臂上,刀枪如舞动般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打破了死寂的夜晚。
和预想截然不同,完全没有手臂四分五裂高空坠落的声音。
转头看去,另一只几米大覆盖全身的手,停在眼前,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连带着这跟手臂,喷出烈火,一起融化。
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想法,明明可以把她甩落或是拍下就能无伤。
这个家伙,是个疯子!
只要能伤到她,不管做出什么牺牲,都无所谓。
迅雷之势,雷盾覆盖了全身,所带的超载直接将紫色身影炸出几十米开外。
而她从机甲背后所降下的雷光,被冰所一一超导连入地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咳,咳,咳。”被黑烟呛到的咳嗽声,庙宇附近的火持续燃烧,红火将所有视线覆盖。
紫色的麻花辫几分焦化,她薙刀插地,在激变中维持了单膝下跪没有倒地。
“你的天真无能,和你的管理能力如出一辙。”
她仰头看去,完全挡住了月亮高大机甲的身影,将黑暗降临此地。
高高在上半空中的声音,又像是宽恕般,垂怜着。
“就这样,结束吧。”
...
“哎呀,刚才的气势去到哪里了呢?”八重神子嘴角上勾,直视着前方单手撑着树木维持站立的流浪者。
她蹙眉像在担忧:“攻击和反应速度都慢到看不下去了,要不是你选择这么节省体力,待在原地不动,说不定也不会被那么快察觉哦。”
“困了的话,早点休息。”
啧的一声,流浪者嫌恶地咂舌,后退没到半步,前面的女人瞬间袭来,四面八方的雷咒结成环,迟滞的身体跟不上他从中穿过的想法,硬生生迎面接下了这一击。
“明明可以不用火盾护着,却非要,你看,这不就是要摔好几次了么?”八重神子狐狸一般地眯眼微笑,时不时甩动手中用于祈神之刻,绑着纸片的杆子,轻盈优雅。
随之,雷元素形成的鞭子,将其高高抛起,砸落,屡次重复。
流浪者心不在焉地扶稳了脸上的野猪面具,困了的大脑连火元素都渐渐维持不住,从缝隙外扩破碎。
对方恶趣味的玩弄,不过是想让他用此物挡一击,知道他的真面目。
所以说,狐狸这种狐腥味的动物,果然讨厌。
“毕竟身体毁了还能再生,衣服毁了就没有办法了。”从雷光包围的空中传来一声,蓦地,双臂血肉模糊地扛下了这一击,话外之意显而易见,面具不在选择范围内。
而会流血,也必不可能是那只人偶。
“啊啦?现在还是在意你衣服的时——?”
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什么东西从被雷光包围中闪出,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当下不见。
她双眸一凝立刻转身,雷电毫不犹豫地接连劈落,树木的阴影下滑稽野猪面具的对象。
不对劲!
身后热量灼烧,她迅速架起雷盾,回头一看,空间扭曲爆发出猛烈气流。
她被炸飞越过树木顶部,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俯视无力落在地面,艰难用手撑起的白衣少年。
“把你抢来的东西,还给那只人偶!”
“从始至终,‘他’就是我的东西!”
狂风四起,带着衣服胡乱飞舞。
极力压缩而汇聚成的雷元素与火元素,碰撞引起火星,深夜大地里,深邃的红紫相交。
“那就结束吧!”双重声音响起。
...
十几楼层高的机甲居高临下地浮在半空,的确是让人什么都看不到。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丁大了点的铁器给了他自信,还没长大,就学会了傲慢无礼。
“残酷战争厮杀中活下来的神明,与你们安于一世人造的下一代神明,有着天壤之别。”
半身麻花辫的女子冷漠无表情地吐出,下一刻,撕裂空间的雷光所聚成的一把剑从胸口浮出。
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你想在高空把握我的所有动向,瞄准给出致命一击。
却忘了这一瞬间,你也不过是停在空中的靶子。
“无念,断绝!”
撕碎时空黑紫的雷光,地面一分为二。
雷霆之势对准高空,此刻天与地就只有一个颜色,万物被威慑臣服,万丈之下的地面仍被波及,残留嗞啦的雷光。
这就是稻妻幕府的最高主宰,至极武艺的象征,雷霆的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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