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尾巴的闻时逸一路沉默着。
以至于旁边的【摩拉克斯】疑惑道，“试验成功，我以为你的心情会很不错。”
闻时逸沉重点头，“是的，很不错。”
【摩拉克斯】了然，他率先停下脚步，喟然叹道，“方才那些，其实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还纠结于摩拉克斯到底会不会看到这个噩梦的闻时逸：嘎？哪些？
因为走神，闻时逸没来得及跟着停下，以至于超出一个身位，此时正背对【摩拉克斯】，以及一路跟着他们的两位界外之人。
而【摩拉克斯】也没有等他的回应，兀自说了下去，“在你看来，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利用——哪怕是在我的默许下。”
默许？闻时逸回身看向伤痕累累的【摩拉克斯】。
原来不是合作关系吗？
可如果不是，那就代表自己并未同【摩拉克斯】有过多的沟通，他又凭什么相信自己？
“我不理解，明明你没有信任我的理由。”闻时逸坦诚的说着。
从其他人对自己的警惕中就可以看出，哪怕【摩拉克斯】杀了自己都不为过，更别说信任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答案了。”【摩拉克斯】轻笑一声，“看来，之前的我并未想到这一点，或者从未告诉过你。”
......什么叫之前的你？闻时逸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次的噩梦设定这么复杂的吗？
不等他询问，【摩拉克斯】已经开始了解释：“地脉是世界的脉络，它能记录一切，即便是重复的时间。”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不够方便理解，【摩拉克斯】从地脉中提取了许多片段同时播放着。
粗略一扫，闻时逸就攥紧了拳头。
与其说这是记录片段，倒不如说这是自己的失败集锦。
关键是，这里面不仅有自己反复读档的记录，还有自己初入游戏时因好奇而反复找死的愚蠢样子！
闻时逸立刻按下他的手，阻拦道，“够了！”
够了够了，千万别放了，再这样我就要社死直接下线了！
【摩拉克斯】依言收手，眸中闪耀着温和而包容的光芒，“很抱歉，我探查了你所不愿面对那些的过去，因此才相信你那颗不变的赤子之心。”
对此，闻时逸绝望地别开目光。
这种黑历史回放当然不愿意面对了！你要是找我的神操作片段，一天欣赏三遍都没问题！
【摩拉克斯】给出的答案看似合理，但界外的摩拉克斯却知道，事实不仅如此，还有一点在于：
“既然地脉可以记录，就证明欧里亚斯一直在这个世界，不然，他......或者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亲眼目睹了欧里亚斯多次死亡录像的阿萍默然点头。
倘若欧里亚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摩拉克斯不会拿归离集冒险。
但欧里亚斯一直在此间回溯，想要拯救的就是这个归离集。
所以，为了归离集的未来，【摩拉克斯】默许了他的行为。
只是，对欧里亚斯来说，他只想通过【摩拉克斯】来验证这种方法的可行性，究其根本是为之后的回溯做铺垫，所以他才格外内疚。
想明白这一点，阿萍幽幽叹道，“怪不得他的精神状态如此之差。”
如同听到了这话一般，【摩拉克斯】忽的给予了欧里亚斯一个拥抱，温声道，“不必自我厌弃，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闻时逸有些不知所措地垂着手，犹豫间，他还是回抱了过去，轻声应道，“谢谢。”
话音刚落，闻时逸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
cg画面自动展开播放。
阳光渐渐穿透云层洒落在地，直至阴云散去，仿佛已经来到大团圆结局。
欧里亚斯在此时推开【摩拉克斯】，动用着窃取而来的权能为自己定下契约。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所以必须用契约来限制自己。”欧里亚斯微微阖目，复而坚定道，“在未达到结局之前，我绝不选择步入真正的死亡。”
这是契约，同样也是约束。
“现在，我将权能归还于你，摩拉克斯。如此，只要你在，契约便可以一直生效。”
画面结束，闻时逸看着是否归还权柄的选项沉默一瞬，最后选择先毁掉地脉的记录。
虽说是噩梦限定版，但这些黑历史不需要留下！
两位摩拉克斯都未对他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唯有阿萍诧异道，“为什么？倘若再有什么意外，这就是唯一能为他证明的东西！”
摩拉克斯叹息一声，“因为他没打算活到最后。”
怔然一瞬，阿萍这才反应过来欧里亚斯那句话的更深层含义。
“在未达到结局之前，我绝不选择步入真正的死亡。”
——而在那之后，就是解脱。
不会死亡不代表不会崩溃，他早已感到厌倦。
这是【摩拉克斯】早就感知到的。
于是，他最后问道，“到底是什么一直支撑着你？”
这同样也是摩拉克斯尚未获得答案的问题，于是他静静等待着。
四周的场景在渐渐溃散，化作碎片归于虚无。
最后的区域也即将崩解，就在摩拉克斯认为欧里亚斯或许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终于听到了回应：“因为你，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反复回忆着这段话，品味着其中的情感。
所有的心意都倾注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却又不给【摩拉克斯】回应的时间。
尤其是念及末尾名字时那微顿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终将结束的释然。
......
闻时逸恍惚地睁开眼，第一想法是：我居然在噩梦里达成he了！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刚的噩梦。
嘶，自己好像在噩梦快结束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摩拉克斯，以至于最后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差点卡壳！
如果不是梦境和现实转化造成的bug......闻时逸警觉地坐起身，在意识到debuff时间已过后，第一时间找寻着摩拉克斯的踪迹。
同样是梦境醒来，同样在这个房间，同样还有摩拉克斯，不同的是摩拉克斯周围还有更多的人。
介于上次的谈话经历，这次闻时逸先发制人道，“不论你知道了什么，那都是假的。”
闻时逸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反驳自己的会是阿萍，“所以，你将地脉中的信息清理掉，就是为了否认你所做的一切？！”
被怒火淹没的闻时逸一时没敢接话，又求助性地看向摩拉克斯：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摩拉克斯装作未曾察觉般看向窗外。
归终安抚地拍了拍阿萍，为她递上一杯茶，问出了闻时逸也想问的问题，“发生了什么？”
阿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汇聚过来的其他仙人，干脆客观而理智地将闻时逸的梦境描述了一遍。
闻时逸完全不想听自己放飞自我时的中二台词，也不想听自己每段死亡影像的具体描述，于是他直接躺了回去，安详的装作一具尸体。
直到听到阿萍模仿自己最后卡壳的语句，闻时逸终于忍不住坐起身重复道，“那些都不是真的！”
然而在场的人中没一个相信的，甚至归终还若有所思道，“看来那个摩拉克斯没说错，的确是自我厌弃。”
阿萍重重点头，“是的，他不愿面对过去的影像，在这时候也一直在否认其真实性。”
......有没有可能，那真的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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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帝君篇（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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