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非解释不可。
顶着摩拉克斯的视线，闻时逸故作无事发生般转移了话题，“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老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是长叹一声，“没有，一切正常。”
复而，他从桌角抽出一本册子：“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册，重点内容也标记了下来。”
“辛苦。”闻时逸点头示意，目送他离开。
见闻时逸毫不顾忌地去翻看，摩拉克斯直接回避性地从肩头跳下。
闻时逸不由得悄摸摸看了一眼。
嗯，不愧是猫猫龙，落地都悄无声息的。
摩拉克斯并未意识到闻时逸此时在想什么，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才开口道，“你很信任他。”
还担心摩拉克斯会不会问“爱情”这个词的闻时逸松了口气，“不只是他，我信任一路跟我走到这里的每个人。”
毕竟任务就是保护他们，因此闻时逸也不想浪费心力去怀疑什么。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摩拉克斯能感觉出闻时逸那从内而外表现出的放松。
只是这番话还是过于草率了，摩拉克斯回忆着老者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气息，疑心于闻时逸根本没发现对方的异样。
倘若摩拉克斯不曾了解闻时逸，此时哪怕察觉到什么也不会贸然开口——交浅言深是大忌。
而现在......“你知道他身上沾染着诅咒吗？”
那是一种奇异诡谲的诅咒气息，摩拉克斯自认自己也算是手段各异的魔神堆里闯过来的，但却依旧分辨不出这属于何种诅咒。
翻页的动作停顿一瞬，闻时逸下意识重复着摩拉克斯的用词，“诅咒......”
线索果然还是在这边，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近，而自己还发现不了分毫。
思及此，闻时逸放下记录册，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看出了什么？”
在点破诅咒的存在后，摩拉克斯就一直在留意着闻时逸的神情与动作。
可以看出，闻时逸对诅咒并不意外，哪怕是有所停顿，也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时点明这点。
至于看出了什么......摩拉克斯化回人形，与闻时逸对视，“我需要确认一下。”
猫猫龙......没有了！
思维不合时宜的偏转一瞬，又被摩拉克斯强硬地打断。
连片的刺痛感从手腕处传来，这次摩拉克斯探究所用的能量似乎格外强烈，却又贴心地一路顺着经脉小心翼翼地抵达心脏。
像是自心脏向外沿出了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及四肢，无力支撑。
眼前一黑，视野再度亮起时，闻时逸就发现自己正被摩拉克斯拢在怀里。
几秒后，探究的能量终于停止。
感觉意识好像有点不清醒的闻时逸恍惚地推开摩拉克斯站稳，又用力地咬了咬舌尖，试图以此能进行恢复。
然后，他听到摩拉克斯轻声道，“那种诅咒的气息，与你的能量同源。”
......所以，是我降下了诅咒？
不，不对。我根本没有这项技能啊！
“真的没有吗？”一道听不出音色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
下一秒，闻时逸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身旁。
他愉悦地笑着，又骤然指责道，“别自欺欺人了，你信任他们不就是因为你早已诅咒了他们所有？”
这个形象一出来，闻时逸就立刻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噩梦。
但凡换其他任何一个npc甚至是摩拉克斯，闻时逸都不一定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不过......投注到现实生出幻影？噩梦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闻时逸仔细打量着那道虚影，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更遥远的天际传来，越来越近。
那个声音在说，“清醒一点，欧里亚斯！”
回过神来，身侧的盗版已然消失不见，只有一位溢满担忧之色的摩拉克斯。
......所以，还是梦？
闻时逸清楚地看到，仿佛是出于某种限制，摩拉克斯想要扶着自己，却又没有行动。
这让闻时逸想到自己刚刚推开摩拉克斯的行径。
但这样一来，梦境就不是在自己眼一闭一睁的时候开始的了。
......为什么梦境剧情不能增加一个滤镜用以区分呢？！
闻时逸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我有些分不清。摩拉克斯，你刚刚有说关于同源的事吗？”
如果回答是有的话，那就证明自己被噩梦影响的时间要更往后一些。
如果没有，那大概就是自己对摩拉克斯的行为产生了误解。
看着透露出些许倦意而后问出这个问题的闻时逸，摩拉克斯那一颗心直沉谷底。
或许是这次能量探究太过彻底导致闻时逸支撑不住，也或许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摩拉克斯清楚地看到在自己提及同源后，闻时逸摇摇晃晃地陷入半昏迷状态，却又强忍着清醒看向身侧。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闻时逸那平静而沉默的样子，就像是正在面对他明知是幻象的什么人。
再加上闻时逸问出的问题......
可以推断出，闻时逸几乎记得每一场回溯所发生的事，而他的记忆也因此变得紊乱。
倘若不是这次让闻时逸恍然间失去防备，恐怕他还能一直瞒下去。
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没人能替他分担什么，最终摩拉克斯也只能回答一句，“我说过的：那种诅咒的气息，与你的能量同源。”
“我知道了。”闻时逸点了点头，这就相当于他恍惚间打了个盹还连带着做了个梦一样。
“你该休息一下的。”摩拉克斯突兀的说着，以至于闻时逸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能读心。
但闻时逸并不想在无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于是他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理由还很正当：“魔神是不需要休息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休息也不会增加角色属性，完全是不必要的行为！
摩拉克斯没说、也是真正想说的是：这样至少可以平复一下情绪，然后压下一些曾经。
但对上闻时逸那坚定的眼眸，摩拉克斯就读懂了他的想法。
—— 一根快要熄灭的蜡烛往往会更努力地燃烧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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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帝君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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