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和璃月之间不是有结界吗？你是怎么来的？”
凯亚摘下手套，短暂地放松了一下手指，又套回手套，你没注意看他的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摊开手把掌心的东西展示给你看了。
是个看起来有些像图章戒指的东西，中间嵌着一块紫色的晶石，你在凯亚的示意下拿起这枚戒指。
戒指上的紫色晶石散发着奇异的光，仔细看还会发现这块晶石外层还小心包裹着一层冰晶，看样子这层冰晶是凯亚的手笔了。
你抬头看了一眼他，凯亚好整以暇回望，像是在等你问他一样。
啧，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喜欢跟脑子太好用的人打交道。
你叹了口气，不大情愿地问：“这是什么？”
“腐殖龙髓，”见你实在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凯亚也不再逗你，直接说出了答案，“魔龙杜林的腐毒提纯后的物质，和当初那柄由魔化骗骗花携带刺向你的剑是同种毒。”
你做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但是没有松开手。
“这个是阿贝多交给我的，你在雪山化成光点消失之后的那几天时间里，阿贝多一直在研究突破和璃月交界处的那道结界，”凯亚这么说着捏着你的手指，你感到指尖凉意划过，冰晶消融露出了那块紫色晶石，“他提取了杜林的毒，凝炼出晶石，这块晶石可以短时间内腐蚀那道结界，阿贝多几天的努力，就凝聚了这一个晶石而已。”
这么说完，他再次把戒指上的晶石用冰晶包裹起来，松开你的手指，坐回原位，对你颇为放松地笑了一下。
……
虽然你对腐殖之毒有一些抵抗力，但是你多少还是觉得这枚戒指有些烫手。
所以你把戒指又还给凯亚。
凯亚从善如流地再次咬下来另一只手上的手套，把凝结好冰晶的戒指，宝石的部分朝向手心，戴在了他自己的食指上。
注意到你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凯亚张开五指，掌心向外，对你做了个像老虎扑爪的假动作，嘴里还很配合地模仿了野兽的声音，“啊呜”一声。
说实话，有点幼稚，你也这么直接和凯亚说了。
“有点幼稚啊。”
凯亚挑了挑眉毛说：“难道我学得不像迪奥娜吗？”这么说着他又做了一次这么动作，说，“像不像那天迪奥娜抓得你满脸花的时候的动作？”
他那只没带手套的手，食指戒指上的晶石折射了灶火的火光，伴随着凯亚的动作，那道红色的琉璃光刚好压在了你的眼尾，像是朵欲语还休的花。
你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开了一朵花，只觉得凯亚这个样子有些孩子气，所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朵欲语还休的花顺着眼角笑起来的纹路，绽放开来。
凯亚的突然沉默，让你笑到一半停下：“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低头戴上手套，说：“没什么，只是你的那个‘帮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现在最好想好，要和我一起回蒙德，还是留在璃月港。”
这次轮到你沉默。
你清楚凯亚口中所说的帮手并非是那个给你送了一把伞的钟离，而是那个埋伏在火水仓库里的来自至冬国的达达利亚，之前你和凯亚说过，同他一同竞争的还有另一个人，凯亚自然而然地把达达利亚当做了你口中所说的“帮手”。
回到蒙德固然安全些，但蒙德是凯亚的主场，如今你在璃月借着信息差，都已经很难约束凯亚，如果再去他的主场，你很担心时间久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在不知不觉间放弃思考，成为凯亚的附庸。
长久地沉默，凯亚是个聪明人，聪明到不需要你多解释，他就从你的沉默中分辨出了你的恐惧。
他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在害怕我吧？”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当一直压在心里的想法被别人戳破的时候，除去有心事被撞破的尴尬，其实更多地是终于不用再隐藏的如释重负，也就是俗称的——摆烂。
既然被凯亚这个当事人直接点破了，你也不再掩饰，直接点头，爽快回答。
“我怕我被你卖了还要给你数钱。”
“怎么会？”凯亚惊讶道，“你雇佣了我，我可是你这边的，不是吗？”
你苦笑。
你和凯亚都很清楚，虽然有雇佣关系的存在，但是凯亚希望你支付的报酬，是你根本不会冒险给的。
凯亚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那我们干脆开诚布公点好了，”凯亚托着下巴，深思了一会，伸出一根手指，“那就……这个数吧。”
“一万摩拉？”你猜。
凯亚摇头：“如果是一万摩拉，你明显出不起这么多钱吧？不如再猜猜看？我的价格可是很公道的。”
“……一千？”
凯亚摇头。
“十摩拉？”你不确定道。
凯亚再次摇头。
“一摩拉，你确定你就要这个价格吗？如果我努努力在这个世界，找个工作应该还是能出得起雇佣你的钱的，你不用这么……”迟疑了一会，你选了个不是那么贴切的词，“自降身价。”
“不不不，也不是一摩拉。”凯亚摇头。
那到底是多少？
见你面露困惑，凯亚清了清嗓子，如唱歌般说：“美酒一瓶，这个价格不错吧？还满意吧？”
你想也没想就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去？”凯亚拉住你。
“我不是要酒吗？仓库那边应该还有不少火水，我去给你再拿一瓶。”你说。
凯亚笑了一下：“我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区区一瓶火水就能收买我？”
“你注意自己的言行，怎么说也是蒙德公职人员，居然敢说至冬国特产是区区一瓶火水，你这样是要向至冬人民谢罪的，”你说，“不好喝也不能这么说。”
“哦？那应该怎么说？”凯亚收回手，托着下巴看向你。
你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说：“新兴流量商品无法迎合本土发展，做不到产品落地，更不能作为单体奖励机制赋能升级。”
“……”凯亚眨了眨眼，“什么？”
你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听懂了吗？”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
你点头，说：“没懂就对了，因为我是瞎编的。”
凯亚眯起眼睛，靠近了一些，低声说：“说实话，你用谎话转移话题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纯熟了，你本来就这样吗？还是说你已经越来越习惯站在指挥官的位置上做事了？”
见完全没瞒过他，你倒是没有气恼，而是借着这个近距离，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反问道：“你说呢？亚尔伯里奇老师？”
听到这种话，凯亚抓住了你的食指，向前探身，目光噙满了探究和攻击性，你以同样的目光回望过去，不再逃避凯亚的视线。
“那亚尔伯里奇老师再教你个新的东西吧，”凯亚笑着说，“不要用谎言遮掩事实，要用事实遮盖事实。”
“比如呢？”
“比如……”凯亚眯着眼睛微笑着说，“比如我并不讨厌你，我也是真的很想喝到你送给我的酒。”
“不过，我更希望的是喝到你的自酿酒。”
你笑了一声，心里默念一句“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正当你想说点什么拒绝凯亚的时候，派蒙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睡了好久啊……噫！指挥官，不，不对。凯亚，凯亚你在做什么！”
……
你推开凯亚，面色不变，语气平和，看向似笑非笑的凯亚，语气生动形象地说：“没错！凯亚！你要对我做什么！”
凯亚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被你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没错，我知道我风华绝代风情万种娇花一朵，但是我是不会屈服的！”
“……”凯亚没有挣扎，只是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捂住他的嘴的你的手，又看向你，眯起了笑眼。
派蒙义愤填膺地点头：“没错！虽然指挥官风华……唔……”派蒙嘴里吃了一下螺丝，摆了摆手，“总之这不重要！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凯亚点了点你的手掌示意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你从善如流，收回手之后，凯亚把反向戴戒指的那只手又重新套回手套，他先叹了一口气，说：“接下来就是老师的实践课了。”
这句话之后，凯亚清了清嗓子，派蒙虽然不明白凯亚在做什么，但你很清楚，他这么做是为了提醒你，他要开始示范了。
接下来，凯亚摊开手说：“哎呀，那你们了真是误会我了。”
“误会？怎么会！”派蒙指指点点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凯亚摆手：“当然是误会！总要听我解释一下吧，不然我可太冤枉了。”
派蒙听罢，抱起手臂，气鼓鼓地点点头：“好，好吧，那就听你说什么，我可是很严格的，别想骗我！”
你挑了挑眉毛，视线落在凯亚身上，他看着倒是不怎么紧张，偶然和你对上视线他还有闲心对你笑一笑，眨眨眼。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凯亚拉长了声音说，“要从刚才在至冬国的仓库看到指挥官一个人喝闷酒开始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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