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语气过于笃定,以至于阿琉培顿了一下才接话。
“你好像很了解他。你们三个是亲兄妹?还是亲姐弟?”
此时洞口边的人影已经散去。
面前的山洞漆黑一团,火把的光就好像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萤火,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啊?这个的话,都不是。”盯着上窜的火舌看了一会儿,你摇了摇头,“我们相互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在一个孤儿院里被收养走而已。”
在水仙十字院的时候,你最开始一度以为雷内和雅各布是亲兄弟,不过后面雷内告诉你他们只是各自的父母同时出了事所以一起被送进来了而已,他们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
与和你的关系一样。
“这样。”阿琉培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一眼,然后望向前方,举着火把往前走去。
他的声音被山洞里吹出的风带到你的耳边。
“难怪。”
18.
漆黑的山洞如你所想的那般难走。
哪怕阿琉培已经将火把举到了前方,火舌甚至可以舔抵到身侧的岩石,前方的路依旧大片漆黑,让你觉得每迈出一步都有踩空的风险。
大概是掉进塌陷的洞里这件事让你隐约有了点心理阴影,你每走一步都要下很大的心理功夫。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掉进了什么陌生的洞窟,然后被阿琉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对于踩空的恐惧战胜了你想与阿琉培拉开距离的本意,现在你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一开始进山洞的半米缩短到了你拽着他的衣服下摆走在他身后。要不是体型差距过大打不过,你都想直接把火把抢过来自己拿着走了,这样实在没有安全感。
“那个……阿琉培先生,我们还要走多长时间?”你们之间的氛围寂静的可怕,这样下去只会无端加重你的恐惧。你只能试图找一点话题缓解气氛,斟酌了片刻后问了这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吗?”阿琉培倒是接话接的很自然。他调整了一下握着火把的左手的姿势,肩膀靠着岩墙往前走,语气漫不经心,“我也不清楚。没实际走过。”
“……啊。”
你安静了片刻。
早知道不问了。
一开始能对雷内他们表态说自己无所谓就是因为你觉得阿琉培应该是走过这条路的(没走过怎么知道用的时间长不长呢),危险性不会很大,这一路走过来也是抱着这么个想法往前走。
有人领路总会比自己乱摸索来的好。
结果现在阿琉培告诉你他实际上也没怎么走过这条路。这句话带给你的后果就是你现在觉得阿琉培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无头苍蝇式的胡乱摸索。
“我感觉我出不去了。”你小声嘟囔。
“好了安了,我开玩笑的。”大概是察觉到了你的悲观,阿琉培叹了口气,解释道,“现在看大概再往前走个把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上坡了。”
“走上面的路的话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了。我们就只能通宵走了。”
阿琉培的找补稍微起了点作用。至少现在你感觉好受了一点。
就只有一点,不多,毕竟这话比起真话听起来更像是为了敷衍你。
经此一遭你也不太想开口说话了,免得阿琉培又说出什么让你希望破碎的话来,干脆保持沉默。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
事实证明,在安静的环境里人很容易走神。比如现在,你的大脑就开始慢慢的放空,各种或真或假的场景就如同幻灯片一样循环播放。
不知道雷内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你们孤儿院是只有你们三个玩的好吗,还是还有别人。”不知道安静了多久,你听见阿琉培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像是犹豫再三后才斟酌着说出的这番话。
彼时时间大概有些晚了,你感觉细密的困意开始蔓延开来,说话的语调带了点拖长的尾音,眼前的火光明灭。
“这倒不止。”你回答他,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在这种地方犯困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有阿兰和玛丽安。”
时隔几年再度提起这两个名字,你细密的困意下开始翻涌起浓浓的不真实感。
埃马纽埃尔先生大概是铁了心不想和周围人再有任何来往,搬家之后完全没有联系卡尔叔叔。再加上现在你们来了须弥,联系上阿兰他们几乎就成了不可能。
最坏的可能是他们已经搬离了枫丹。但事实与否你们也无从知晓。所以出于可能就像和副院长一样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们相互之间都尽量避免去提起阿兰和玛丽安的名字。只是会有时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表露出思念。
就好像雅各布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羽毛与怀表,雷内总是加粗表示要去找的在笔记末尾的名字,你种植在家里花盆里的向日葵,你们三个都小心保存好的照片。
你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阿兰和玛丽安不可能会和埃马纽埃尔一样真正与你们断绝来往。只要等到未来,你们一定终有一天会重逢。
你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你感觉鼻子有些发酸。某种意义上说,阿琉培这个话题倒是很好的解决了你不想犯困的问题。
“行吧。”阿琉培没怎么注意你的情绪变化。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终究是放弃了挑起话题的想法,安静下来。
无尽头的下坡路也正好在这时迎来了拐弯处。橙红色的火光跟着你们前进的步伐拐进了黑色的前方,照亮了侧边的岩壁。
你抬头时恰好看见了被照亮的岩壁上绘制的图案。
“……咦,怎么……”
你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被火光照亮的岩壁上,绘制了一幅巨大的莲花盛开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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