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是一个狠神。
与归离集合作商议结束后，为了将从枣地拉来的货物换成需要之物，阿斯塔尔与子民们在归离集住了几天。
准确地说，是在离地住了几天。
阿斯塔尔这时候才知道，除归离集外，离地归地是拒绝魔物和魔神靠近的。
以前戈银带人类来时，按照其喜好决定路程，行进路线往往东看一眼西瞅一眼，然后再奔归离集。
但此次阿斯塔尔以最短的直线距离前进，不可避免地先撞上了更近的离地。
然后遭到迎头痛击。
这几天，阿斯塔尔眼看着摩拉克斯斩杀了三只同样来错方向侵入离地的蜥蜴魔物、两只互殴打到离地附近的魔物、一群袭击了人类的魔狼群、一只徘徊在离地附近的豹类魔物。
那只豹类魔物反应不慢，重伤躲过岩枪的必死一击，在逃出三里地后被摩拉克斯追上，叉了后脑勺。
阿斯塔尔：……所以摩拉克斯用岩枪打招呼好像也很合理。
很难说摩拉克斯以友邻之名，迎阿斯塔尔和眷属们进入离地，有没有监视和警告的意味。
所谓“杀伐的假面”，实在是钟离的自谦。
那初时天降的尖刃，由内而外散发的凶戾之气，居高临下压迫的金眸，无一不散发着凶神、战神的威压，令来往者不敢侵犯。
只是提瓦特太大了，即便枣地与归离集互为友邻，以魔物的脚程仍然奔走了十几天。
每日都有陌生的、不曾顾忌的、一时忘却岩神威严的魔物靠近归离集，这座初具规模的城市，汇集了这个时代包括魔神在内的各个生灵的智慧结晶，文明的雏形，对于蛮荒时代的生灵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观摩完岩神几天的作息后，阿斯塔尔疑惑为何不让实力强大的眷属分担，即便无法斩杀来犯者，驱赶也可。
“诸魔作乱，扰我离民，唯以雷霆之势灭其恶心，压其野性，得一方安宁。”
摩拉克斯说完抿了一口茶，神情平静恬淡，完全看不出前一刻钟祂才剿灭了一窝扰了商路，泛滥成灾的一窝鼠类魔物。
归终坐在阿斯塔尔身边，不怎么赞同：“若意在震慑，不必过于杀伐。不知则不怪，无知之魔物驱赶即可，杀伐过重易生业障。”
“你我魔神虽不惧障气，子民却无法不惧。”
摩拉克斯：“我斩杀时已注意，离领地有百里远，无需担心。”
阿斯塔尔看见归终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多看一眼祂就发现这是硬扯出的微笑。再仔细看，阿斯塔尔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具象化的三个井号。
优雅的尘神掌握着绝佳的表情管理，笑得温和明朗，眉眼弯弯，至少对面那位还在喝茶的大石头一点都没看出来好友到了爆发的边缘，在没等到预料中的回应时，那双金眸还疑惑地望了过来。
看见归终礼貌的微笑，摩拉克斯点头道：“只是相对于魔物，魔神陨落后的残渣更为棘手，我正在研究封印魔神之法，在此之前，如非必要，我会留手。”
听见这话，归终的神情终于缓和，笑容也淡了下去，不再明媚得让人害怕，“辛苦你了，摩拉克斯。”
无知无觉的摩拉克斯：“嗯，只是如果对方执意如此，我也……”
阿斯塔尔眼看着归终早已饮尽，一直拿在手里的茶杯，从边缘缓慢虚化，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散了……飘散了……
归终将手里尘化的茶杯沙粒挥净，从荷包里又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来，倒上茶抿了一口。
摩拉克斯目光一顿，在阿斯塔尔以为祂终于注意到什么的时候，只听祂咦了一声：“这只杯子的质地比上一只更轻盈，更适合其上绘制的琉璃百合，应当是制作时不慎参入了夜泊石粉末，只是这样一来又不似一套茶具了……”
阿斯塔尔：……
归终竟然没有生气，注意力转移到杯上：“谁说不是呢？茶具还是一整套的好，但我更喜欢手中这盏，你看这里的纹路，是不是与琉璃百合特别匹配？敲击这里的响声还很像琉璃百合的歌声！”
摩拉克斯感叹道：“没想到夜泊石与琉璃百合还能如此匹配。”
归终：“是极，夜泊补琉璃之声，百合衬夜泊之明。”
“就如同你我，虽不同但互补也。”
两人相视一笑，拉上茫然的阿斯塔尔一起碰杯。
摩拉克斯放下茶杯，“我虽有心尽快完成封印之法，但终日奔波在外，无暇静心，为防不测，不如请归终闲暇时多揣摩一二？”
归终想了想，答应下来，看向阿斯塔尔，“不知扶摇有没有兴趣一起研究？”
阿斯塔尔：“我？我即将回程。”
归终笑道：“无事，到时将摩拉克斯的法图给你带一份回去，日后你来归离集时，将补全之法相互对应，也算取长补短。”
阿斯塔尔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然后被归终拉着去看术法图。祂边走边回头看静坐的摩拉克斯，玄衣束发、玉指佩环，金眸内敛，眼睫映影，如亭亭君子……
有哪里不对。
注意到阿斯塔尔的视线，摩拉克斯侧目，微微一笑。
祂知道哪里不对了。
封印之法原本不是摩拉克斯的事吗？！怎么忽然就成归终和祂的作业了！
归终就算了，这关祂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友好善良魔神什么事啊！祂又不需要！！
祂阿斯塔尔跟你们归离集不熟！！不熟！！！
……
虽然是那么说了，但当归终笑吟吟地看过来，拿着纸笔温和地讲解术法图上每一笔的作用时，阿斯塔尔也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站着。
也没跑。
归终喊祂坐下来慢慢看，祂不，祂就站着。
归终对幼崽倔犟又清奇的自尊心表示尊重，一起站着陪祂看书法图。
过了一刻钟。
阿斯塔尔率先一屁股坐下开始葛优躺，拉着归终一起躺着对术法图指指点点。十分惬意。
没必要，没必要。
迟早给老登一个**兜。
……
这边摩拉克斯独自坐在石凳上。
归终走时将新茶杯带走了。此时茶具缺了一角。
摩拉克斯看着桌面，“……看来封印之法刻不容缓。”
咳，改天送归终一套新茶具吧。
……
摩拉克斯的镇压之法确实非常适合这个野蛮又生机勃发的时代。
与枣地不同，归离集所在的这片平原富饶瑰丽，四通八达，本土丰富的物种加上迁徙生灵，已经足够热闹，同时还有不少魔神暗中觊觎。
也是摩拉克斯实力强大，才压得住魑魅魍魉，加上祂与归终结盟，免去征战时后顾之忧，这才将归离集立住。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魔神之间践行的道义不同，即便求同存异暂时结盟，也终会分道扬镳，像归终与摩拉克斯这样和谐的魔神是非常稀少的。
阿斯塔尔表示同意。
归终这都没对摩拉克斯起杀心，可见其友谊弥坚。
在归离集的这几天，阿斯塔尔一直与归终待在一块儿，偶尔能看见摩拉克斯，却没看见三巨头之一的若陀龙王。
在确定此时已经有若陀龙王这么一号人物后，阿斯塔尔曾问起过。
归终笑道：“那家伙啊，大部分时候都在山体里睡觉。”
祂想了起什么，道，“新旧之际，归地离地就要正式更名叫归离集了，到时你应该能见到他。”
归终说的是年底两地正式结盟的事，枣地与两地在部分事物上已经签订了合作契约，作为友邻也在受邀观礼之列。
阿斯塔尔听到消息时，本想直接拖家带口挂到归离集名下吃软饭，惨遭拒绝。
“现在枣地与归离集有些远，难以照应，枣地反而会因为归离集成为突破口，遇到更多麻烦。”归终摇头拒绝。
相比于归终的暗示和善意婉拒，摩拉克斯更直接：
“契约需要慎重。结盟更需要对彼此的品性有足够了解和肯定。”
翻译：我不信你。
污蔑，这是污蔑！
阿斯塔尔怀疑摩拉克斯就是对【交易】权柄有偏见！摩拉克斯肯定是见不得【交易】的随机应变，才看祂这个生意人是坏胚！
祂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品性难道不是一等一的优秀吗？
祂多勤劳啊，连回程的路上都不忘做生意！
你看，这群魔物遇见祂阿斯塔尔，每一个都收获了悲伤和柔弱的身躯，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把伴侣和幼崽不小心弄伤了。
今天，又是行善积德的一天。
为了更好地行善积德，阿斯塔尔的路不由偏了一点点。
那是原路程的西边，过了蜿蜒的碧水河，阿斯塔尔追着一群魔物兔飞远了些，寻路时遇见了一座陌生的城池。
很难说那是城。
虽然占地面积够大，城里的房子却简陋至极。茅草凌乱地铺散着，门框无门窗棂无窗，黑黢黢的一片，好似噬人的深渊巨口。木制的结构被虫蛀得厉害，在风中摇晃着发出碰撞的啪嗒声。
隔了几十里，阿斯塔尔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死寂。
这是一座死城。
但，里面挤满了活人。
不写文时，天天对着温迪散宝老登阿老师提纳里绫人欧包卢老爷海森卡维鸭鸭涩涩……
写文时，心。如。止。水。
写文要考虑角色ooc的问题，各方面剖析人物性格，越剖析温迪钟离，写文时越有种对长辈强行嗯嗯的感觉……
是因为原神是12 吗，所以角色感觉起来一个比一个纯洁QAQ……哦，散宝除外。他好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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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清白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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