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飞霄

日头渐暖,之前整日被大人关在家里的孩子们察觉不到璃月港里怪异的氛围,也不知长辈们的忧心,纷纷换上了轻便的装束,跑出屋子,开始招猫逗狗,在街头巷尾耍弄起来。

璃月港里茶楼饭馆众多,上有琉璃亭、新月轩这般以璃菜、月菜著名的豪华餐厅,下有万民堂、三碗不过港那样的街边小店摊位。相比之下,和裕茶馆虽也小有名气,却也还要排在后面。不过这家茶馆档次不差,客人要选了临街的位置,正好能居高望远,其中的几样糕点也颇有一套,是以胡桃和她的一众友人相约时,大多挑了此地汇合。

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到达时,便见约见的对象趴在栏杆边上,厚重的黑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被挡着看不到表情,但那一身百无聊赖之感却很明显。

“等很久了吗?”

终于等到了人,打过招呼,年纪轻轻却一身黑褐色衣裳,唯独在帽子侧边插了支红梅的少女抬起上半身。她维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仔细大量了一番对方的面色,似确定了什么,才坐正身体懒散道:

“还好还好,看来接下来要忙的工作,可以少一件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两家本是世交,彼此也相交多年,知之甚深,用不着多做解释。

“嗯,多亏了不卜庐新来的椒丘大夫妙手回春,爷爷他虽然需要修养,但总算情况平稳了下来。”行秋要了一壶碧螺春,又叫了一份茶膏,面容比之月前虽显消瘦,眉宇间却带着松弛。

“听你的口气,最近往生堂的工作很忙?”

“你不知道?”褐色长发的少女意外抬眼,确定他属实一无所知,才视线左右一扫,在确定无人关注后,把头向前凑了凑道:

“璃月七星下令,天衡星凝光亲自出面,要往生堂给帝君办「送仙典仪」呢!”说着,她压低了嗓音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是至冬的外交官特意找上月海亭,向天枢星提出,说若是七星资金有缺,北国银行可以代为赞助办理,可把人气得够呛!”

行秋先是惊讶,然后又听得皱眉。

“……这些至冬人,未免太桀骜不驯了些!”

“是啊!要不是看在他们派了不少人手在层岩巨渊那儿帮忙——吃人嘴短——我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外国佬不可!咱们岩王爷可是鼎鼎有名的财富之神,谁会要他们三瓜两枣的说!”

两人同仇敌忾,又针对至冬人的无礼发言表达了几句抗议,最后在往生堂现任堂主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会派出秘密武器,独一无二的客卿钟离先生,保证一定把这场「送仙典仪」办大办好之下,才将话题告一段落,转向其他方向。

“对了,怎么不见云堇?”

虽然几人一起长大,但毕竟男女有别,就像他和重云交情最好,胡桃和云堇亦然。但凡有前者参加,多半不会落下另一个。

“她呀,再过几日便是云氏漏泽园开办五十年的纪念日,她这个云翰社现任当家主事可不得抽空去看看?说不得到时候还得上台参加演出呢!”胡桃用筷子夹了块茶糕塞进嘴里,边嚼边抽空回答。

“说来你家是不是也牵头办了家慈幼院来着,是不是也快到纪念日啦?”

“啊,是有一家,不过我兄长才是家里的继承人,有什么事也是他出面去办,我最多凑个人数……”

……

“……多亏了您出手相助,才没叫这群盗宝团得手!”

“客气了!我也是璃月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再三言谢!”

外罩风衣的白发狐耳女性不以为意。毕竟是千岩军下属的卫所,日常公务繁忙,两人略微寒暄几句,自称飞霄的高挑狐女顺口向对方请教了前往空中走廊的道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辞。

以璃月港之大,外来人免不了昏头转向,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胡同巷子。飞霄少年时随仙人学艺,没少溜达到城里乱晃,却毕竟有太多年不在。荒郊野岭还罢,三十年时间尚不够有太多地质变迁,人口聚集之地却不同,超过一代人的岁月足以使得大街小巷看起来似曾相识,实际却面目全非。

“唔……”

飞霄双手抱胸,站在一处路口。倒不是爱面子,不愿意寻人问路,只是此地偏僻,等了几分钟都不见人往来。沉吟了片刻,她左右探望了几番,随意挑了个方向前行。

一般人说不得要挑中死胡同,但以飞霄的方向感和直觉叠加却少有选错的。加上她素来身手矫健英姿勃发,没用多久,璃月港内,那层叠往复,高高横杠在楼宇之间的空中走廊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目标近在眼前,腰细腿长的帅气小姐姐一只脚已经抬起,下一秒却收了回来,单手叉腰站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身后空旷无人的街巷中。

“来了。”

“……”

三分之二的面容都被遮挡在兜帽后面的来人不语,只是无声中向前者走近了两步。

飞霄不以为意,足下一旋,爽快地回过身,直视对方。

“如何,可有什么新鲜的消息能拿来分享的?”

“……你指的是璃月七星,还是摩拉克斯。”

沉默了两秒,男声才接口道。他一边靠近,一边挺直脖颈,露出缺乏表情的面容及耳边银灰色的短发。

“当然是二者都要。”

她理所当然答道

……

“欢迎光临琉璃亭!”

门两旁的侍女齐齐弯腰。

荧报出公子的名号,很快有人上前来带路:“请随我这边来!”

作为璃月港最负盛名的两家食肆之一,琉璃亭不仅在绯云坡这般重要地块占据了不小的面积,内部设计也是雕栏画柱、亭台楼阁不缺。三人跟着侍者走了好一会儿,才进到一处古色古香飞檐翘角的院落之中。

三人跨过月洞门,派蒙正对着这些建筑抒发感概,一位橙色短发的英俊青年已率先迎了上来。

“呦,终于来了旅行者、派蒙,还有这位陌生的小姐!嗯,璃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真是蓬荜生辉啊三位!”

视线在前者身上一扫,牢牢地锁在了与二者同行的陌生白发女性身上。

作为至冬愚人众执行官的一员,他的同僚之中从不缺乏富有魅力的异性,更别说有冰之女皇在上,再怎么风情万种的美丽女人都无法开口夸耀自身的光彩。

更别说相比之所谓的魅力,于末席的达达利亚来看,还是武力卓越的对手,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很明显,这位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头生狐耳,疑似狐人族的仙人弟子,便是一位足够强悍,令他的本能跃跃欲试的目标人物。

“愚人众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这位小姐便是昨日旅行者所说的,拜访璃月仙人所结识的仙人弟子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今天的会面对接下来的计划十分关键,对方的身份也不适合直接动手。理智压制之下,青年强自按捺下动手的**,面上却掩饰不及,不慎流露出几分热切兴奋。

“飞霄。”

白衣碧衫的仙人门下平静回答。

相比之她这些年来遇到过的形形色色敌手,眼前这位愚人众末席不过小菜一碟。其青涩犹如枝头,口感酸涩的青葡萄,无论是水份还是成熟度,都远未到能入口的地步。

和轻松地在对方身上贴了道用不到费太多心思的标签不一样,派蒙可没有这样一眼就能看穿敌对方真容的能力。对于达达利亚的殷切,只认为他不安好心。

“不、不是说要介绍什么人给咱们认识吗?堵在这里干嘛——荧你说对不对?”

鼓起勇气插话,当然也没忘了拉个帮手。

“没错,不知公子你所说的破局之人,可在屋内?”

荧不明所以,却也配合地表示赞同。

“是我不对,不该挡在门口说话,三位请进!”青年不以为意,干脆顺着两人的话承认失误,让开路请客人入内。

“哈哈,难道是把钟离先生误认成杀手了?愚人众的朋友里确实有很多杀手,但往生堂并不是做这一行的…起码明面上不是。”达达利亚笑着解释,顺便把没完成的那一半引荐工作做完。

派蒙气呼呼的,尤其注意到狐女脸上的表情后——达达利亚和这个钟离也就算了,飞霄可是在她们自己这边的,怎么能这样!

“噫——!飞霄你好坏!明明发现了不对,还看我和荧的笑话!”

“抱歉抱歉!”飞霄轻咳两声,止住笑意。

“往生堂确实是璃月最大的葬仪机构,不过我这些年都在须弥,少有回返,一时以为「往生堂」更换了经营范围,就没插嘴!并非有心想看笑话。”

“不关别人的事,是我和派蒙自己误会了。”金发少女摇头,一句话带过。

“公子你之前所言,说已寻得破局之人,又带我们来见钟离先生,不知是何缘故?”

听她问起,这位挺拔隽秀,谈吐不凡的青年遂道出往生堂受璃月七星之邀,按照璃月传统,为岩王帝君筹备「送仙典仪」,或者直白一点说,就是葬礼之事。

2025年10月28日22:47:40

删除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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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琉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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