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人是在网上火了一波，但饭还是要吃的。
赞迪克和艾尔海森都是常年独居的人，因此做饭的手艺都不算差，干活也利索，只是两个人在吃食的方面通常都没什么需求，向来也习惯了随便对付。
于是，稍显随意的一顿晚饭过后，两个人又一起窝去了沙发上。
赞迪克拿出他给艾尔海森配的手机，教艾尔海森一番折腾，又是装电话卡又是安装基础软件，顺带把自己的通讯号码强迫艾尔海森背了下来，才把机子正式交到了艾尔海森的手上。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做网红也是可以有收入的。”
“……网红？”
艾尔海森暂时还不能理解这种网络用语，但不妨碍他感觉这个东西有些不妙。
“就是拍摄一些视频上传到网上，别人喜欢就会关注你，如果有商家看见了还会来找你，花钱让你给他们打广告。”赞迪克想了一想，“可能跟须弥祖拜尔剧场的那位妮露小姐差不多吧。”
“而且你的脸已经在网上传开了。”说完，他摊了摊手，表情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啧。”
看着赞迪克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艾尔海森感到一阵无语。
“不是你说要尽可能低调么？”
“从现在的风向来看，又没人怀疑你是真提瓦特人，这其中还是有可操作的空间的。”
“……”
说实话，艾尔海森宁愿给赞迪克可疑的实验打工，也不愿意露脸去当什么网红。
“这就是你所谓的，最急切的事？”
“最急切，但不紧急的事。”赞迪克已经拿着他的手机打开了大眼，坐在沙发上慢慢悠悠地巡逻话题广场。
“如果没有人出来回应或者认领这件事，就证明它没有结束。没有一锤定音的结论，就证明事件会不可控，而网民的发散能力是你难以想象的……能在网上渐渐失去讨论度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艾尔海森的眼前闯进来一个屏幕——赞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打开了大眼的热搜榜，将手机画面放到了他的面前。
名为“原神艾尔海森”的词条赫然在上，后面还跟了一个“热”的标签。
“这其中肯定有游戏运营组的手笔。啥也没干白赚流量的事谁都爱，何况他们这次只需要买个榜，推波助澜就好了。”
“……想看我笑话的话你可以直说。”
“不，这件事的选择权仍然在你，我只是把这一信息说了出来。你接触虚空的时间也不短，应该能够理解，当信息能够以某种渠道快速传播的时候，这其中会产生多么恐怖的效益。”
赞迪克拿回了他的手机继续巡逻广场，顺势就把半个身子都趴到了艾尔海森的身上，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平静，却莫名显得有些无情。
“但毕竟这不是需要我去处理的事。艾尔海森，这只与你有关，而我们的合作也只在提瓦特相关的问题上。至于其他的……我没那么有所谓。”
“欣赏你的坦诚和冷漠。”
可能换个人来，话说到这里可能就要闹脾气了，只是艾尔海森向来也信奉理性，他所说的“欣赏”甚至是完全出自真心的。
“既然如此，我需要你的辅助，来整理一下现状。”
“哦？”
听到这话，赞迪克顿时来了兴致。先前都一直是他在单方面地给艾尔海森灌输信息，这一天半过去，他也想知道，艾尔海森能够带来什么样的新奇思路。
他关掉了手机，看着艾尔海森抬起手——草绿色的光点在他指尖凝聚，随着手指的挪动，微量的草元素化作笔画稳定地留在了空中，书写出一串提瓦特通用文。
“目前可以确定，我们的共同目的是回到提瓦特，那么我们所有的行为都应当是指向这一点的。不知道你对穿越世界的原理与现象了解了多少，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并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穿越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唯一可疑的就是我对于蓝星语言的相关知识……出现得很莫名其妙。”
艾尔海森把面前这片空间都当作了一个巨大的白板，迅速地写出“回归提瓦特”几个字，然后画出分叉，再写一上个词条：“如何回去？”
“那么我的答案是：世界树，或者更进一步的地脉。还记得传送锚点么？”
赞迪克饶有兴致地看他书写，一边说着，一边也伸出手去碰一碰漂浮在空中的文字。草元素构造的文字在他的戳弄下稍微挪动了一点，形态也有些散了，但还是能看得出原本的排列。
“穿越世界的本质是穿越空间，可以被旅行者利用的传送锚点就是这一功能的最初级的表现……我们又不是魂穿。你检查过地脉了吧，蓝星也是有地脉存在的。”
“的确，但这里的地脉活动很微弱，没有更细致且量化的检测手段。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地脉的？”
“这具躯壳对元素的适应性很高，相应的，对元素也很敏感。我能感觉到游离的元素，但感知比神之眼持有者要弱很多，并且暂时无法主动利用它们。”
艾尔海森在旁边书写着他们两个人现有的资源：神之眼（利用元素），未完成开发的装置（地下室），与提瓦特世界树的联系……
听见赞迪克的话，艾尔海森写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了。
“博……赞迪克。”艾尔海森突然出声，“你可以确定这里的地脉是与提瓦特相连的吗？”
“当然可以了。”
听见艾尔海森的提问，赞迪克微微眯起眼睛。他站起身，走到艾尔海森的面前，然后直接席地而坐，抬头看向了对面那个正看着他的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世界树是来源于地脉的。而「博士」……其他的我，在提瓦特就已经成功探知到了世界树的物质存在，甚至成功抵达了那里，窥探到了世界之外的真相。”
“虽然我没有完全共享到这部分的经验，但我可以肯定，提瓦特的世界树以及传送锚点都是与地脉相连的，而事实上世界树也拥有许多地脉的属性。既然我可以走世界树的通道过来，也就一定可以回去。”
“至于你一来就突然学会了汉语这件事，我猜测也是世界树的手笔，它把蓝星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以类似罐装知识的形式灌进了你的脑子……这可能是对穿越世界之人的保护机制，也是两地地脉连通的佐证之一。”
“这可是愚人众的机密，回去了别乱说。”
赞迪克说着还抬手在嘴巴前面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艾尔海森封口。
其实，艾尔海森也猜到了这一部份，毕竟游戏里的各方剧情在这里有着大量暗示，而赞迪克本人又如此坚定且自信……那么，他相信一下也无妨。
艾尔海森再次动手，写下来一个词条：“世界树的通道”。
然后，在旁边又开了一个新的词条……“蓝星生存”。
“既然如此，我们需要做好在蓝星打持久战的准备。身份认证可能还是有必要的，我也需要一份收入，做网红是一条路，但不是必须，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我在蓝星的社会身份或者职业，能给我们的目标带来什么。”
“这点毫无疑问，最直观的就是收入，以及对蓝星的巨大的影响力。”赞迪克把一个看起来像布团子，实际上是懒人沙发的东西搬了过来，垫在了身后，然后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
“网红对舆论的引导可以起到非常显著的作用，看似是完全暴露地站在台前，实际上是借着舞台上的光芒，掩盖幕后的真相。我们是没有官方保护的人，并不适用‘外国人’的概念，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比较简单好操作。”
“并且，也许你知道一个在提瓦特没有那么常见的概念……叫作愿力。”
愿力的确是一个有些小众的概念，但对艾尔海森来说不算陌生。人们的愿望，思念，梦想，信仰……这种来自人心的力量，就被统称为愿力。
提瓦特的一部份学者认为，神之眼的发放是根据一个人愿力的大小来决定的，愿力越大的人，越容易获得神之眼。
甚至也传说有魔神可以利用这部分力量来增幅自己，丘丘人对元素力的利用也是基于愿力之类的……*
只是相关的实证研究一直没有出现，慢慢的这个领域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做了。
“我知道。……利用愿力也是你选择把提瓦特做成游戏发行在蓝星的原因之一么？”
“可以这么说，毕竟试试水还能挣钱，不算很亏，而且万一有那么一个蓝星人可以借此激发出元素力或者神之眼之类的东西，那我就赚大了。”
艾尔海森又把“愿力”也一起写在了树状图上。
“那么，现阶段的目标可以暂且定为与提瓦特取得联络……然后研发传送锚点？”
“其实传送锚点我也做了一个样板，但蓝星地脉真的太弱了。加上我没办法把能量连接进去，也就没设置了，现在还放在地下室。”
……艾尔海森越听越觉得，赞迪克简直就像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许愿神灯。
这家伙的研究方向杂得一塌糊涂，却偏偏乱中有序，一切准备都不是白做工……如果艾尔海森在蓝星生活得再久一点的话，他可能就会用叮当猫来形容他面前这个慵懒地窝在地上的蓝发青年了。
“好，那么现阶段的整理就先到此为止。”
艾尔海森看了看面前写了许多内容的板书，将其全部记下之后，便将手一挥，让元素力全数散去。没有了光点的遮挡，赞迪克的视线便也不再受阻，两个人对视着，互相都沉默了几秒钟。
率先开口的是艾尔海森。
“网络上的回应我晚一点去做，至于能不能发展出极大的影响力，我比较倾向于随缘。但在那之前……”
“我们是不是该去地下室看看了？”
“……”
这下轮到赞迪克笑不出来了。
虽说一直忘记带艾尔海森去地下室看看的确是他这个前辈的问题——但他也是很忙的啊！工作累累的，要学习研究的事还那么多……
“好吧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说着，他颇有些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有些起皱的衣摆。
“其实你自己去也可以，那里又没有上锁……”
“请吧。我需要你的介绍。”
……一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在撒娇的年轻人跟那个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是同一人，艾尔海森就不免一阵恶寒。
*愿力：在雷电将军的技能描述里出现过，这里的绝大部分而言也是纯纯的私设或者二设……
这章我又开始卡了（……）怎么想都感觉赞迪克不会强迫艾尔海森做网红，艾尔海森自己也没什么兴趣，于是这一章花了点时间给他俩（顺便也给我自己）梳理了下主线就当作过渡，之后我们大书记官还是会上网开始冲浪的。
蓝星生存指南第一条：多上网冲浪（震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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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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