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张起灵一手拿着压缩饼干继续干饭,一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拿给张玉言看。
匕首上有凝固的血迹,颜色发黑,不知是时间长了,还是本就如此。
“山魈的血?”张玉言问。“人家没装,嘤嘤嘤!”她还抱着张起灵。
张起灵点点头,“我怀疑是它让我脱离幻觉,刚才你看见了。”
张玉言点头,她和楚颖颖在裂隙口时看见的还是幻觉,被张起灵带到洞里躲起来后看见的就是真身了,很有可能是血液的作用。
后面两人大致说了说这几天各自的经历,也解开了张玉言的疑惑。张玉言是第二天早上离开队伍的。夜里张起灵便独自一人去寻找她,第三天早上张海楼返程搬救兵,后来队伍里的三人都是山魈假扮的。
“沐猴而冠,其实是你在提醒吴邪?”
“嗯。”
“吴邪真倒霉。”张玉言感叹道。楚颖颖和阔孜巴依走散了,吴邪可是一直和两只怪物待在一起,她都有点心疼吴邪了。还好有小楚这个好心人主动去陪吴邪,希望两人不会有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张起灵道:“山魈似乎想引人去某个地方,吴邪暂时不会有危险。”
“那个记者相机里的视频是不是你删的?”
张起灵表示是的。
张玉言又提起楚建两兄弟,问他在北京的时候研究了好久的金字塔图纸是不是楚建寄给她的东西,而张起灵擅自拆开了。
张起灵顾左右而言它:“那不是金字塔。”
“楚建提供了详细的内部结构,吴邪爷爷的笔记提供了位置,是吧?”
张起灵转移话题:“你说刚接触楚建时,他问了你一句诗,为什么?”
“可能是在确认身份吧,怕我是假的。他问巴山楚水凄凉地,我回Responsibility。他就确认了。”张玉言陷入了沉思:“难道我以前还和他约定过暗号?”
“不。”张起灵道,“我明白了。”
张玉言正纳闷张起灵明白什么了,就听他道:“你说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她想了想,不确定自己知道的事张起灵是否知道,于是道:“我是你爹。”
张起灵沉默半晌。
她回答完就领悟到了张起灵的用意——幻境中人看到的是自己想看到的,听到的也是自己想听到的,只有听到预料之外的答案,才能确定对方“真人”的身份。
“所以……”楚建就是这样确认她的身份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被张起灵接了过去:
“所以他对你很熟悉。他相信真正的张玉言一定会给他预料之外的答案。”张起灵看着她,认真道:“你们有过命之交,这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玉言不相信,“他一看就是大反派,他弟弟还绑架过我,我一点都不记得他!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混到一起!了解我的也许是敌人,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吧?”
张玉言竭力否认,但想起自己对83-87年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印象全无,又心虚了,“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真的和我们的敌人做了朋友,你会怎么样?”
张起灵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们才是一伙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诬陷我?”张玉言拆台,“就是在南海那次,你为什么跟吴邪他们说二十年前是我打晕了陈文锦他们?”
记仇.JPG
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张起灵立马靠在岩壁上假装睡着了。
张玉言真想一拳打到张起灵脸上,看他还装不装,但她怂了,她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反应不过来,还不一定打得过张起灵。
次日一早,张玉言听见下面有动静,一睁眼看见张起灵半蹲在洞口往下看,姿态很谨慎。她凑过去,对方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崖底有一队人来来往往搬运物资,看打扮是楚建的队伍。莫非他们是顺着地图找到这里的,这里就是目的地?
“我还没问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张玉言小声问道。
张起灵低声回道:“你收到的邮件里说,这个墓里的一样东西,能把人的灵魂从身体中分离换到另一具身体上,以达到长生的目的。”
张玉言震惊到失语,他说的这个情况,怎么有点像她穿越的情形?她的灵魂从原本的身体中脱离,穿越到一个小婴儿身上,和这个墓有关系吗?可是想了想,似乎又不可能,人力怎么能逆转时间呢?
不管张玉言的震惊,张起灵继续道,“我想,这是张家的仪式,‘起灵’的一部分。”
“什么……?”张玉言不记得了。
他看了张玉言一眼,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解释,便闭口不言,开始盯着下面的人发呆。
张玉言没有追问的意思,毕竟她知道张起灵不想说的话没人撬的出来,她伸直食指和拇指比了个手势:“有这个,别冲动。”
直到崖下的人运完物资,已到了中午,两人才小心的出了崖洞。期间听到了“轰”的声响,大概是楚建的人在用炸,药炸开路。
裂谷口周围清理的很干净,还有人放哨,两人没太敢靠近,进了雨林攀上树用望远镜看了情况。
“两只山魈,七个人,吴邪他们在一起。”张起灵道。
“你快下来。”张玉言一边拍掉在身上的吸血水蛭一边说话:“毒虫太多了,身上都是尸体,恶心。快点出去。”
话音刚落,张玉言看见西面升起一枚黄色信号弹,不过因为树林遮挡,她只看见信号弹冒个尖就消失了,如昙花一现。
“走。”张起灵从树上跳下来,把望远镜往包里一收再把帽子一戴就闷头往树林外跑,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张玉言也跟着往外跑,一直跑到崖壁下,正是她放绳子下来的地方。见张起灵攀崖,她也跟着。到了悬崖上,便看见斜坡上的平地搭建了一块不小的宿营地,四顶大帐篷围相对坐落。
这和之前她遇见的楚建一行人搭建的营地格局很像,不过现在坐在营地中间干饭的却是张海楼等人。
张玉言定睛一看,张海楼、黑瞎子、王胖子、徐尘、江土,一个不落全在这了,胖子在中间居然算是年轻人:“感谢诸位为解决人口老龄化问题添砖加瓦。”
(张玉言:一句话,让五个男人生了一天气。)
“oh,我的老baby。”张海楼阴阳怪气的接话,“几天不见我还真有点想你。”
江土是个高冷老男孩,徐尘打圆场:“小张就是开开玩笑。”
胖子接道:“我们现在有三个小张,不能这样叫。”他指着张起灵道:“这是老张,”又指张海楼:“这是小张,”最后指张玉言:“这是言妹子。”
胖子说完就过来跟张玉言勾肩搭背献殷勤,“胖哥给你看个好看的。”
说着把她带到一个帐篷前,手臂一扬,掀开了帐篷。帐篷里是七个五花大绑,嘴堵的严严实实的人,楚业和阔孜巴依父子也在其中。
七个人都清醒着,但说不了话,只是看着堵在帐篷口的两人。
张玉言不由“好家伙”表达自己的惊叹,“你们抢了他们的营地?怎么做到的?”
“多亏了那两个半道夹喇嘛的。”胖子压低声音,“那两个人和这楚业认识,上来先控制了楚业,一锅端了。”
楚业情绪很激动,一见张玉言就支支吾吾的想说话,还面带恨色的看着张玉言。
她想了想,把楚业从帐篷里提出来,阔孜巴依也激动了,她只好说:“放心,不会伤害你爸。”
也不管对方信不信,提着楚业就往营地外走,见众人奇怪的看着她,她解释道:“问点事。”
大约走了二三十米,她放下楚业,撕开他脸上的胶带。楚业立马问:“我大哥呢?”
“和吴邪在一起。”张玉言知道楚业一行人必定认识甚至完全了解自己这一行人:“没对你大哥动手。”
“我们是84年认识的吧?”张玉言主动开口问道。
楚业恨道:“你果然都记得,装无辜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张玉言是真无辜,她的记忆是碎片式的,压根拼凑不出来完整的一生,很多时候都需要其他族人告诉她,她在没有记忆的某段时间做了何事。只有84年前后这段时间,她全无记忆,又恰巧和族人失去了所有联络。但她没解释这么多:“我确实忘了。你知道我的底细就该知道我有失忆症。”
楚业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良久,他才开口:“一九八四年除夕。”
“说来话长。”
一九八四年除夕夜,楚业和楚建在文物点附近巡逻时捡到了失魂症发作的张玉言,她倒在被炸,药轰塌的盗洞旁。
那一年他刚退伍回郢县参加工作,被分配到了执法大队,他的哥哥楚建是郢县文管所的所长。
墓被盗,唯一的嫌疑人张玉言被兄弟二人送去派出所接受调查,摆脱嫌疑后张玉言便暂居楚家,还成了文管所的编外人员。
后来郢县搞建设时发现了一座保存完好的地下城址。张玉言和楚建、徐尘一起加入地下城址的发掘工作,江土则是上面派下的研究员,负责监控发掘进度。
随着发掘工作的进行,四人也逐渐接触到了张、汪两家之间博弈上百年的有关“长生”和“终极”的秘密。
再后来张玉言和四人一起加入了汪家,混入高层后又背叛了汪家。没多久,汪家的主要力量,就被张家消灭了,汪家自此分崩离析。
“真的假的?”张玉言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觉得自己有点牛逼,搞散了张家又搞没了汪家。
“当然是真的。”楚业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没有一点内疚吗?”
似乎潜意识中是内疚的,所以想不起来关于这四人的一丁点儿记忆。也正因为没有记忆,现在的张玉言全无内疚之心,面对楚业的恨意内心也毫无波澜。
“你怎么看?”张玉言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张起灵,他一早就跟过来了,听全了楚业的发言。
“玩火者**。”张起灵淡淡的道。
去广西旅游了,嘿嘿。桂林山水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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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54 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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