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间隙里，二人各坐一边，相顾无言。
等到月珠上了茶，厉尘澜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蓦然出声：“琴琼，原本不姓琴吧。”
虽是问句，却说得极为笃定。
琴芷嫣准备端茶的手一顿，随即很快恢复平静。
观他神色，倒像是发现了什么。也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厉尘澜早已发现了女魔头的身份，如此试探也是情有可原。
但只要他不戳破，琴芷嫣绝无可能主动告知。
因此，只模棱两可道：“回师父的话，琼姐与我的确并非同胞姊妹，但相处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厉尘澜“哦”了一声，道：“果真如此么？”
“多年情谊实非作假，倘若姐姐出事，芷嫣必当以身相护。”说到这里，琴芷嫣也有意在厉尘澜跟前膈应他一下，便道，“莫非师父看不出来吗？”
厉尘澜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很突兀地笑了一声，而后便不再说话，只专心端着茶盏喝起了茶。
这样看来，方才的发问似乎也只是心血来潮了。见他如此，琴芷嫣自然也不再多言，只是心里难免会想，真是个怪人。
好在，路招摇她们很快便出来了。
也不知她与司马容都说了些什么，琴芷嫣只觉得二人情绪都不大对，甚至司马容看向路招摇的眼神里更是盈满了说不上来的柔和情绪。
似乎，他也通过一些细枝末节认出招摇了？
难道是那会儿他与厉尘澜单独相处时，那人告知他的？
既然已经认出来了，厉尘澜又为何还要故作不知，同她们做戏？
总不能是因为好玩吧。
琴芷嫣再回神时，那厢司马容已与路招摇约定好，让她五日后来取剑鞘，并交代厉尘澜一定要带着徒弟们好好逛逛这江州城。
厉尘澜表面应得好听，结果一出门，便冠冕堂皇地对她们说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要她们自己去逛。
琴芷嫣自然没有异议，反正无论他在不在跟前，她所关注的都只有一个路招摇而已。
而路招摇更是双手赞同。
没了厉尘澜这个在边上发光发亮的第三人，她与芷嫣平白多出些独处时间，对此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疑问。
厉尘澜看到她俩这副巴不得他马上离去的样子，有些无奈，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嘱咐她们注意安全，便不再逗留，施展瞬行术离开了。
这下路招摇可高兴坏了，拉着琴芷嫣四处乱逛，要么在这家摊子上买点看着新奇的小玩意儿，要么就是坐在隔壁卖烧烤的小摊上点一堆烤串，痛痛快快地吃着。
琴芷嫣就坐在她对面，支着脑袋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幸福模样，一瞬间只觉得此生都别无所求了。
路招摇吃到一半，发现她一口没动，不由问道：“怎么不吃啊？”
琴芷嫣有心逗逗她，便笑着说了一句：“秀色可餐。”
路招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在笑话自己的吃相，而后见琴芷嫣笑个不停，才终于意识到原来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好家伙，这个小丫头，被自己宠得都敢开她玩笑了啊。
路招摇心说，这可不成，不能白被她调戏这么一回。眼珠一转，直接取了一串肉递到琴芷嫣嘴边，看着她轻轻咬下一口，这才调侃道：“光看着我吃怎么成，等会儿晚上可还需要留点体力……”
“咳咳咳！！”
后面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有些话就是要说得朦朦胧胧的，才更方便脑补。
琴芷嫣当场便咳了起来，虽然知道她只是口花花一下，但是被女魔头口头调戏这种事，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是头一次。
猛地来这么一下，还真是……
“闭嘴吧你。”琴芷嫣毫无威慑力地瞪她一眼，从她手上夺过那支烤串。
路招摇被瞪了也很开心，满目宠溺地道：“啧啧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芷嫣，我的意思是，晚上还要留点体力，重回那地方看看，你给想成什么了，啊？”
琴芷嫣：“……”
琴芷嫣简直无话可说。
只有化无语为食欲，恶狠狠地将肉串咬到嘴里。
看着这样鲜活的表情，路招摇享受之至，一边笑，一边将烤串往她那边的盘子里多放了几串，道：“乖，多吃点。”
多吃一点，就不会这么清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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