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乾元十五年除夕

玄凌照常在重華殿召開大宴,這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宴,各宮嬪妃.宗室親王.朝廷重臣全部到齊。

由於今年宮内風波不斷,除了時疫嚴重之外,皇后更是因為陷害嬪妃以及謀害皇嗣導致差一點被廢,也因此之前連續幾次節日大宴都被皇帝下令取消,因此除夕夜宴是辦得特別隆重啊。

蕭靜婷剛踏進重華殿,第一眼就瞧見自己的父親左都御史蕭宏就坐在大臣席的前排,父女倆短暫對視,俱是微微一笑,儘管在這種場合無法交談,但憑著父女之間心靈相通的那一點默契,千言萬語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年節大宴按照規矩是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參加的,蕭靜婷倒是因此看到了好幾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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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大宴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各宮嬪妃俱是盛裝打扮,只是蕭靜婷才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卻一眼瞧見坐在最後一排的甄貴人一身淺綠色裙裝.幾乎是脂粉不施.而且除了一朵絹花之後幾乎沒有戴上任何首飾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一群盛裝打扮的嬪妃中十分惹眼。

蕭靜婷是滿臉的錯愕,據她所知內務府經過之前皇帝幾次的狠狠整頓之後,早已不敢隨便剋扣嬪妃的份例了好吧。

尤其是新年時,內務府在這時候為了討個喜氣,那是不管嬪妃位份如何.得不得寵都會送些時新的鮮亮衣裳跟首飾過去,這是年節的賞賜,是在平常的份例之外的,沒見連幾個末等的更衣都是一身鮮亮衣裳嗎?這個甄嬛現在是在玩哪招?

更何況這甄嬛雖然因為酷妒幾次被重罰降位,但她不是與目前已經有八個月身孕,而且十天前才剛晉了惠貴嬪的沈眉莊挺要好的嗎?據她所知沈眉莊可是無論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分好姐妹一份的,甄嬛如此打扮到底是什麼居心啊?

“狐媚”這時坐在蕭靜婷左邊的秦怡雯也發現了甄嬛與眾不同的奇特裝扮,忍不住不屑的丟下一句。

秦怡雯可是牢牢記著甄嬛之前在御花園居然公然用人彘恐嚇她.甚至好幾次當著皇帝的面公然的表示非常喜歡和毓的事情,可如此心思狠毒的女人偏偏又喜歡在皇帝面前裝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居然才不過三十下耳光,而且只禁足一個月就放了出來,簡直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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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別跟這種人生氣”蕭靜婷怕給別人甚至是玄凌聽到,趕緊低聲說:您如今位居主位,又是帝姬的生母,何苦跟一個小小的貴人置氣?更何況您沒見到皇上可是連瞧都不瞧她一眼嗎?

甄嬛滿肚子委屈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時不時故意做出一臉柔弱深情模樣的抬起頭來望向玄凌,就是意圖對上玄凌的眼神,可卻發現玄凌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顧著與近旁的幾個嬪妃說話,甄嬛手中的帕子幾乎快要扯破了。

甄嬛滿心的不平,一轉頭卻正好瞧見前方蕭靜婷髮髻上的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樣式雖然普通,但卻是最名貴的材質,而她身上那件深紅色的蜀錦宮裝更是最時新的料子,織造局不過一個月前才貢上來的啊。

甄嬛嫉妒得眼眶發紅,那是滿肚子的憤憤不平啊,尤其想到今年新貢的蜀錦蕭靜婷是一口氣就獨得了六疋啊,而自己卻什麼好料子都沒有能夠得到哪。

早知道自己就應該穿最好的衣服來才對的啊,以自己如此的才貌還不立刻把這些低俗至極的妖物比下去?

甄嬛卻完全忘了,她如今不過就是一小小的正六品貴人而已,而且才剛被重罰哪,就算打扮得再好,難道還能越過這些高位不成?

而且最重要的是,甄嬛的父親甄遠道目前只是七品翰林院修撰,是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除夕大宴的,這也是甄嬛憤憤不平的主要原因之一。

說起來甄遠道會被貶官還不是因為甄嬛自己?如果不是甄嬛當初在選秀時頭帶白花而且口出豔詞觸怒了皇帝,又怎麼會連累自己的父親?

可甄嬛是一個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人,她始終認為都是皇帝是非不分.而且毫無眼光,自己喜歡白芙蓉的高貴又有什麼錯了?自己如此的才貌雙全何需那些低俗的金玉飾物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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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日子還算安穩,可前朝卻漸漸地不太平了。

除夕才過了幾天,蕭靜婷就聽說前朝出了大事,汝南王居然當街毆打言官張霖。

原來三日前汝南王玄濟在早朝時不僅遲到且戎裝進殿。這是很不合儀制的,朝殿非沙場,更何況汝南王也非大戰得勝歸來,以親王之尊而著戎裝,且姍姍來遲,不過是耀武揚威而已。

玄凌還未說什麼,言官禦史張霖便立即出言彈劾,奏汝南王大不敬之罪。

汝南王為朝廷武將之首,向來不把開口舉筆論孔孟的文臣儒生放在眼里,因此朝中文臣武將幾乎勢成水火,早已各不相融。

而言官有監督國家禮儀制度之責,上諫君王之過,下責群臣之失,直言無過,向來頗受尊崇。

汝南王生性狷介狂傲,何曾把一個小小的五品言官放在眼里,當朝並未發作,可是下朝回府的路上居然當街把張霖攔住,以拳擊之,試問張霖一個文官是如何受得了啊?當場就給打昏了。

此事一出,如巨石擊水,一時間文人仕子紛紛上書,要求嚴懲汝南王,以振朝廷法紀,其中蕭靜婷的父親左都御史蕭宏就是反應最為激烈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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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宏論脾氣耿直的程度那是絲毫都不輸給太傅王志國,甚至比王志國還要更剛烈些,只要是他看不慣的事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甄嬛正想找機會給蕭靜婷添堵呢,更想在其他嬪妃面前證明自己在皇帝心裡的份量,於是這晚便讓宮女備了燕窩與自己一起來到儀元殿。

沒想到玄凌正煩著呢,直接叫人把燕窩丟了出來,而且是直接砸到甄嬛面前,連理都不理她。

“皇上,皇上,嬪妾只是思念皇上,想與皇上說說話而已,”甄嬛既然是有目的而來,自然是絕不可能這樣放棄的,居然就在外面叫起來:請您讓嬪妾進去吧。

可無論甄嬛在那邊怎麼叫,裡面都只全當沒聽到。

沒想到甄嬛在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意圖硬闖,甚至直接在門口大叫起四郎來,而且是越叫越大聲啊。

結果玄凌手一揮,甄嬛當場被侍衛重重的一腳踹飛了出去,下令掌嘴一百,拖到鐵牌子前面罰跪兩個時辰。

這回侍衛連讓甄嬛嗷的機會都不給了,直接一塊爛臭的破布堵住了嘴,一百下耳光打得毫不客氣啊。

而且無論甄嬛怎麼在那邊死命的掙扎,甚至意圖發出聲音來,卻是真的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第二天甄嬛就又被禁足起來了,而且是三個月,更無限期撤去綠頭牌。

玄凌更明確的講了,棠梨宮甄氏要是再敢在儀元殿外面吵鬧立刻處死,而且誅三族。

她絕對不可能再自由出入儀元殿,更永遠別想當呂后,她永遠就只是一個卑微到極點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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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事情還無所謂,最後這一句可是讓一直妄想成為皇帝真正妻子的甄嬛當場狂叫不止啊,說什麼自己明明對皇上付出一片真心,自己只是想時時刻刻陪伴在皇上的身邊而已,她有什麼錯?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最重要的一點是,被禁足三個月代表沈眉莊生產時她絕不可能到場了,這樣自己是如何能設法弄到沈眉莊的孩子?

可無論她怎麼叫,怎麼破口大罵,皇帝完全當她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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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傳〉恭淑媛
连载中柔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