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陵容才出景仁宫,就瞧见华妃与丽嫔缓缓走在前面,甄嬛和沈眉庄请了安正准备走,却被华妃留住了。只听华妃吩咐了起来,丽嫔道:“莞贵人妹妹给皇后娘娘请安一向早得很,今日怎么却迟了,当真是希罕。”
只见甄嬛脸色略带囧迫的回道:“众位姐姐勤勉,是妹妹懒怠了。”
丽嫔冷冷一笑:“倒不敢说是莞贵人妹妹你懒怠,连日伺候圣驾难免劳累,哪里像我们这些人不用侍驾那样清闲。”
这话说的实在是醋意十足,这个丽嫔说话这样露骨,半分忌讳也没有,惹得甄嬛一下子就红了脸,缓了缓才慢里斯条道:“丽嫔姐姐侍奉圣驾已久,可知非礼勿言四字。”
陵容悄摸摸挪挪站酸的小脚,这种热闹不常见,每次都觉得丽嫔好傻,像个二哈一样傻愣愣的冲在前面。
甄嬛见丽嫔被堵得说不出话,又说道:“妹妹入宫不久,凡事都不太懂得。若是言语有失,还望贵嫔姐姐大度,莫要见怪。”
丽嫔小心翼翼的看看华妃,不敢再多言,华妃眼见丽嫔拜下阵,避开甄嬛不语,对眉庄说道:“惠贵人近来也清闲的很,不知有没有空替本宫抄录一卷《女论语》,也好时时提醒后宫诸人恪守女范,谨言慎行。”
这个时候,沈眉庄自然不敢多言,顺从的说道:“娘娘吩咐,妹妹怎会不从。只不知娘娘什么时候要。”
华妃以手抚一下脸颊,似乎是沉思,半晌方道:“也不急,你且慢慢抄录。本宫若是要了自会命人去取。”说着看看眉庄道:“惠贵人似乎清减了些,可是因为皇上最近没召你的缘故。”
陵容当时看电视时就觉得华妃有时候说话真的是杀人诛心!直插人心!瞧瞧沈眉庄尴尬的,只轻声回道:“华妃娘娘见笑了,不过是冬日略微丰腴,如今衣裳又穿得少才显得瘦些罢了。”
这话说的,小孩子都不信!甄嬛得宠之前,眉庄简直是一枝独秀了!甄嬛一连七日独宠,眉庄早就被皇帝俘获的真心,只怕是碎成一瓣一瓣的了,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华妃自然是不好对付的,历经千帆长盛不衰,可不仅仅靠的家世。只见华妃轻轻一笑,丽色顿生,徐徐道:“原来如此。惠贵人与莞贵人一向交好。本宫还以为这一厢莞贵人圣恩优隆,惠贵人心里不自在的缘故呢。”
说着又向甄嬛道:“莞贵人聪敏美貌,得皇上眷顾也是情理中事。”她话锋一转,“旁人也就罢了,莞贵人既与惠贵人情同姐妹,怎的忘了专宠之余也该分一杯羹给自己的姐妹。”
华妃话中机锋咄咄逼人,陵容都觉得不好回答,这个时候真的是谁蠢谁尴尬。只是华妃小瞧了甄嬛二人的情谊,也小瞧了沈眉庄的胸襟,沈眉庄只是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
“娘娘让妹妹抄录《女论语》是为训示六宫女眷,妹妹又怎能不知嫉妒怨恨为女子德行之大亏。眉庄虽无才愚钝,德行却万万不敢有亏。”
华妃道:“你虽然德行无亏,难保别人也不是如此。本宫在宫中多年,人心凉薄反复无常的事看得也多了。”
话中句句意有所指,眉庄尚未来得及反应,甄嬛马上反应过来,亦微笑道:“多谢娘娘提点教诲。娘娘既让姐姐抄录《女论语》训示后宫众人,为的就是防止后宫争宠招惹事端。娘娘用心良苦,妹妹们恭谨遵奉还来不及,怎还敢逆娘娘的意思而行呢。何况……”看着华妃鬓边轻轻颤动的金凤珠钗道,“吕后凶残,戚妃专宠,管夫人与赵子儿均下场惨淡。如今皇后与华妃贤德,高祖后宫怎能与我朝相比。”
华妃唇边的笑意略略一凝,丽嫔察言观色,上前一步立即要反唇相讥。华妃眼角斜斜一飞:“丽嫔今日的话说的不少了,小心闪了舌头。”
丽嫔闻言,只得忍气默默退后。华妃转瞬巧笑倩兮:“妹妹的话听着真叫人舒坦。”说着目光如炬瞧着眉庄,“惠贵人与莞贵人处得久了,嘴皮子功夫也日渐伶俐,真是不可小觑了啊。”
眉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
华妃揉一柔太阳穴,道:“一早起来给皇后问安,又说了这么会子话,真是乏了。回去罢。”说着扶了宫女的肩膀,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穿花拂柳去了。
甄嬛和眉庄也赶紧走了,陵容等人全部走了,才悄悄离去了,其实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今日之事很快就穿的沸沸扬扬,当事人也是无语。等回了延禧宫,陵容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哎呦,累死我了,这四个人真能说,有啥非要站着说,花盆底不硌脚吗?坐下来说不香吗?站在外边说,是怕别人不知道不成?”
翠柳赶紧蹲下给捏腿,喜鹊给搬了小杌子做了,又把陵容的鞋袜脱了,轻轻捏脚。“小主,看起来沈贵人和莞贵人真是姐妹情深,皇上这样的独宠,沈贵人也没意见。”
陵容喝着白水说道:“啥子姐妹情深,亲弟兄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是宫里。只是沈贵人也有自己的打算,后宫独木难支,甄嬛有多聪明,沈贵人一清二楚,与其因为皇上跟甄嬛置气,不如表现的大度些,合作共赢才是硬道理。沈贵人看着谨言慎行,其实心眼子多的,你们是想不到的。后宫之中争奇斗艳,还能有一足之地的,岂是泛泛人物。”
翠柳和喜鹊赶紧的点头,一脸的信服,自己小主家世不好,但是脑子够好,沈贵人藏得再好,还不是让咱们小主瞧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几日,皇上仍然独宠甄嬛,陵容乐的清净,尤其是算算自己的小日子应该是快来了,说什么也得哄着皇帝来一趟,尽快怀上才是好的。毕竟皇帝自登基以来,还没有孩子出生,尤其是,阿哥!
安陵容心里十分明白,想要在打胎小能手的皇后手下生出来孩子,尤其是阿哥,那简直比西天取经还要艰难。为今之计,陵容暗暗摸着自己的肚子,“穿越者福利,为什么我就没有个什么系统呢,给我个孕子丹之类的,哎,关键时刻,还是要我们的科学方法呀。”
“喜鹊,我的月事什么时候来的?”陵容正在给自己打扇子的喜鹊,“有十三天了,小主。”
陵容点头,“今日是莞贵人第几天承宠了?”
“第六天了吧,”喜鹊轻轻捏着陵容的肩膀,“皇上还真是喜欢莞贵人。”
“嗯,确实如此,不过咱们也不能一点动静也没有,没看见各宫都火上墙了嘛,咱们不合群也不好,想来贤惠的皇后娘娘和注重子嗣的太后娘娘绝对不会不管的。咱们也得准备起来了。把我新做的那个梅花香囊拿过来,再去看看晾晒的梅花干了没有,明日我要给皇上送过去。”
喜鹊赶紧出去看花瓣去了,不怕娘娘上心,就怕娘娘不动弹,只要自家小主出手,没有搞定不来的事情,喜鹊对于自家小主就是盲目自信。
第二日晚间,陵容带着翠柳在御花园溜达,因为已经是十三了,月亮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失了平日的颜色。其实,并不圆满,只是看着如同圆满了的而已。每月十五都是皇上留宿皇后宫中的日子,选择今天是最合适,
此时风露清绵,陵容带着翠柳在一株海棠树前面站着,伸手接着落下的缤纷海棠。这-株海棠开得极盛,枝条悠然出尘,浅绿英英簇簇,花色娇红绰约如处子,恍若晓天明霞,铺陈如雪如雾。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隐约迷蒙的轮廓。
风乍起,花朵漱漱如雨,一朵一朵沾在衣间袖上,如凝了点点胭脂。微风拂起陵容垂落的珠串,像纷飞在花间的蝶触,只是悄然站着不动,任风卷着轻薄的衣袖拂在腕骨上,一阵高一阵低,若有似无的轻。偶尔有夜莺滴沥一声,才啼破这清辉如水的夜色。
这一幕在夜色中很是宁静而美好,皇帝带着人去找甄嬛的路上恰好看见了,陵容也恰到好处的转头给了皇帝一个灿烂的笑容,衬得越发人比花娇,艳丽非凡。当晚,延禧宫叫了水,而碎玉轩,弹了一整晚的湘妃怨,可惜皇帝听不见,毕竟延禧宫离碎玉轩确实很远。
早上皇帝带着陵容给佩戴上的新香囊离开的,苏培盛随后就送来了许多的赏赐,喜鹊欢天喜地的查收入库,“小主,今日苏公公看您的脸色和语气似乎格外的和气。”
陵容闲散的坐在小踏上,“最有眼色的也就是他了,不说了,咱们该去咱们的战场了。”
喜鹊和翠柳雄赳赳的跟在陵容身后去了坤宁宫,一进去就被早早来的齐妃冷嘲热讽,“安常在倒是厉害,我看啊,这满宫的人都小瞧了你。”
陵容给齐妃行了礼,笑眯眯的坐下,“姐姐说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妹妹自然是听皇上的。”
齐妃白了陵容一眼,转头就看见了黑着眼圈的甄嬛,马上斗志昂扬,“哟,瞧瞧这是谁来了,今日倒是来得早。”
甄嬛面色平静,“给齐妃娘娘请安。”然后就转身落座了,根本就不搭理齐妃,齐妃气的脸都白了。陵容还是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给甄嬛行礼,甄嬛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陵容,“妹妹果然是如当初所见一般,姿色动人。”
陵容笑弯了眼睛,“多谢姐姐夸奖。”
甄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呼啦啦进来了好几个,每个人都看笑话一样多看甄嬛一眼,华妃的到来把这个氛围吵到了顶峰,“看看这一屋子的美人,我要是皇上,也不知道选谁好了。莞贵人,被别人截胡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手弹了一晚上的琴,还能给皇上磨墨吗?要不要我给皇上说说,让你休息一日如何?”
齐妃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华妃娘娘说的说,莞贵人就歇歇吧,一晚上叮叮咚咚的,吵得我脑门子嗡嗡的疼。这会子知道难受了,你咋不想想别人咋过的。”
甄嬛脸色微红,抿抿嘴没有说话,大家对甄嬛连日来的恩宠早就怨声载道,现在看她难看,心里都舒爽极了。皇后在上边坐着看好戏,看差不多了,就说道:“好了,今日请安就到这里吧,无论皇上去哪位姐妹那里,都是希望各位姐妹能给皇室开枝散叶,这才是大事。”
华妃一听见子嗣就难受,甩甩帕子走了,陵容安静的跟在众人身后离开,没有看皇后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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