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張機

這日玄清到凌雲峰來探望甄嬛,甄嬛見他一直專注的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忍不住好奇的湊過去看,原來是一篇聯詩

一張機,採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言語,不肯放人歸。

兩張機,行人立馬意遲遲。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只恐被花知。

三張機,吳蠶已老燕雛飛。東風宴罷長洲苑,輕綃催趁,館娃宮女,要換舞時衣。

四張機,咿啞聲里暗顰眉。回梭織朵垂蓮子,盤花易綰,愁心難整,脈脈亂如絲。

五張機,橫紋織就沈郎詩。中心一句無人會,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六張機,行行都是耍花兒。花間更有雙蝴蝶,停梭一晌,閒窗影里,獨自看多時。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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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玄清還沒寫完甄嬛已經忍不住皺眉頭了,按住他的手說:“好好的幹嘛寫這麼感傷的詩?尤其這最後的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實在是不吉利,這九張機詩原本可是戀人在互訴別離相思之苦的。”

“沒什麼,只是前幾日入宮時偶然聽到寧容華在吟四張機,突然心生感觸罷了”玄清忍不住一嘆,他見甄嬛不解,遂解釋道:「是四年前選秀入宮的女子,雖不是傾城之色,然而頗負才情。那一日在太液池偶遇,聽她作了一首四張機,頗讓人感觸。」

「四張機?」

「不錯」,他負手吟哦,「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甄嬛細細呢喃,用心品味。

幾乎在玄清吟哦的一瞬間,就被這詞里深深的傷感所打動。一顆心,如浸泡在無盡秋水裡,怎麼也望不穿、盼不到一般。

甄嬛真心贊道:「寫的真好,聞者只覺傷感難言。這樣好的才情,真叫人驚艷。」

或許,她是真心愛著玄凌的吧。因為愛慕,所以這樣傷感而自憐,叫人不忍細心去品她的心聲。

然而,她如何明白,就如自己當年一般不明白,君王至尊,哪裡是我們身為嬪妃所可以愛慕的?終究不過,是自取傷心罷了。

甄嬛一時好奇,「這位寧容華,叫什麼名字呢?」

他一怔,大笑,「我又如何得知呢?」他凝神思索,道:「彷彿聽皇兄叫過一次她的名字,好像是…燕宜?我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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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二十年
连载中嘉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