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乾元十四年十一月二十,睦婕妤汪軒媖產下皇四子予琪,晉正三品睦貴嬪。

沒想到汪軒媖產後還有一件不小的插曲,原來太后以汪軒媖身體虛弱.根本不可能好好照顧孩子為由,竟然在孩子剛生下來時就帶了一大群人闖入汪軒媖宮裡,意圖趁皇帝還沒來之前強行把予琪抱到頤寧宮自己撫養。

沒想到她卻因此跟即時趕到的皇帝爆發激烈拉扯,結果玄凌不但完全沒讓她碰到予琪,而且一口氣仗斃了太后之前埋在汪軒媖宮裡的四個釘子,而且是當著她的面。

玄凌更大吼了太后如果再碰任何皇子半下,下一個被處死的就是朱下賤宜修,而且是以廢后的身份,他更絕對不會介意讓朱家三族陪葬,而且她們永遠都不用妄想撫養任何皇子,這才讓太后極度憤恨的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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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后在四月時因為暗中唆使湯采女也就是從前的愨妃用一盤桃花姬意圖弄掉恬芬儀肚子裡的孩子,意圖用這種骯髒至極的手段弄到予璃的撫養權,沒想到卻被玄凌早已安排好的人識破,不但沒有能夠弄到予璃,反而被皇帝下令禁足三年,而且這回無論太后怎麼軟硬兼施都沒有絲毫用處哪。

尤其湯靜言可沒死啊,只是被幽禁在永巷,這可是太后心裡最大的一根刺,所以她才會把目標轉向其他皇子。

再說了,一個已經七歲清楚記得自己的生母是誰的皇子,跟一個完全不知世事的嬰兒哪一個比較容易控制?這其中的答案不是很清楚嗎?

汪軒媖的家世只是中等,再加上個性柔順安靜,太后可能認為她將來容易任由自己拿捏,所以才想掌握予琪吧。

更何況太后壓根兒就沒打算讓汪軒媖活到予琪長大,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朱宜修將來當上唯一的太后,再說玄凌既然對自己還有朱家已經是如此的無情,那自己就要弄死他心愛的女人做為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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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后沒想到玄凌早就在宮中插滿了自己人,完全不給她任何空隙。

結果皇帝這回說到做到,接下來兩天太后埋在儀元殿的所有釘子全部被拖了出來,永遠消失在了這個皇宮中,空缺則被皇帝的人迅速補上。

同時太后身邊的四個老姑姑通通仗責五十,這四個人年紀可都不小了啊,芳若當場就被活活打死了。

只是聽到汪軒媖平安生下皇子,這陣子一直在積極準備復寵的甄嬛卻是暗中掐緊了手心,滿肚子的憤憤不平,汪軒媖無才無貌,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跟自己相比,可入宮以來卻是頻頻得寵,如今還早她一步生下皇子即將位居一宮主位,這到底算什麼?

為什麼自己如此的美麗高貴皇上可以視而不見,一再的羞辱自己,而且自己的孩子死了他卻絲毫都不悲傷,反而不斷寵幸後宮那些毫無才貌的庸俗女人,甚至讓她們一個個生下自己的孩子,這實在太不公平了,甄嬛越想心裡是越覺得委屈。

甄嬛知道自己只有儘快復寵才能設法搞破壞,她絕對不讓汪軒媖那個讓自己如此悽慘的下賤妖女跟她的賤種得到任何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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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二,大雪初停。整整三日三月的大雪,整個後宮都成了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玄凌與眾妃在上林苑飲酒賞雪,甄嬛早早便告了身體不適沒有前去。

新制的衣裳是天水碧的云雁細棉,極清冷的淺綠色,似露水染就。

甄嬛是刻意選這樣的顏色的,最簡單的款式,只是做得合身,略顯身量纖瘦。

繡黃蕊白花的梅花和水仙,和真花一般大小顏色,再拿真花蒸了暖氣熏了一夜,披在身上,花香侵骨,仿若自己也成了那千百朵花中的一朵。

畫的是他所中意的遠山黛,先薄施胭脂,再抹一層雪白英粉修面,作“飛霞妝”,淡淡姿容,惹人愛憐,恰到好處的點綴甄嬛的輕愁,宜喜宜嗔。

這樣去了,懷一點決絕的心意,有悲亦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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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行至半路,甄嬛覺得那悲與愁都是不必要的了,既然決意要去,有何必帶了情緒拘束自己。

去的是曾經的舊地,便于行事,更重要的,是當年的初次相對之地,更易勾起彼此的情腸心動。

行入倚梅園中,園內靜靜,腳落時積雪略發出“咯嘎”的輕微細想,仿佛是先驚了自己的心緒。

太安靜,空氣的清冷逼得甄嬛頭腦中的記憶清醒而深刻,舊景依稀,紅梅欺香吐蕊,開得如云蒸霞蔚,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連空氣中的清甜冷冽也是過去的氣味,不曾有絲毫改變。

甄嬛腳下略虛浮,很快找到當年祈福時掛了小像那棵梅樹,自己也悵惘地笑了。

仿佛還是初入宮那一年的除夕,也是這樣寒冷的雪天,暗夜的倚梅園中,甄嬛隔著重重梅影,第一次和他說話。

命運的糾纏,是這樣無法逃離。即便是有了李代桃僵的余更衣,該遇上的,終究還是遇上了。

當日許下的三個願望依舊在心中,這麼些年,祈求的不過只有這些:一願父母安康,兄妹平安;二只願能在宮中平安一世;三願便是想要“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自己曾經那樣期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可是“聞君有兩意”,卻做不到“故來相決絕”……。

其實細細思量來,自己對玄凌也未真正要求過“一心”,他是帝王,自己何嘗不明白他的處境,只是心底總是有些期盼,後宮佳麗云云,我只是他心中稍稍特別一些的便好。

可他卻對自己如此的冷漠,如此的無情,自己跟他的孩子莫名其妙被人害死了,他卻是毫不在乎,他是有什麼資格當自己的夫君?自己這樣的執念,而今終究是真真切切地成了鏡花水月,癡心妄想。而平安,更是如後宮中的情愛一樣短暫而虛幻。

自己沒有別的路走,也沒有別的法子,惟有心機,惟有斗爭,這樣無休無止,才能換來片刻的平安。

自己所能還能有力可及的,只有父母兄妹的平安康泰。即便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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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清明如水,甄嬛長吸一口氣,只等玄凌的到來。

天氣很冷,甄嬛略顯單薄的衣衫不足以讓取暖,手足皆是冰冷的,凜冽的空氣吸入鼻中要過片刻才覺得暖。

甄嬛早就透過崔槿汐設法收買了李長,要他設法引玄凌到倚梅園來。

沒想到甄嬛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身子都凍僵了也沒等到玄凌。

甄嬛是又急又氣,可實在是冷到等不下去了,只能憤憤不平的回自己宮裡。

沒想到才回到棠梨宮,卻傳來李長被重重仗責五十,降為副總管,而且永不得再入內殿服侍的消息。

同時儀元殿有兩個小太監被仗責八十,剁了手筋腳筋之後拖過棠梨宮之後丟出了宮內,那正是甄嬛原本埋在儀元殿的釘子,一直在暗地裡向甄嬛通報皇帝的行蹤。

居然現在就敢窺伺帝蹤,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玄凌更是直接吼了,任何人再敢擅闖倚梅園者,絕對立刻處死,尤其是棠梨宮賤氏。

還有汪軒媖百分之百一定會冊封,而且以後也絕對會不斷的晉升,後宮的任何賤貨絕對別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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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不知道嗎?甄嬛會選在今天搞這一套,除了意圖重新得寵之外,更是意圖在八天之後破壞予琪的滿月宴哪。

甄嬛本就為了玄凌不肯配合自己而生大氣了,這一聽更是瘋狂的大叫大罵,用盡污穢不堪的句子咒罵汪軒媖,說她是放蕩無恥的妓女,這幾年仗著皇帝的寵愛行為極度放肆,根本就是用妖術勾走玄凌的魂魄,予琪更絕對是妖孽下凡,她們母子根本就應該立刻處死。

可哪怕她在那邊足足叫了半個時辰,聲音都喊啞了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出現,就更不用說皇帝的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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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和昭媛
连载中良昭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