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钟声过后,号角齐鸣,一代明君人皇阿拉贡出现在中央大道的尽头。他先在喷泉池前稍作停顿,然后开始沿着一路铺设的黑色长毯健步向高台走来。

埃勒萨王全身披挂刚铎王室特有的黑钢甲,内衬朱红高领长袍,肩头和前胸金银相间的锁子甲闪闪发光,腰挂安都利尔圣剑,朱红衬里的黑色丝绒大氅在身后长长曳地。今日他并未束结发带,一头黑发梳理整齐向耳后收拢,面容俊朗沉着,身姿挺拔昂扬,风华正茂、气宇轩昂。他迈着稳健的大步向前走来,眉宇间迸发出一道闪亮的白色光芒,那光洁的额头之上竟然隐约可见一顶熠熠生辉的王冠!即便尚未加冕,阿拉贡也是当之无愧的真命天子,无冕之王!

众人看时皆以为奇,无不欢欣鼓舞,心下快慰雀跃,纷纷向人皇躬身拜倒。

自从阿拉贡出现在大道尽头,弗拉多的眼睛就再也无法离开他的国王陛下。

他疯狂地爱着他,义无反顾地爱着他,从此只爱他!

站在高台之上,注视着那威严英挺的身姿愈走愈近,弗拉多的心跳跟随那步伐的节奏不断加快,差一点跳脱而出;他的全身热血沸腾,整个人几乎燃烧起来。

人皇陛下早已注意到那高台之上盈盈而立的小小身影。然而,此刻他须得心无旁骛,履行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重要使命。

待他走到高台之下,拾级而上,虽然始终目视正前方,他依然瞥见那少年的俊美容颜,仿佛精心雕琢打磨的美玉珍品,温润淡雅,纯净无瑕。了不起的少年,他的珍宝,他的挚爱!阿拉贡心中涌起无限柔情,怎奈诉说不得。

礼钟声再次庄严响起,加冕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由刚铎摄政大臣法拉米尔致辞,歌颂血统高贵、英勇威武、仁心济世的人皇陛下和他的光辉事迹,表达臣民迎接主君的景仰爱戴之情,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接着,法拉米尔从侍卫手中接过盛着王冠的托盘,走到了高台中央。此时甘道夫大师已经在那里等候。于是,轮到霍比特少年出场了。他忍不住看向人皇,阿拉贡正与他目光相接。国王陛下的双眸深邃而明亮,他对少年微微颔首,眼神中充满着信任与自豪。

弗拉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法拉米尔亲王面前。他伸出双手,郑重而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顶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的银白色王冠,稳稳地托在手心,然后转身将那宝物庄严地奉上给白衣大师。然后,他和法拉米尔分别退回两侧站立。

白衣大师甘道夫手捧王冠,向人皇颔首致敬。

阿拉贡走上前来,单膝跪地,微微垂首。弗拉多的眼光再也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国王陛下!此刻他的一颗心激动得狂跳不已。甘道夫大师走到人皇面前,高高举起宝冠,宽大的白色袍袖迎风飘扬。下一刻,那至高无上的冠冕戴在了那颗高贵的头颅之上。

人皇阿拉贡缓缓起身,此刻他的心中激情澎湃,热血翻涌。他向白衣大师颔首致谢,再向法拉米尔亲王和霍比特少年弗拉多微笑致意,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全场。

只见他雄姿威严、面容坚毅、眼神清明、气度卓绝,银白宝冠在他的头顶粲然夺目,他的周身围绕着一道闪耀光环。国王陛下环视广场一周,挺胸昂首,像他的祖先,古老的海上国王伊伦迪尔那样高歌一曲:

“我离开大海来到中土,我和我的子孙将居住在这里,直至世界末日!”

他声如洪钟,浑厚有力,久久震撼人心!

甘道夫接着朗声说道:

“国王时代现在开始,愿人族王朝永远繁荣昌盛!”

钟声大作,掌声雷动,广场上万众欢腾。

人皇阿拉贡在一片欢呼声和掌声中走下高台,甘道夫等人也都跟随其后回到大道两旁。国王向两边夹道欢呼的贵宾们、臣民们微笑颔首致意,人族的至尊王从此诞生,一统中土,万世流芳!

弗拉多眼见他自己亲手奉上的宝冠戴在他的国王陛下头顶,不知生出多少豪情,又有多少柔情,那位受万人景仰的至尊王正是他的至爱!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飘飞,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正在此时,一种奇特动听的号角声从喷泉那边传来,众人看时,只见一队华服丽影的人儿正翩翩走来。

他们个个身材颀长、面容秀美;白衣金纹、束带飘飘,有几位手中擎着巨大的白色锦旗,宛若天仙下凡人间。

来者正是埃尔隆德王带领的精灵使团。

林谷精灵王埃尔隆德年岁颇长却依然如在盛年,他高大俊逸,尊贵威严,一举手一投足俨然一派王者风范;他的随从皆是长相俊秀、一派仙姿的高阶精灵。这一队步伐轻快有力,瞬间已经来到阿拉贡陛下面前。人皇见到故友非常高兴,忙迎上前去施礼寒暄。

这时,众人注意到埃尔隆德王身旁紧跟着的精灵女子手中擎着一面锦旗,其上赫然绣着白树七星图案。只见那名女子身段十分婀娜,容颜却被锦旗遮挡。

埃尔隆德此时轻轻托起那位精灵的一只纤纤玉手,将其往前一送,锦旗也挪移开去。那名精灵女子现出美艳绝伦的面容,皮肤如白玉般润泽光洁,黑发似绸缎般闪亮飘逸,秀丽的眉毛、流转的眼波,绛唇贝齿,清贵典雅,恰似女神降临人间。她手持亲手绣制的白树七星锦旗,面若桃花般妩媚动人,此刻她正含笑凝视那加冕之王。

原来这位就是阿尔文公主,埃尔隆德王的掌上明珠,绝世无双的美人!她年逾千岁却依然青春娇媚,与人皇阿拉贡早在多年前就已相识相爱。魔戒现身后,阿拉贡为护卫魔戒携带者而离开林谷,两人已分隔多日,今日一朝重逢,必有喜事来临。

人皇见到昔日情人自是异常欢喜,拉住阿尔文的双手笑看美人。他不是不知道精灵使团此番的来意。中土天下既定,阿尔文不顾父王的爱惜挽留,宁愿放弃和族人前往永生之地而选择追随人族王者,阿拉贡怎能不为此动容感怀!此刻的他便是怀着无限感恩、无限崇敬之情看待那位天之娇女。面临如此盛大之场合,他不得不暂时抛开连日来心底深处的隐忧,全心全意盛情迎接命中女神的降临。

在场的所有人皆为准王后的仙风仙骨和绝美姿容所倾倒,亦为人皇陛下能得此良配而感到十分欣慰,个个对此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阿拉贡亲热地挽起阿尔文的手,带着她与两旁众人一一引见。这一对仙侣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引来艳羡的目光,受到热烈的欢迎。

“阿尔文公主太美了,她就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霍比特少年皮平由衷赞叹道。

“公主确实美貌非凡,但是在我眼里,金色森林的盖拉德丽尔夫人,光之女神,才是世间第一美人!”小矮人吉穆利不敢苟同,他对那位夫人一见钟情,爱慕至极,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

说话间,人皇准伉俪已经来到霍比特人面前。

四名少年立即收敛心神,郑重向两位鞠躬行礼。

“我的朋友们,你们无须向任何人鞠躬行礼!你们才是拯救中土的真正英雄,请在此接受我们所有中土人的献礼与拜谢吧!”

阿拉贡陛下拦住正要弯腰行礼的少年们,他朗声赞颂他们的英勇事迹,真诚的眼神与热烈的口吻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感动。

只见他当先单膝跪地,对着弗拉多他们垂首俯身拜了下去,头顶的王冠折射出七彩缤纷的光环;接着阿尔文公主也跟着盈盈下拜,接着是甘道夫大师、埃尔隆德王及所有精灵、莱戈拉斯与吉穆利、法拉米尔亲王及刚铎臣民、伊奥默尔国王和伊奥温公主……广场上所有人都纷纷对着四位霍比特少年下拜,衷心感谢救世英雄!

自从四位霍比特少年来至白石城,人们就常常用诧异亦或好奇的眼光看待他们,有些人以为他们是孩童,有些人以为他们是矮人族,但大部分普通人哪里知道他们在对抗黑暗势力的过程中各自遭遇的磨难和考验,各自的挣扎、奋斗和成长。

今日,阿拉贡陛下贤明慷慨,爱惜英才,毫不吝啬地赞颂他们的丰功伟绩,让众人无不对他们另眼相看,感激敬佩不已。

四位少年亦是惊喜激动万分,这样突然降临的荣耀令他们既有些不知所措,又各自心潮起伏澎湃。

梅利自从和伊奥温女将军一起斩龙除魔之后就变得更成熟稳重,此刻他面容庄严肃穆,心中有无限感慨,也有无限壮志;皮平心性活泼好动,但此刻他也站得笔挺,脸上挂着无比自豪的神情,刚铎保卫战中他和甘道夫并肩作战,表现得异常英勇;山姆为了保护主人弗拉多,忠心耿耿,出生入死,此刻他触景生情,不禁感慨万千。

弗拉多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救世英雄,他忍痛负重,历尽艰辛,几次三番死而复生,最终得以销毁魔戒,铲除魔君,给中土大地带来一片和平与光明,此刻他身受国王陛下带领众人跪拜,面上沉静依旧,实则心中五味杂陈。

戴上王冠的阿拉贡如金星般闪耀,令他周身血液奔涌,心驰神往;然而,当那绝世佳人阿尔文神秘现身之时,他虽已有所准备,但心情却依旧骤然低落到极点,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万念俱灭;但当人皇陛下与他对视的一刹那,当他率先拜倒在地,为他低下那戴着宝冠的高贵头颅的那一刻,他的心又瞬间融化在那感恩爱重的深情厚意之中。

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道该如何思想,只觉孤单落寞,前路茫茫。

今日他的国王陛下给了他无上的荣耀,让他骄傲地站在了中土世界的巅峰,他感动至极,对这个男人的热爱也再一次达到了顶峰;然而,陛下的准王后那么美丽超凡,万民仰慕,又让他立时自惭形秽,恨不能重新戴上那枚其实已被销毁的魔戒,从此消失在人间。

弗拉多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苍老了许多,它沉重无比,几乎想要停止跳动;他突然感到窒息,身体摇摇欲坠。

这时,他望见那王冠之下的高贵头颅慢慢抬了起来,目光对上了他的。他也爱着他!弗拉多从人皇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里读懂了那意味深长的,对他的爱!

他的一颗心再次狂热地为他跳动不已,忘却了一切迷惘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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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环王】魔戒双璧
连载中青玉蓝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