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屑镇狂想纪实文学

在海屑镇有且仅有一座的教会式学校里,孩子们正认真地向冰之女皇的雕像进行祷告。这里在至冬国的北方以北,背靠提瓦特大陆的边界,而边界之外,不计其数的冥海巨兽和邪魔妖祟如饿狼环伺,时刻准备吞没这片藻屑般的小村落。如果没有女皇大人的眷顾,这里早就消失在冰川,雪海,或是巨兽的腹中。所以,虔诚的信仰即是必要,又是自发。

完成了每日晨礼,属于学生的一天才正式开始。如往常一样,第一堂课被修女老师拿来做初等元素论的随堂测试。在全班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只有冬妮娅悄悄握了下拳,信心十足。初等元素论需要草纸,而有了草纸就意味着……

冬妮娅的元素论成绩向来很好。老师和同学都以为这和她的执行官哥哥有关,但其实单论知识的话,她哥的元素学不见得有自己好,甚至“理论知识”这四个字是否存在于哥哥的脑袋里,都很难说…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成绩很好就意味着冬妮娅可以早早完成卷子,早早做完检查,而剩下的时光……

大文豪冬妮娅铺平了草纸。

她提笔就是几个大字:怀流生三部曲之一~那个男人,不懂爱~

……“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

“什么!?我活了六千多年,你居然说我不知道什么叫**!?”

“没错!你根本不懂爱,不理解爱,不明白爱!你的爱只是一味地霸道,酷炫,邪魅和狂拽,那根本不配叫**!”

“啊啊!阿乙克斯,你太荒谬,太自大,太有趣了!那么今天,本尊就叫你什么叫**!”

甫一落笔,站在她身后的监考老师差点没呛死。意识到再看下去有点不太礼貌,他憋红了脸,默默离去了。

……

海屑镇,执行官家中。

达达利亚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钟离把自己的茶递过去,“昨天冰钓时间太久了吧。”

“不…不是,就是觉得一阵恶寒…怎么回事呢,”达达利亚接过钟离的茶杯,就着喝了一口,“冬妮娅的学校今天有测试呢,不要紧吧……”

钟离倒是不以为意:“冬妮娅这孩子,才思敏捷,且勤奋过人,你也不必为此太过担心。昨夜夜深,我见她仍独自挑灯夜读,奋笔疾书,想必是用足了功的。”

“嗯,我这个妹妹对待什么都很认真的。啊,要是我当年也在学校里好好学几天就好了。只是老师当初讲的那些蒸发扩散倍率系数之类的,我是半点也记不住啊。”达达利亚感慨道,又把茶杯递还给钟离:“好在,那些东西只要亲自和敌人打一遍就记住了,一点也不难。”

……

——“可恶!我怀了!”阿乙克斯垂泪了,“明明分手,却怀上了龙蛋,啊啊,这是你对我的嘲笑吗,神明啊!”

——“可悲!他润了!”摩推克斯嚎叫了,“明明我是那么喜他!爱他!宠他!可恶!难道,人龙注定殊途吗!”

——“我要把孩子打掉!从今以后的阿乙克斯,是无拘的,快乐的,自由的!我今天要杀一百个扣扣人助兴!”阿乙克斯说着扛起砍刀冲了出去!

——“我要把他追回!什么?城门口突然围了一百个扣扣人?桀,就让我用自己的岩龙之威,唤回爱人对我的眷恋吧!”

写到这里,冬妮娅不得不搁笔。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她有点难以呼吸,不得不平复一下。啊啊,这就是创作的魅力吗?她几乎要为钟离哥哥阿贾克斯哥哥的命运而垂泪了。创作,就是最伟大的艺术。

“好,接下来是哥哥流产了……”她自言自语。

监考老师一边抓着头皮一边在背后看着。阿乙克斯?她原来教过一个学生叫阿贾克斯,而那个学生后来成为了执行官,也就是冬妮娅的哥哥。如果将这一切对号入座,监考老师不得不惊恐起来。如果这是纪实文学,那这样波澜壮阔胡扯抓马的经历,是不是该向女皇大人汇报一下呢……

……

“今天还要去冰钓吗?”钟离看向全副武装的达达利亚。他戴着棉帽子,棉手套,披着惯常的白色斗篷,系着红色的围脖——他最近似乎有点畏寒:“小心着凉。”

“先生不喜欢去就不用去了,我要反思一下今早和你的切磋。”达达利亚说着,一掂手里的水桶,“放心吧,我会记得给你猎只獭兔或是野猪回来。你不爱吃海鲜嘛,我记得的。”

——

“啊!我的孩子,QAQ,你还这么小,这么圆,”阿乙克斯看着自己下下来的蛋,“我怎么忍心丢掉你?我怎么忍心把你做成提瓦特煎蛋呢!”

“阿乙克斯!TAT,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看到那个蛋,已经明白了,”摩推克斯一边砍杀扣扣人一边奔向哥哥,“TAT,我懂了,原来这就叫**!”

——“等一下,你哥会下蛋?”

监考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她指向冬妮娅的草纸,有点颤抖。

冬妮娅尖叫着回头,但监考老师的疑问显然层出不穷:

“阿贾克斯……我是说,执行官大人小时候,顶多就是顽皮有点,淘气一点,但…但这,这是不是有点……?冬妮娅,你是认真的吗?”

“我哥…我哥不会下蛋,这不是我哥,这是阿乙克斯,我哥叫阿贾克斯。”

很久很久,冬妮娅鼓足勇气,声音颤抖地辩驳着,“早就说了,二创入脑不可取。老师,以后看同人的时候可要好好反思自己哦!”

……

达达利亚坐在冰窟边垂钓。

可能真的有点感冒,他从早上起就在不断地打冷战。自己已经多久没生病了?达达利亚这么想着,又打了个喷嚏。

一件棕色的大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惊愕地回过头,“哇,你真的来了啊。”

“见你神色有异,到底还是不放心,”钟离说着,接过达达利亚的垂钓杆,“我已经生了火,去旁边坐坐吧。冥想,战斗,一切都不急于一时。”

——

“回来吧,我的爱人!”摩推克斯怒吼着,手里还捂着流产(?)的龙蛋,“我已经明白了!我活了六千年总算明白什么叫**了!”

“可恶!我信你个鬼,糟老龙子坏得很,”阿乙克斯直接开起魔王武装策马狂奔,“我要自残!我要自毁!我要燃尽我自己!今天的我就是全新的我!”

“不!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我们的孩子,将会是提瓦特最强的物种……那就是,狐狸龙!”

……

冬妮娅奋笔疾书。

她身临其境。她如临深渊。她的语言跟不上自己过于奔逸发散的思维。她快要给自己写哭了。

站在冬妮娅身后的监考老师也要哭了。“神啊…女皇在上……”她在胸口画了个愚人众的标志,双手合十:“大概,大概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场灾难了……”

……

…………

………………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成绩已经发下来了。冬妮娅又是全班第一。哥哥已经答应冬妮娅给她做最好吃的嘟嘟脸海鲜羹,一早就拉着钟离去冰钓了。

不过冬妮娅的心思并不在这上。

发卷子的时候,老师看着冬妮娅,欲言又止。

“……写到哪里了?”老师把卷纸交给冬妮娅,问。

“哦,第一个孵出来了,该怀第二个了。”冬妮娅回答。

“女皇啊……”监考老师一阵眩晕,但勉强站稳,“所以这一切,的确和你哥哥没关系,和阿贾克斯没关系,对不对?”

“怎么会有关系呢?哥哥就是哥哥,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哥哥是不会怀孕的。”冬妮娅笑着看向老师,“就算他和来自璃月的钟离先生每天都粘在一起,变得越来越怕冷,越来越挑食,好像还有点发福的趋势,但也不可能怀孕啦。老师真傻呀,二创入脑不可取,好吗?”

老师沉默了。

……在海屑镇有且仅有一座的教会式学校里,孩子们正认真地向冰之女皇的雕像进行祷告。这里在至冬国的北方以北,背靠提瓦特大陆的边界,而边界之外,不计其数的冥海巨兽和邪魔妖祟如饿狼环伺,时刻准备吞没这片藻屑般的小村落。如果没有女皇大人的眷顾,这里早就消失在冰川,雪海,或是巨兽的腹中。所以,虔诚的信仰即是必要,又是自发。

“……女皇大人啊……”

久久久久地,老师默默地闭上眼,在晨礼中虔诚地祈祷:

——就让这一切变成虚构创作,而不是纪实文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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