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带着肺部CT片回到内科科室,医生看完片子道,“幸好肺上没有小白点,只是冬季流行性感冒而已。”
“这样,我给你开几副药,诊所的药就不要吃了激素太多。回去多注意休息,如果吃了两天药还咳得厉害,就泡点罗汉果和菊花茶,一天一次或者一天两次。”
顾林溪:“谢谢医生。”
“没事,去楼下药房拿药吧。下一个!牛爱花!”
顾妈边走边说:“看吧,我都说我没事。”
见老母亲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乖女儿顾林溪忍不住怼道,“是是是,林女士天资聪颖,自带X光透视功能,低头一扫就知道自己没什么毛病了。”
“…..?”
(孩子学坏了)
出门诊,顾林溪忽然似有所感抬头,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顾妈追逐着女儿的目光———
住院部大楼,一个长发少年站在窗口。
顾妈是认得他的。
溪溪给她看过匹诺曹的大合照,这个孩子是乐队的队长,叫….
“他叫陈岸对吗?”
“是。”
唇角的弧度弯弯,温和的笑容像冰在风里安静的化开。顾妈抬头,学着女儿的模样对楼上的少年微微挥手。
隔着高度,隔着距离。
顾林溪看不清陈岸的表情,她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打着什么,然后女孩仰头,再次挥手和陈岸说再见。
母女二人穿越拥堵的车辆和人群。视线逐渐开阔,一辆黄色的计程车正停在路边,顾妈招手。
两人小跑着,在擦过坑坑洼洼的路段时,顾林溪暮然听见一句,“妈的,怎么越挖越臭!是不是把下水道挖破了!”
“艹,真的好臭啊。大过年的真晦气。”
她没有放在心上。
上车后顾妈报出一个地址,车里有点闷。顾林溪摇下车窗,兀然听见一句——
“溪溪,下次有机会邀请陈岸来家里玩吧。”
顾林溪有些错愕。
她本来以为妈妈要盘问自己的。问自己“消失”的半个小时去了哪?又或者问陈岸为什么会在医院。
可顾妈什么也没问。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然后细细的摩挲着女儿的头发。“谢谢妈咪,你好好哦。”
“我可不好哦,我的粥没了,是不是该补偿我?说,你爸爸多少钱收买的你?”
顾林溪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您都知道了啊?”
“既然我配合做了检查,这钱,是不是该37分?”顾妈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溪溪,你是个乖孩子对不对?”
顾林溪:“T T”
妈咪,我能说不是吗?Q Q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一间干净敞亮的单间病房。
房间的窗户微微敞开,风吹动着白色的窗帘。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靠在床上,被褥下是青青紫紫的针眼,心电检测仪放“滴滴”的亮着数据。
床头柜上,一捧黄色的风信子开得正好。
这盆花是陈岸特意挑的。
颜绾很喜欢。
她注视着风信子,眼眸忍不住弯了弯。她想,真好看,像太阳一样暖烘烘的。
“吱。”门轻轻的拧开。
陈岸提着粉色的手提袋进来,“我回来了。”
颜绾笑吟吟道,“欢迎欢迎。”视线一转,“桉桉,你出门买女装去了吗?怎么颜色这么….粉。”
陈岸提过窗边的椅子坐下,他将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接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个粉色的保温桶,两副干净的碗勺。
碗筷都是家用款式,医院附近的粥铺很少用陶瓷餐具打包,颜绾忍不住问,“桉桉,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溪,顾林溪给的。”
“顾林溪?是乐队里的那个女孩?那个电吉他手?”陈岸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他好似怕误会又补充道,“她陪她妈妈来看医生,我们刚好在走廊里碰见。”
颜绾:“严不严重?”
“没什么事,她们已经回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颜绾看着雪白的墙,雪白的窗帘,她的目光不知怎么落到陈岸身上。记忆中的那个总牵着她撒娇的小男孩,现在长成少年,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陈岸正在舀粥,颜绾盯着他下垂的,长长的睫毛发愣,这个角度….
真的很像小时候缠着自己讲睡前故事一样。
她回神,颜绾发现陈岸的肩比自己高了。
岁月和生活的琐事将过去渐渐模糊。颜绾无论怎么搜刮,都无法从回忆里翻出一个符合答案的片段。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们来台湾的那一年吗?是桉桉转学的那一年?还是,楼下蓝桉死的那天?
“妈。”
于是颜绾撤出回忆。
“谢谢。”她弯着腰去舀粥。因为角度和使着力,身上开始隐隐约约的疼。而陈岸坐在椅子没有帮忙。
因为他知道,在生命倒数的日子里,颜绾只想有自尊的活着。
突然,陈岸敏锐的听见从楼下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挑开窗帘眺望,倒下的槐树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
几个带黄色帽子的工人挤开因好奇凑上来的人,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跑的逃离现场。
异能行者的五感天生高于常人,没有开发战力的颜绾也听到了。“桉桉,你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很快,陈岸回来了。
他说没事。
后来颜绾是在护士和医生查房走后,在门口闲聊中才得知———
工人在挖倒一棵槐树后,有人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有人说,是不是挖到下水道了。于是铲子铁锹越挖越深。
一个黑色的麻袋缓缓露出来,还圆鼓鼓的。几个工人想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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