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夏家所有人(包括编外家庭成员)以及汪大东、关羽和张飞的一致投票同意,叶宇香坚决反对却无用下通过兰陵王作为保镖陪同叶宇香一同去往魔界的提案。
本以为夏美会跳出来吵闹阻拦的叶宇香连之后的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这回她却异常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同意也不反对。
夜深人静的时刻,叶宇香独自背着登山包一步一步轻声踩过嘎吱作响的楼梯。当最后一阶阶梯发出吱呀的呻吟时她立刻僵在原地,侧耳倾听二楼所传来的匀称的呼吸声。
没有人醒来。她稍稍舒了口气,继续走了下去。穿过臂架,小心翼翼拉开滑门却感觉声音比以往更加刺耳,就连拧开储藏室的把手发出的咔嗒声都清晰可闻。
叶宇香的听觉像是被加强放大一般,就连厨房那漏水的龙头的声音都仿佛是在耳边一般。但这条路已经抵达尽头,现在她只需要把冰箱的电接上,打开门进去就行了。
可不大的储物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那台通往魔界的冰箱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连上了电源发出轰鸣。夏美站在那里看着叶宇香平静的说道:“阿香,我和你一起去。”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后,叶宇香极力压低声音却又掩饰不住的焦急道:“别闹了,美美!你...你快回去!”
“阿香,我是认真的。”夏美盯着叶宇香的目光透着不同寻常的坚决,“贞子和我说,那个地方又黑又冷,所以我们一起去就没那么可怕了。”
“不行!”叶宇香也不再控制音量,“你不能去!”
“我不是为了你和修。我是为了兰陵王,我不希望他再进入魔界了。”夏美在微微发抖,带着些微惊恐的回忆道:“小哥进入灭时我还不知道那里有多可怕,可是慢慢的那么多妖魔鬼怪,那么多可怕的东西从魔界跑出来......兰陵王那个时候冲进灭里我就浑身发抖,真的好害怕他回不来,好害怕他回来之后会和小哥一样......所以我不能再看着他进去了。”
叶宇香张张嘴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呆楞看着夏美。她的眼前就好像站了另一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花痴八卦又爱添乱的夏美改变了。他们每个人都在朝前走,把夏美甩在身后,认为她就一直这样也没问题。
这样轻视她的思想和行动的想法不自觉的被大家认作理所当然,可是就在他们身后,夏美以自己的步调慢慢的追赶着。
是兰陵王让夏美意识到强者也会受伤,是他让夏美抬起头意识到乃至追赶那些跑在自己身前的人。他们也需要助力,也需要守护。
夏美此时此刻的做法又很自私,她一心只想着兰陵王,完全不顾父母和兄长的想法。可是叶宇香却没办法指责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自私要去魔界又怎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为什么?”叶宇香只能无力的发出气音。
“因为我喜欢兰陵王,”明明是在笑着,却是令人感到心碎,“因为他并不喜欢我。”
半响寂静,不知是谁打开了头顶日光灯,投下一片令人眩晕的刺目光芒。汪大东带着一副明显被吵醒的不耐表情,“抱歉打扰你们了,但看样子你们现在是走不了了。”在他身后站着一脸尴尬的关羽张飞,以及眉头紧皱的夏天。
时间在这片土地上并不重要,这里没有日出日落,没有计量时间的工具,修不知自己苦熬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份痛苦还会持续多久。
他蜷缩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被关进了地下室,异能不断的被抽取令他虚弱乃至看到了幻觉。他的意识浮浮沉沉一会儿跳到幼年时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一会儿又跳到了银时空叶赫那拉思偍所创造出的永久的虚无中,双重的痛苦折磨着他却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可以操控人心,干预人的行动,拥有强大的异能。呼延觉罗是天生的战士。”呼延觉罗轩将年幼的修抱在膝头一手抚着他的头发,“但是想要控制这份力量必须有坚强的心智,不然只会被反噬,自伤其身。”
“父亲,应该怎么做?”
“一日不停的锻炼自身,身体和心都是如此,不要忘记自己是谁,唯有如此才能强大。”修右手攥拳猛地捶打着地面,一下下发出闷响。
狄阿布罗魔尊安稳端坐在上首看着地上的人徒劳的挣扎,如同看着一出精彩的戏剧。在这里度过的漫长的光阴中有很多人像修一样反抗过但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只不过修比他们坚持的时间都要长可以给他更多的娱乐而已。
父亲的话语最终飘散远去,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剧痛袭来,沿着脊椎直达四肢,修眼前一黑短暂的昏了过去紧接着一阵超过一阵的抽痛又将他从无知觉中扯回现实。
叮当。
清脆的声响在殿堂中回响,穿透黑暗直达穹顶。钻心的疼痛并没有减弱,但修茫然的看着发出声音的东西忘记了痛苦,三珲七珀戒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星光一般无法照破黑暗却给人以指引。
“我是…呼延觉罗修,我答应阿香再也不会离开她。”修逐渐迷失的自我开始重塑,他抓住左手的小指用力,只听见更加细微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掰断了手指让自己从永无止境的痛苦中暂时脱离出来。
魔尊面色一沉,原本悠闲的神态消失被凶狠冰冷取代。他冷冷地看着修的动作,目光从断掉的小指移到戒指上。
啪嘎。
修又掰断了一根手指。他大汗淋漓表情扭曲却撑起身向着狄阿布罗魔尊挑衅道:“你在浪费时间。”他想要让魔尊失去耐性直接动手杀了自己。
狄阿布罗魔尊从未见过有什么人能够坚持这么久,一种长久以来再未有过的倾佩之情油然而生,可倾佩归倾佩该做的还是得做。他慢慢起身走近,杀气腾腾的注视着修向他伸出一只手。
修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死,他的内心却无比平静从容,并不是因为死亡降临而是因为他决定赌一把,用自己的生命去赌。
如果输了不过一死,可是赢了他就能回到阿香身边,回到铁时空的家中。他的目光从那只苍白的好似爪子的手移到戒指上,那上面的光芒愈加盛大。
然而那毫无温度的手只是附在他头顶,另一只手则伸向了三珲七珀戒。“现在你不需要这个。”他说着强硬的掰断了修的无名指将两枚戒指摘了下来。
“不要。”修的气息微弱,想要将戒指夺回来却毫无力气,手指只是挪了几寸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会还给你的,但不是现在。”魔尊心满意足的转身把玩着手中光芒渐渐黯淡的戒子,对于修急促的呼吸和绝望的呻吟视而不见。
疼痛顺着他的脊椎直达大脑,但修已经对痛觉麻木了,他的身体只是抽动了一下弯成一枚虾子止不住颤抖。
“别……”他的反抗那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家人的音容笑貌,初次带领东城卫执行任务的紧张不安,和A Chord为了词曲争吵,夏天的铁克无极的乐声,寒的笑容,灸舞无聊的玩笑和扔过来的公文,银时空的兄弟们还有汪大东一行人的记忆慢慢消散。
修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茫然的想着汪大东是谁?银时空是什么东西?盟主…谁是盟主?
阿香。那些温暖的拥抱和甜蜜的亲吻都逐渐远去,那时的喜悦欢乐逐渐无法再感染他。《够爱》的旋律变成支离破碎的音符,他究竟为何会亲吻那个女孩?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修。”那个女孩说了这个字。那是自己的名字吗?备备又是谁?那是什么意思?
那天阳光正好,透过树荫洒下柔和的影子。修带着初到铁时空的叶宇香沿着这条林荫道散步,她第一次叫了他真正的名字。
修说不出那时的感觉,名为满足的气球在他胸腔无限涨大。微风拂过,榆钱树发出清脆细碎的声响就像一支浑然天成的歌,那样好的光景里修亲吻着阿香,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最终这一片记忆也像被火烛烧穿的纸片一般泛黄褶皱,变成一团卷曲的飘渺灰烟轻轻的一声叹息就足以将之吹散。
修的身体不再疼痛,事实上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狄阿布罗魔尊看着他目光呆滞站起身,将那两枚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
“你可以留着这个,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含义也不会去在乎了。”魔尊满意地瞧着眼前这个毫无反应的人偶,对上他麻木空洞的眼神一字一句道:“第一个任务,去杀了他” 说罢,随手一指一道圆形的洞口便凭空出现,洞内是令一番天地,温暖带着花香的微风从那个世界吹来。修站在洞口前目光毫无聚焦的看着那个时空的一切头也不回的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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