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来敲门的时候，我正在和五条悟通电话。
“你要出国？”
【哎呀其实是去出差啦……】
伏黑拿着看样子是从自动售货机买的两瓶饮料站在门口。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我还是先让他进来了。“你先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等等哦。”
“打扰了。”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我，在接触到我的视线后又迅速垂下眼睛。
【你那边还有谁？】五条悟突然变得很敏锐。
“是伏黑，他找我有事。”我摆了摆手，用口型回答他：“没事”，“抱歉，是五条老师，你要再等几分钟了。”
伏黑低声说没事，把带来的饮料放到了我的桌上。
“……那你记得带伴手礼。”我转身带上门，耐心地又听五条悟随便“吧啦吧啦”了几句后才结束通话。
伏黑惠把粉色瓶盖的草莓味牛奶递给我，为自己留了一瓶巧克力味的牛奶。
我小心地控制着表情，希望他没有看出来我对草莓并不感冒，也没有说出“我并不喜欢草莓味的食物”这种话。这毕竟是他特意挑选的口味……应该吧？
所以我喜欢草莓味的食物这种说法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啊……？五条悟吗？？？
“虽然这样说有点……”他犹豫了一下，“不过咒灵被祓除后我身上的术式还没有解开的原因，我似乎找到了。”
其实我原本计划看今晚的直播节目来着……不过既然伏黑看起来确实有事找我，歌舞表演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可以看录影带的。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特别严肃。我坐在书桌椅上，翘着腿。“请讲。”
“那个术式的发动需要两次攻击。第一次用来‘定位’，第二次就是‘播放’。”伏黑把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后背完全没有接触沙发靠背，面对我的姿势几乎能称得上是端坐。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定位’和‘播放’，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伏黑在那次的任务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我和野蔷薇又在五条的时不时消失的陪同下一起外出执行了几个任务，和咒灵快乐地战斗了好几回。
所以我对那次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除了我们遇到了“死而复生”的虎杖，而七海遇到了“穿越时空”的我之外……
“我晕过去的那一击相当于‘播放’，也就是术式开始发动的时刻。”伏黑开口，试图让我的思绪倒带。
我想起来了。
照这样的说法来看，在那之前的“定位”是命中了我没错。
伏黑惠安静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走神的，但他的眼睫毛真的好长哦。
他知道我已经明白了。
“我很抱歉，伏黑。”我语气诚恳，“害你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肯定耽误了很多事情吧……”
“叫我惠也没关系，”他幽幽地出声，打断了我马上要开始的自责，接着解释道，“所以那个咒术在我们之间产生了联结，只要你身上的残秽仍然存在，不管还有多少，我都无法醒来。”
哦，怪不得那天回高专后，五条悟像狗一样绕着我转了好几圈……六眼真好用啊。
无法醒来什么的，简直和陷入沉睡魔咒的睡美人一样呢。
不我在想什么啊？！！
我为自己被五条污染了的思想痛心疾首，决定继续道歉。“对不起，伏黑君。我请你吃饭吧！”
“……”他听到我的话，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拿来巧克力奶喝了一口。“突然发现我刚刚其实说了很多废话。”
“不，和你无关。”伏黑看到我的表情，像后悔自己刚刚的话一样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呃，也不能说完全无关……但那些话确实是要先说的，倒也不算废话……”
他看到我完全没有喝牛奶的打算，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我善解人意地端起马克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好茶。”
“抱歉……是不太喜欢草莓味的牛奶吗？”
“没事，我不介意。”虽然我确实不喜欢，“我不觉得那是废话，但我希望你能直接说出你的来意。”
“……这非我本意，也不是蓄意设计。”他叠盾一样先送了我半句不明不白的话，接着才道，“但我好像看到了你的过去。”
我手一动，马克杯的把手砰的一下磕上椅子的木质扶手。“什么？”
“是那个咒灵的术式。”伏黑惠的眼神干净而疑惑，“我的大脑定位到了你的回忆，接着我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却走了半个月的马灯。”
认真的吗。
“你和五条老师，是同学吧？”
“……惠，”我看着他不自觉按住右肩的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看到了什么？”
“回忆。”伏黑惠的嘴唇一开一合，“大概是你最痛苦的那部分。”
*
虎杖抱着两个夜蛾精心缝制的咒骸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奥黛丽-赫本的侧脸，连我走进下楼梯都没意识到。
也有可能是他懒得管。
屏幕上未来的窈窕淑女在没遇到教授前只是一个街头随处可见的卖花女郎。我在没发现自己的咒术天赋前还梦想着能在未来走进写字大楼，用个人控制数据，用数据控制……至少，影响市场。
“哈喽，灯内。”虎杖回头朝我笑，一手抓着一只咒骸。“你也来看电影吗？”
我点头，庆幸这里唯一会发光的东西就是播放器的屏幕，房间很暗，到处都是影子。“顺便来找你聊聊天。”
“找我啊？”听起来他有点惊讶，侧过头来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虎杖应该察觉到了我身上的某些事。
硬要说的话，野蔷薇是在这方面主动性最低的人。
而我也能察觉到近日他身上发生的改变。
应该是在和七海一起执行那个任务的时候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有东西变了。“没事，我们可以先看一会电影。”
他点点头，继续专注于屏幕，并不想主动展开话题。
是能有效让人放松的做法。我喜欢。
“我以前看过这部电影。”……还是歌姬安利给我看的。我装作好奇，终于有机会开口问道：“你最近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看电影？”我扫了一眼那两只丑萌丑萌的咒骸，发现他们的拳头大得不约而同——“还和咒骸一起？”
“五条老师说这样可以加强我对咒力的控制。”他松开右手，咒骸立刻跳了起来，在空中摆成要出拳的姿势。虎杖熟练地控制住他，冲我一笑：“虽然刚开始会有点辛苦，不过还蛮好玩的。”
卖花女半推半就地进了浴室。里面等着打算让她外表焕然一新的女仆，外面则是想要从口音到谈吐让她重生的教授。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英国人的好赌。
是时候了。
——虎杖的左脸上多出了一块发亮的屏幕投射的宝蓝色块。
——我随手抓过一个咒骸。
“听我讲个故事吧，悠仁。”
他微微惊讶地看了过来。
而我用力抓着咒骸的脑袋，在带着风的拳头到达鼻尖前一鼓作气灌入了足够多的咒力。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我和我的影子。
《窈窕淑女》，赫本主演的电影，类似《百万英镑》里打赌的两兄弟，一个语言系教授（大概）和别人打赌说要彻底“改造”一个街头的卖花女，于是上街随便抓立刻一个女人过来进行实验。小时候看的电影，大家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下一章会讲讲芯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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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pisode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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