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和衣服都可以留给津美纪,花国的房子送给理子,新织的围巾给学姐,学长们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再做点什么留给七海和灰原呢……
如果可以死得其所,物尽其用,那我也不算白死。
但是……值得吗?为不是同胞的同胞而死,……
一想到霓虹的历史书干净得找不到一点墨水就觉得火大。
算了,今天先写到这,下次再说。
——遗书
灰原没有想到情况竟然如此复杂。
同期死而复生,内里却不再是她的灵魂。术式也好、领域也罢,全都被鸠占鹊巢,歪曲成现在这个牢笼。
“这本是她送给我们的礼物。”硝子说,“不应该被人玷污。”
“学姐,我明白。”灰原握紧拳头,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候的少年哪懂什么生离死别,以为青春恒久,岁月常青。到最后才发现,人命似水,万劫不复。
好在还有一本厚厚的《遗书》,仿佛她从未离去。
“学姐,你有看见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吗?”
“他们被困住了,像电池一样供应着整个领域的运转。”硝子说,“不用担心,距离他们被抽干还有很长时间。当务之急要先和其他人汇合。”
冷淡的眉宇间染上烦躁:“在这里,普通人也会变成咒术师。”
在欧阳兰的绝对碾压下,虎杖和伏黑顺利离开名为虎山村的“副本”——欧阳兰是这么称呼的。
“我本来是做剧本杀的,背景故事都写了几万字,没想到这都能给人偷来乱用。”
少女气不过,猛拍座下老虎的屁股。
“我要告到法院让他倾家荡产!!”
伏黑说:“它现在用着你的肉身,你要先证明你是你自己才可以。”
少女一下子被劝熄火了,嘟嘟囔囔:“要不是当初那个家伙乱搞,我也不至于……哎呀,烦死了烦死了。”
“前面有人!”虎杖指着一缕炊烟高兴地说,“我们可以过去问问。”
“难道不是问‘创世神’本人更快吗?”
“创世神也不知道哦~”欧阳兰狡黠笑道,“虽然事态紧急,但还是有时间慢慢玩的。除非你们真的像上个副本那样把自己玩死,不然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们上个副本做了什么吗?”虎杖毫无印象。
“你们烧毁神庙、救下祭品,还踢翻了供台,连山君的神像都掉了只耳朵!逼得人家村长以寿命换力量自保。”
老虎配合地哀叫一声,控诉虎杖和伏黑的行为。
“不过也没什么,换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只怕地皮都要重新犁一遍。”
“所以你设立虎山村的意义是在?”
“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夏油杰,他的术式可以调服咒灵,山君本来是要给他的礼物。”欧阳兰解释道,“一个纯粹恶的世界可以为山君积攒咒力,这样即使是被调服,也可以成长。”
伏黑回想起五条悟对这位早逝学妹的评价。
她是天才。
“我在这里等你们。”欧阳兰说,“快去快回哦~”
少年们来到炊烟升起的地方,才发现那是个小渔村,房屋形似吊脚楼,因为常年潮湿,木头**,青苔杂草丛生。
而虎杖看到的,其实是焚烧尸体的的黑烟。女人们静立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好似一群雕塑。
“你们是谁?”
一个瘦弱的妇女注意到他们,其余人跟在她身后,将尖锐的鱼叉对准外来者。
“我们是,嗯,迷路的游客,路过这个地方……”虎杖结结巴巴地编着谎言,伏黑替他完善设定:“请问有吃的和水吗?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可以。”妇女说,“但请不要靠近我们。”
“好的。”
妇女点了个人去取物资,其他人一动不动,仍然维持着警惕对峙。
她把东西递给伏黑,不过一把海带、半条咸鱼,一小袋糙米,还有一碗水。
“沿你们身后的小路一直走,尽头右转上山,有间破庙,只能在那里停留一晚,第二天早晨就得离开。”
虎杖问:“不离开会有什么后果吗?”
妇女言简意赅:“会死。”
见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伏黑和虎杖转身离开。
“回来啦。”欧阳兰懒洋洋地趴在老虎背上,“接下来去哪?”
“去山上的破庙住一晚。”伏黑说。他走在最前领路,虎杖好奇地跟在欧阳兰旁边,试图套些剧透出来。
“欧阳学姐,这个副本讲的是什么故事呀?”
欧阳兰沉思片刻,回答:“是有志者事竟成的故事。”
“这也太简略了吧,跟没说一样啊!”虎杖抱怨,“村子里的姐姐阿姨们都很难相处的样子,根本问不出消息啊。”
“问不出消息是你不行。”欧阳兰笑得狡猾,“这个副本里不止你们一个,趁天还没黑,找找同伴吧。”
“同伴?是谁?”
欧阳兰双手叉在胸前:“要自己找哦,副本只有一座山一个村子一片近海,作为咒术师,跑一趟下来不用多长时间。”
“好吧……”
破庙的位置大概在山的四分之一处,咒术师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等等。”伏黑拦住了虎杖:“庙里有人。”
虎杖警铃大作,摆好架势:“是敌人吗!”
“玉犬!”
黑色的狗狗从影子里浮出来。它走到门槛边嗅了嗅味道,友好地汪了两声。
伏黑放松下来:“是自己人。”
“太好了!”虎杖抬脚就进,只见一只巨大的水母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触手严严实实盖住了虎杖的脑袋,蜇得他跳来跳去。
“虎杖同学!”顺平和伊地知惊慌地从神像背后跑出来,手忙脚乱地帮虎杖摘下水母,但为时已晚,虎杖整个脑袋肿成猪头,嘟着香肠嘴呜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欧阳兰从伏黑背后探出头来,见此一幕,没忍住笑出声来。
反转术式像弹珠一样弹入虎杖的身体,他惊喜地摸着自己脑袋,高呼:“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太好了,感谢——”伊地知的话语卡在嘴里,“欧欧欧欧欧……欧阳学姐!”
“好久不见,伊地知。”欧阳兰从老虎身上下来,和伊地知面对面,拍拍他的肩膀。
“怎么跟七海一样苦相?不会被高层虐待了吧?”少女上下打量他,“我记得有写啊,高层的工作制度不合理,拜托五条学长整改来着。”
“不不不,不关五条先生的事,是我自己要加班的!”
“伊地知,你这样,是欲盖弥彰哦。”欧阳兰伸手捏了捏他消瘦的脸庞,“明明是学弟,长得比学长还老。五条学长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一定一定要拒绝。”
“学姐……”伊地知眼眶湿润,“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是吗,不过很可惜,我现在不是生者哦。”
欧阳兰提醒道:“天色还不晚,快去找同伴吧,友情提示,还有三个相同阵营的人,如果夜幕降临你们还没找到他们,就完全失去了‘通关’的可能性哦。”
她挥挥手:“我和伊地知在这边等你们哦。”
三个少年就这样被赶出了破庙。
虎杖挠挠头:“我们要去哪找同伴啊。”
顺平连情况都没搞明白,天真地和虎杖面面相觑。
唯一的聪明人伏黑惠认命地结印:“玉犬。”
虎杖眼睛一亮:“太好了伏黑,有小□□忙,一定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
他狠狠揉搓了黑犬的脑袋:“好狗狗!”
“走了。”伏黑打头,黑犬挣脱虎杖走到主人前面,虎杖和顺平跟在后面,由虎杖解释先前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位学姐是鬼魂啊。”顺平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些亲切。”
“可能是气质吧,虽然学姐看起来很小,但遇到危险的时候超可靠的!”
“停下!”伏黑拦在二人面前,玉犬龇牙冲着来人。
“你们好啊。”他桀桀桀地笑着,“我现在很饿很饿,能分我点吃的吗?”
虎杖不解:“这是同伴吗?”
“明显不是啊!”伏黑急忙后退,“大蛇!”
虎杖和大蛇一左一右夹击不知名的诅咒师,他却轻而易举地扛住了虎杖的拳头,还把大蛇的牙崩断了。
“可恶,这家伙是钢筋做的吗!”虎杖见一击不成,改拳为抓,控制住他的手腕,一脚蹬在背后,将他踩在脚下。
脚感十分柔软,仿佛是水做的躯体,滑溜一下就从他的桎梏中钻了出去。
“太粗暴了小子,对女人要温柔一点~”
说着他就要缠上虎杖的身体绞杀,伏黑召唤出满象,在虎杖后退的同时再次制住他。
“好恶心!你明明就是男的!”虎杖猛搓鸡皮疙瘩。
诅咒师像被踩到了尾巴,暴起:“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
伏黑及时收回满象,用成群的脱兔去阻挡他的视线,虎杖灵活地在兔群中穿梭,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很软,一点也没有刚开始梆硬的感觉。
“他似乎只能维持一种形态。”
伏黑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顺平。
顺平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冲伏黑点点头。
“虎杖!”伏黑指挥道,“继续攻击!”
“了解!”脱兔散去,虎杖以最大的力气和他对拳。
“好痛!好痛啊!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一位淑女!!”
他的躯体又变得梆硬,一连接下好几拳,最后铛的一个头槌,咋得虎杖眼冒金星,连连后退。
“没事吧?”伏黑问。
“没事。”虎杖按住太阳穴,咽下嘴里的血沫,“他快不行了,最后一拳,很软。”
诅咒师一点也没有暴露的自觉,反而猖狂挑衅道:“你们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躺下,做我的食物吧!我可是那一片地狱里唯一的幸存者,是食物链的顶端!”
“虎杖,麻烦你,最后一次了。”
“没问题!”
“脱兔!”
一只只兔子蹬在他身上,他根本支撑不起来,只能软软地躲避,边哭嚎边抓了脱兔塞进嘴里。
“肮脏的人种,等我吃饱!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顺平!”
“淀月!”
水母混杂在脱兔中被他抓住,触手顺杆爬上他的脑袋,像蜇虎杖一样,把他蜇晕过去。
虎杖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
“还好吗?”
“头很晕,估计脑震荡了。”虎杖痛苦地说。
“让顺平先送你回去吧。”
“找人要紧,我不能放着伏黑你一个人。”
“或许……”顺平怯怯开口,“我有办法。”
“淀月。”他把水母招了回来,轻柔地裹在虎杖脑袋上,泛着淡淡的荧光。
伏黑瞪大了眼睛:“这是反转术式?”
“嗯。在家里被咒灵袭击的那个晚上,淀月就是这样,突然出现保护了我和吗妈妈。”顺平摸摸淀月光溜溜的水母头,“我想,对于淀月来说,我也是特殊的吧。”
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欧阳学姐会亲切了,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淀月。”
虎杖吐槽:“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联系上的吧。”
“额……确实……”
顺平收起淀月:“虎杖同学,感觉好点了吗?”
“嗯!满血复活!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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