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是一对共生的咒灵,藤蔓是单一攻击性的,而小okiku的能力的是...老大,老大?你在听吗?”
黑川美香伸出手,在加茂佑眼前晃了晃。
“嗯?啊。啊,你说。”加茂佑一下子醒神,抱歉地冲加茂佑合起手掌晃了晃,“刚刚走神了。”
黑川美香无奈道:“这是今晚第三次了吧,到底怎么了?从别墅出来你们俩就都怪怪的。”
她的眼神在加茂佑与禅院甚尔之间打了个转。
“那里黑灯瞎火的,你们亲嘴去了?”
她本意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说出来之后加茂佑与禅院甚尔的表情更古怪了。没人接黑川美香这句玩笑,就让它这么静静地掉在了地上。
黑川美香的笑容逐渐僵硬,与身后正在摸鱼的孔时雨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啊?你们俩之前没亲过嘴?”打破诡异沉默的家伙一头白毛不驯服地翘着,眼睛是漂亮瑰丽的蓝色,“不会吧?”
加茂佑痛苦地捂住了脸道:“小孩不要说这么早熟的话啊!!”
五条悟不屑道:“这有什么关系,还没我上次看见那两个咒灵——唔唔!”
他的嘴被加茂佑一把捂住,将后面的内容堵了回去。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啊!”姑娘小声道,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加茂佑几乎有点后悔把他喊来了,这孩子行动力超强,一个小时前还在五条家,一个小时后便在加茂侑的这个小屋子与他们见面了。
五条悟挣扎了两下,把自己的鼻子从加茂佑的桎梏中解救出来。加茂佑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的,那两个恶心的咒灵她都不想画下来,最后还是捏着鼻子按照五条悟的描述记录了一番,恶心得当天都没能没吃下晚饭。
说实在的,她一度担心过五条悟的精神状态,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要面对的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不过五条悟本人倒是接受良好——与其说是接受良好,不如说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
所以,当加茂佑打破常规邀请他协助自己的时候,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对他来说,这就像拿到了一盘新游戏,在通关之前都能打发时间。
禅院甚尔在见到五条悟之后,就放下了之前隐隐约约的戒备。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五条悟还是一个小鬼,据他所知,加茂佑对小男孩没有兴趣。
——虽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
“咳咳,我再重复一遍。”黑川美香努力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来,“藤蔓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小okiku的化身让悟带走,另一个实体的收容也交给悟,应支付给我们的价格由五条家解决。然后,小林雄太和他的家人已经确认脱离生命危险,但在认知上可能会出现问题,这个售后我们还要做吗?”
加茂佑拍板道:“给孩子做一下心理干预,问问小林女士需不需要法律援助,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黑川美香点头记下,然后又道:“小春姐说她遇到一个适合发展入会的对象,老大你要接触一下吗?”
“嗯...这个你们决定就好。”加茂佑摆摆手,“我的工作量已经超标了,我要休息。”
黑川美香无奈地点头,加茂佑往沙发里一躺,伸了个懒腰,然后睁开眼疑惑道:“你们怎么不走啊?”
这里是加茂侑的房子,也相当于是加茂佑的地盘,她放出送客的话来,还各有安排的几人便纷纷告辞,
孔时雨第一个站起来,把场面话一扔。
“游隼小姐,此次合作很愉快,希望我们可以有下次合作。祝好。”
他冲屋里的人点点头,就往外走。
“孔时雨。”禅院甚尔喊住他,“接下来先别给我接活。”
“多久?”孔时雨回头问道。
禅院甚尔道:“不确定。”
前者看起来有点想亲切地给他一拳,但顾忌到自己根本打不过他,还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道:“好吧,不要太久,回头我跟你联系。”
第二个走的是黑川美香,她急着去做收尾工作,然后去陪妹妹。
第三个是五条悟,他搜刮走了房子冰箱里的巧克力熔岩蛋糕,然后像溜溜球一样抛着小okiku离开了。
加茂佑将视线投向了禅院甚尔。
“我要洗个澡。”
她说道。
禅院甚尔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反应了,隔了一会儿还奇怪地问道:“怎么不去?这也要我帮忙吗?”
加茂佑轻“啧”了一声,手扶着额头道:“甚尔不是很会应付女人么?不觉得这时候应该回避一下?”
“是吗。”禅院甚尔模棱两可地接话,“但我担心我离开一会儿,你就会假装忘记你也回吻了我。”
加茂佑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随手扯了一个抱枕砸到他的身上。
“不会!”
她佯怒道。
禅院甚尔得了她的保证,见好就收,约定好一小时后再见,便主动离开了。
把所有人都送,加茂佑终于得以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的耳根还红着,拿靠枕捂着自己的脸,向后靠在沙发靠垫上,良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来。
在那个时候,禅院甚尔只打算留下一触即离的轻吻。但就在他打算向后退开时,加茂佑的胳膊环住了他的后脖颈。
“都给你机会了,倒是大胆一点啊。”她半笑半抱怨地贴着禅院甚尔说道,舌尖在他的唇缝软软地滑过。
两个人身上都还残存着战斗的痕迹,禅院甚尔的手已经从加茂佑的眼睛上挪到后脑勺,轻轻扣着。她还是闭着眼,表情很专注。
禅院甚尔揽着加茂佑腰身的手臂一紧,正欲低头回应她,她却偏偏躲开了。
加茂佑咬了禅院甚尔的嘴唇一口,然后把他推开,从丑宝肚子里掏出了一把小铁铲和一个小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还没完呢,去铲点涂料下来,我要带走。”加茂佑稍微有点含含糊糊道。
随着阳光的摄入,他们所处的空间也在慢慢变幻模样,成片的黑色褪去,就像大海退潮一般。
禅院甚尔看起来很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看得本就有点心虚的加茂佑脊背发毛,但他还是弹了弹铁铲,按照加茂佑的要求,去将建筑物内侧残存的涂料铲起来。
这个瓶子大概是什么特殊咒具,涂料被灌进去之后就维持住了原样,不再褪色。
加茂佑没说要多少,禅院甚尔便装了满满一瓶,等他收工从内部走出来,阳光已经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
现在,这个瓶子还搁置在餐边柜上,加茂佑一时间也提不起劲儿去研究它,只是扯掉了还粘着血迹的衣服,随手扔在脏衣篓里,踩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进了淋浴房。
让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些糟糕的胡思乱想。
等她收拾好自己,再一次见到禅院甚尔的时候,时针刚刚好走了一格。
禅院甚尔准时到访,手里还拎着些什么东西。
“好香,那是什么?”加茂佑用力吸了吸鼻子。
禅院甚尔举起袋子,让她看见上面食品的标志。
“侑说想见你。”加茂佑趴在沙发上道,“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了,你们自己约个时间,没问题吧?”
禅院甚尔把手里提的蟹黄面外卖盒拆开,给她摆到餐桌上,闻言只是“嗯”了一声,便招呼加茂佑趁热去暖暖胃。
加茂佑磨磨蹭蹭地坐上餐桌,然后在桌子底下轻踹了禅院甚尔的小腿一脚。
“那侑如果问你,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说呢?”
她饶有兴致问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主要看你吧。”禅院甚尔不上她的套,“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鉴于他把话头又扔了回来,加茂佑一边搅着面条,把蟹黄拌开,一边又踹了他一下。
“所以是什么呢?”禅院甚尔懒洋洋地追问道。
加茂佑吸溜了一口面条,发出满意的鼻音,又往嘴里送了两大口。
“这个好吃!”她惊喜道,“你在哪买的?”
禅院甚尔却答道:“下次带你去,当场做当场吃味道更好。”
加茂佑眼睛转了一圈,狡黠一笑道:“喂,我说,你不会是觉得不告诉我,下次就还能用这个借口见面吧?我们甚尔这么没有自信呢?”
被打趣的那个人坐得不动如山,眼皮都不撩一下道:“吃你的,一会儿面该坨了。”
加茂佑自觉略胜一筹,心满意足地收回注意力,对付起眼前的面条来。
到最后,谁也没问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似乎禅院甚尔来这一趟只不过是特地给加茂佑送晚餐来了。
禅院甚尔离开之前,收拾了一次性的餐具,连带着客厅垃圾桶的脏东西一并打包带走。加茂佑今天穿的那条衣服破了个大洞,陈旧的血迹已经发黑,不能要了,禅院甚尔便顺手一起替她带出楼去扔了。
“这不是蛮贤惠的嘛。”
加茂佑嘟囔着,喝了一口禅院甚尔倒好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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