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即便加大马力,强大的术师仅仅只能保持自己不受危害,并不足以保护年轻术师的青春和生命,并且把他们教育成为合格的继任者,把未来托付于他们手中。
并且基于“祓除诅咒”的特殊供需关系,咒术界对高级术师赋予的特权和保护,以及对低级术师的欺压和欺骗,更加加剧了这种不平衡。
在此之前,咒术师本不是如此高危的工作。
在社会层面,迈入千禧年带来了强劲的信心,昭示着经济社会逐渐复苏,各项数据也稳中向好,新时代的年轻人却令人担忧。
比起上一辈下克上不服就干的抗争勇敢,在世界社会剧变中表现出的坚韧勤劳,新时代的成长起来的人失去了信仰和追求,被开除人籍,结结实实地担当起平成废物。
不知道是否有政治的因素,或者高层习惯性的丧事喜办,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咒力的改变归结于【六眼】的出生。
原本这事与五条悟无关,却有人为了利益说谎。
把咒术界的失能停留在咒术传承层级,用六眼预示咒术时代复苏和利好咒术师崛起,显然大大低估了诅咒持续增长的危害。
五条悟在暗网的悬赏金也跟着水涨船高。
抛开事实不谈,杀掉五条悟乃是为民除害。
他甚至会自行去找咒灵祓除,五条家的训练完全满足不了他。
他像个幽灵,在东京的街头游荡。
街区狭长,高楼林立,人口稠密,所到之处弥漫着大城市特有的臭气——有点像沥青烤焦、冻肉腐烂、油脂沉积,饱含着竞争意识,失落沮丧,痛苦耻辱……融入赖以生存的空气,永远不会散失。
普通人的察觉不到这样的气味,因为臭气——【诅咒】就是从他们身上产生的。
穿过都市的街区,闯过大街小巷,穿过浓稠的空气,潜藏其中的咒灵,就像黑暗的凶猛的鱼,在深海水压里长出不见天日令人作呕的形态,假使你无意间从它身边走过——看了一眼,它就要狠狠咬住,把一切都咬碎,拖入乱糟糟的深渊。
抹香鲸是海中的巨无霸,它的油脂是龙涎香的原材料,被誉为海上漂浮的黄金,全球要猎捕六万头鲸鱼,用于制作香水等生活用品。假设它未经稀释处理,只会发出浓烈的粪便臭味。
通常诅咒是非常糟糕的,诅咒令人讨厌,流动的气息固化为过于浓稠的色彩,在他的视觉里无所遁形。
他不紧不慢,祓除着东京漂浮的诅咒,逐渐扩大着自己的狩猎区。
“请等一等,我有喜欢的人了,请告诉我怎么办?。”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突然紧张地跑上前。
“哈?”五条悟回头嫌弃地说:“——问我?我怎么知道。”
“怎么这样……”女生崩溃般地双手捂脸哭泣。
五条悟不止第一次被当做幻想系,除了祈祷恋情,甚至有人递名牌要不要当明星牛郎。这些事情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把捏爆的诅咒像垃圾一样扔掉,拐进电动城打游戏。
他满头白发,戴着盲人墨镜的轻浮形象,在五颜六色染发的年轻人间不算出挑。
跟千禧世代的大部分少年一样,爱好个性和自由,崇尚数字化的社交和娱乐方式。
闲暇喜欢花大把时间打游戏,刷排行榜,喷垃圾话。
某个打柏青哥的无聊分子,先是在2ch发表了一通政键,接着又在雅虎社区讨论美少女游戏,又在本地的灵异板块舌战群儒,他火气上头,跟对面那串乱码对喷了一个晚上,发誓要杀掉对方全家。
“好,我在这儿等着,不来的人是狗。”乱码用户回。
两人约定好见面地点,这家伙就把扳手别裤腰上,怒气冲天地过去了,“喂!就是你小子吧!”当他看清楚五条悟的脸,脸色剧变,冷汗就下来了。
五条悟被打断游戏进程很不耐烦,一手扶着操纵杆,歪着头问:“你认识我?”
这位柏青哥的兼职身份是诅咒师,他不敢说他上周还在论坛热烈讨论要如何杀掉六眼,并且在暗网投钱赌五条悟输。
“六眼出生的时候真是热闹,五条家已经几百年没这么热闹过了。”有人说。
“五条悟的出生意味着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被淘汰了。”又有人说。
只有政客和教育家才爱宣扬人人生来平等的鬼话。
有的人出生就受到神的宠爱,而有的人受到的宠爱显然格外地多。
这其实有点狡猾,人的出场设定并不是互相攀比,一定要比别人得到更多更招摇,没有这回事。人生来就是要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正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才会希望有人能够代替自己做到。
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五条家接受得格外平静。
因为对咒术师而言,无情并不是贬低,而是赞美。
而是要以自我控制和自我超越,极度的自力,突破良行与恶行的对立。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仍旧有人能够牵绊他,那就只剩他自己了。
无论如何,教会他融入社会所需的一切,已然迫在眉睫。
本着让他学习社会常识,五条家把五条悟安排进了高专。
他们觉得最好是京都的高专,御三家的人多,离家近,方便就近看顾,令人放心。开了半个月的大会小会,决定好方方面面的细节。
五条悟却说他要去东京就读。
五条家只集体沉默了三秒,立即见风使舵喜笑颜开:“不愧是少主啊!好的少主,没问题少主——听您的马上安排。”
然后就安排上了。
班主任也是千挑万选的夜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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