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从副驾驶上车,视线往后一扫,月城澜一只手翻着摊开的文件,另一只手提刀把人抵到了另一扇车门上。
这场面,一看就是月城嫌悟太烦了。
不过这把刀,是特级咒具吧?
知道某人一直在私下打听咒具的夏油杰了然道:“悟送的?”
“嗯。”月城澜一页一页翻着新拿到手的任务资料,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夏油杰好笑地看着被糊在窗玻璃上的好友,“看来这礼物送得不太美妙啊。”
引擎发动,五条悟拉开长刀把自己从车窗上放下来,“我屈尊降贵当陪练,可惜澜一刀都没砍中,好菜啊。”
月城澜是咒术师家庭遗孤的事不是秘密,每年这两天她的心情会变得很差,因为母亲的死她从不过生日,而是独自去墓园待着。本来心情就不好了,打了一晚上还没打赢人家岂不是更懊恼。
笨蛋悟。
夏油杰仔细分辨了一番月城澜的神色,说实话少女的表情一年到头都没什么变化,听说是因为情绪起伏的时候咒力流动明显,存在于体内的术式会让身边的人产生割裂感,幼时没少为此误伤他人。
五条家花了很多精力教导月城澜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咒力,同时随着她一年年长大意识趋于成熟,现在的月城澜很少出意外,但那些听过她传闻的人总是对她敬而远之。
对此月城澜一点解释的念头都没有,耳朵落得清静,对她来说求之不得。
一叠任务资料看完,目的地也到了,辅助监督一大早到五条家接人,但月城澜和他们两个的任务完全不同,只是送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路上稍微绕个路先把她在距离最近的地方放下来而已。
车窗摇下,夏油杰看着手持长刀的少女,温和道:“一路小心。”
月城澜点点头,视线一扫后窗上那张龇牙笑的脸,想了想她还是难得叮嘱一句:“这回要记着落帐,还有,别再拆房子了。”
五条悟&夏油杰:……
别乱说,是房子先动的手。
目送汽车再次发动消失在眼前,少女低头看着手里的长刀,手指轻轻地抚过刀柄上红黑两色的缠绳。
大概是因为日子的缘故,月城澜今天的任务完成得格外得快,在被上报有灵异事件的废弃厂房里走了一圈,引起祸乱的咒灵被四溢的刀气碾碎。
再怎么说只是普通的一级咒灵,在她面前没有那么强大的抵抗力。
新刀十分趁手,手握刀柄随意地挽了个圆,咒力在刀锋上回荡的声音古朴而悠远,不知为何她忽然产生了些许灵魂共鸣的感觉,好像它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连带着把无惧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某人也带上了些许宿命的味道。
嗡!
年久失修的厂房在忽然扩张的术式下摇摇欲坠,轰隆隆的声响后顷刻坍塌成一堆废墟。
月城澜及时闭目平静莫名奔走起来的咒力,头顶的落石在靠近她之前就被外放的术式碾得四分五裂,簌簌的白石灰落了一地。
她深深地舒了口气,十年了。
一转眼已经和那家伙认识了十年。
最开始的相遇算不上什么美好的故事,真正让月城澜有所触动的是在她到五条家以后过的第二个生日。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心事跟任何人说,因此第一年的时候不知情的厨房给她精心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那天原本就因为莫名的情绪上涌整个人非常烦躁,正想一个人静静,仆人却敲门送来了蛋糕,那一瞬间涌出的咒力差点把眼前的人肢解。
万幸那个时候她年纪小,咒力还不足以杀人。
那之后她被关进禁闭室一个月,第二年她主动提出去禁闭室,可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五条悟刨了出来,对这个一年到头孜孜不倦找自己麻烦的大少爷月城澜其实很头痛,但是大少爷却一反常态地没跟她搞什么恶作剧,只是陪着她在经常坐的那棵树下坐了一天。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原因,她第一次见这个一出生就站在咒术界顶点的天才少年使用无下限术式,那双有云雾翻滚的苍天之瞳蓝得就像书上画着的帕拉依巴蓝宝石。
“如果真的很难过哭出来也没事,不用担心有人会受伤,五条家不缺无下限术师,而我是他们之中最强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只是单纯想一个人静静的月城澜沉默了。
感动有一点,但真的不多。
此后多年,虽然她从不过生日,但每年生日这天,五条悟都会陪在她身边,打发他走也不行,用大少爷的话说,要是她心情不好想杀人,也就只有他能打晕她了。
抽刀出鞘,雪亮的刀身如银镜般映出她深褐色的眼瞳,浅浅的红唇微动,轻声对不在此处的人说了一句:“蒙君惠赠,不胜感激。”
兜里的手机传来接连不断的震动,月城澜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辅助监督焦急的声音,她抬头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地址发我。”
五公里外的一所高中,原本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演出而彩排,但此刻礼堂舞台上下却一片恐慌,头顶的水晶吊灯砸在地上,一个女生浑身是血地被压在下面,断裂的电线闪着火花,失控的尖叫和痛呼不绝于耳。
穿着高**服的短发男生一个健步冲上去,脚踩着玻璃碎渣使劲抬起砸落的吊灯,倒在血泊中的女生颤抖着朝外面爬去,男生瞅准时机将吊灯掀到了一边,连忙转过身去查看女生的情况,“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女生惊慌失措地说不出话,舞台上空的一圈照明灯噼里啪啦地接连砸落,周围都是四散奔逃的同学,“我……我……啊!!”
男生看着被扯下来的一排照明灯架也急了,“七海,这怎么办!”
“这些学生就不能立刻马上弄出去吗?”一头外国人特有的浅黄色半长发,因为面色紧绷而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杀气腾腾,那些慌不择路经过他身边的学生看到这样一张脸以及他手里用布条包裹的明显就是利器形状的东西,吓得叫声更加刺耳了。
该死的,这样他连武器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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